「臣妾的父亲还希望……要是能在战场上生擒杀害臣妾兄长的凶手,能交给臣妾的父亲,让他得以报杀子之仇。」这才是她的目的。父亲每天都派人来叮咛她,还威胁她若不照办的话,楚家就不认她这个女儿,让她心酸不已。
他哼笑一声,「他真的这么说?」
楚鍭只不过是张宿城一个小小的监御史,负责监察各郡,必须定期向朝廷报告本地的租税收入、户口统计和治安情况。他膝下有一子三女,听说为人耿直,从不攀附富贵,不过他会将么女送进王宫,目的大概也就是为了这个,丧子之痛确实会让人失去理性。
「臣妾的兄长会死,定是因为对方使出卑鄙的手段,求王上成全。」香贵人担心他不答应,让她无法交代,于是梗声的乞求。
「好,朕答应妳,这样妳安心了吧!」
香贵人眼泛泪光的偎近,「臣妾谢王上恩典。」她终于可以给父亲一个交代了,这就是身为女儿仅有的用处,父亲心中永远只有兄长。
「朕不光要妳谢恩……」炎玉朝她俯下头喃道。
就在她柔媚的垂眸,满心欢喜的迎接君王的宠爱,冷不防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小嵩子的声音。
「启禀王上,有紧急军情。」
身躯一顿。「朕知道了。」说完,便翻身下榻。
「王上?」香贵人骤失温暖,多想留住他,旋即起身,想亲自伺候他,却被他伸手制止,让她有些受伤。
炎玉很快的便在小嵩子的服侍下穿戴妥当。「朕改日再来看妳。」
「臣妾恭送王上。」垂下的螓首,是张泪光莹莹的娇颜。
在外头的宫女连忙进来伺候,还不忘顺势巴结。
「王上对贵人真好。」
「是啊!放眼整个后宫,也不见王上夜里留宿在哪个嫔妃的寝殿中,只有贵人有这个办法。」
「说不定再过不久,王上就会封贵人为香嫔或香妃了。」
「没错,一定会的。」
两个宫女妳一言我一语的吹捧,只盼自己服侍的主子能入主东宫,她们也能跟着鸡犬升天了。
香贵人叹了口气,「真是这样吗?」
「当然是了。」宫女点头如捣蒜的说。
「男人只要闻到贵人身上的特殊香气,没人把持得住的,王上也是男人。」她们可是很有信心。
她涩涩一笑,「可是我却总觉得王上的心难以捉摸,即便他就在身边,可是却感觉好遥远,他的宠爱又能维持多久。」
王上那有时热情、有时冷淡的对待,也让她的心情跟着起起落落。外人看来自己深受王上宠爱,不过她却很清楚,王上并不是真心爱她。
宫女在她耳根子旁献计。「贵人不要想太多,赶紧抓住王上的心才是最要紧的,其他嫔妃生的全是公主,只要贵人能顺利怀了龙种,还能生下太子,那可就母凭子贵了。」
「没错,贵人可别灰心。」她们的未来全掌握在她手上。
在心中轻叹,香贵人不禁要想,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朝代,身为女子真是太悲哀了,如果可以,她希望下辈子投胎当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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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主帅的军帐中出来,冠庭脸上净是懊恼之色,虽然大将军相信她的战略,可是偏偏这两次攻击行动就是出了差错,不该是这样的,看来《孙子兵法》她还研究得不够透彻,或者她真的运用错误。
不过更让人气愤的是其他两位裨将军总爱跟她唱反调,专扯她的后腿不说,又讲不出什么好的建议,让她真想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请上来问候。
这场仗到底还要打多久?
眼看就要弹尽援绝,大家都快要饿死了,还打什么仗?
霝国的君王倒是好命,只会坐享其成,压根不管他们的死活,后援迟迟不到,那两个护军都尉只会在军营里狐假虎威,什么忙也帮不上,要他们去催粮草,就只会找理由推托,若不是不想让大将军为难,她早就想一人一脚将他们踹回王宫去了,真是看了就碍眼。
真不晓得他们口中所谓的神界在想些什么东西,居然选出那种败类来当霝国的君王。听说白帝为人野心勃勃、自私残暴,打从十岁登基以来,百姓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不只是战乱连连,还有谣传说现在的白帝根本不是真命天子,所以才会导致民不聊生。为了有个温饱,很多穷人家不得不让丈夫和儿子来加入军队作战,最后却是连命都丢了。
冠庭忿忿的踢了下脚边的石子,发泄一下怒气。
「可恶!」她就是不信自己的战略会出错。
她伸手抹了把脸,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将军。」有人叫住她。
是手下的校尉徐澍。
「有什么事?」
徐澍来到她跟前站定,体格粗壮、面貌朴拙的他看来很可靠。「将军,属下有件事想跟将军说,不过目前只是怀疑而已。」
「你说!」
他打量了下四周,「将军,这两次的攻击之所以会失败,属下觉得是因为敌军好像早就知道我们的战略了。」
小脸一沉,「你的意思是说军营里有奸细?」
「因为连着两次未免太巧了,属下才这么猜想。」徐澍正色的说。
冠庭皱起英气的双眉,沉下秀颜,「这可是通敌的死罪,没有证据是不能乱说的,而且我宁可相信是我的战略有问题,也不愿是因为军营里出现内奸,那种后果不是任何人可以承担的。」
「可是将军……」
「够了!」她低斥。
他情急的低叫,「属下只是担心将军遭到暗算,江将军和罗将军每次看着将军时,总是不怀好意,属下还曾看过他们在背地里窃窃私语,不知道在算计什么,说不定是他们……」
「徐澍!」冠庭厉喝一声,制止他的话。「你说这番话大有扰乱军心之嫌,本将军可以重重的严惩你,治你的罪,你可知道?」
徐澍满脸的关切,以及掩不住的仰慕和敬佩,想要说服她相信。「属下愿意领受任何责罚,只希望将军小心那两个人。」
「不要再说了!」她径自的踱开。
看着冠庭离去的纤瘦背影,他心中又急又气。
该怎么做才能让将军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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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半夜的突袭来得猝不及防,据斥候回报,对方人数不多,于是冠庭便向大将军请命,亲自率领数十名属下前往迎战。
今晚没有月光,打从一开始便注定陷入鏖战。
冠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或许该说是直觉。
她挥舞着青铜宝剑,光线太暗了,人影不停的晃动,一切只能依靠本能反应。
「大家小心!」
属下们齐声的呼喝。「是,将军。」
大吼一声,连杀了好几名敌人的士兵,头盔掉了也不自知。
敌人不露痕迹的边战边退,当她感觉到有异时,已经太迟了。
「啊!」冷不防的一声痛呼,让冠庭心里打了个突,接着听见箭矢凌空呼啸所发出的尖锐声响,然后又有人因为中箭而闷哼。
有弓箭手埋伏!
难道中计了?
「撤退!撤退!」冠庭失声喊道。
不过,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只听见箭矢「咻、咻」的疾射而来,她的手下一个个在黑暗中倒地。
为什么斥候没有事先侦查到敌军另有埋伏?
担任斥候的士兵都是她的亲信,不可能会犯这么大的错误,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