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衣橱,他为她找了件舒适干净的洋装,心头七上八下的将她那身湿衣服脱下,颤抖的双手让简单的动作变得非常困难。
顿时,于蔚雪白的娇躯立即呈现在他眼前,陈彦脸上原本凝肃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他最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因为在她雪白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伤口或淤青,可见她并没有受到暴力伤害。
但又为什么,她会在深夜一个人独自淋雨回家?
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又意识到男女之仪,触碰她的大手像被烫着般迅速地移开,同时闭上了眼。
他以为这样就能保持君子之风,哪知闭上眼后,他又发现黑暗中的触摸除了不方便外,更引遐思,心脏跳动的频率难以负荷,于是他只能再度张开眼。
然他毕竟是个男人,身体本能的反应无可避免,内心的激荡是既惊奇又直接。
平时习惯了于蔚的中性打扮,他几乎就快忘了她也是一个柔弱的女人;然此刻,她摊软在他怀中,柔软的女性娇躯必须仰赖着他才能穿上衣物,他的大掌更因穿衣时的动作无可避免地触碰她完美的曲线……
老天,这是非常时刻,他在想些什么?!
无论陈彦如何斥责自己愚昧的本能反应,他的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地产生一连串的生理变化,他的体温逐渐高涨,喉头的凸起上上下下的移动……
他极困难地吞咽着,努力地压抑自己,然汹涌而来的欲火就是焚得他坐立难安,心头有如万蚁钻心般的难耐……
耗尽了体力,他终于穿妥她的衣物,不该看的他也看了,不该碰的他也碰了,他想事后若于蔚真要他负责……负责……
他和于蔚?
一幕和乐幸福的家庭画面闪现眼前,陈彦的唇角不自觉地扬高了角度……一声梦呓,才猛地将陈彦再度拉回现实中。
真是,都什么时候了,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送于蔚上医院才是。
就在陈彦抱起于蔚时,他裤头上的行动电话响起。
接下电话。
“喂,哪位?”陈彦的口气急冲而浮躁。
“陈总,我是小笛,对不起这么晚了又叨扰你。刚刚……他来了电话……”
陈彦皱了下眉头。“对不起,小笛,我晚点再回你电话,现在我必须赶紧将于蔚送到医院。”
“夏经理?她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关切。
“刚刚淋了雨,现在发着高烧,人昏迷了!”说这话时,陈彦的手不自觉地替她整理一下脸上披散的头发,心疼的心情深刻地写在他的脸上。
“啊,怎么会这样……”电话那头因自责而停顿下了话语。
没等方雅笛再说话,陈彦急急的说:“对不起,小笛,我要挂电话了,晚点再联络……”
“啊,等一下,你要去哪家医院,我也过去看看。”
“不用了,太晚了,于蔚有我就行了。”陈彦明快的拒绝。
“那……那我明天再去探望夏经理。”电话那头迟疑着。
“嗯,好吧,就这样,再见。”
挂上电话,陈彦赶紧将于蔚抱上车,送去医院。
第六章
夏于蔚由于受了严重的风寒高烧不退而导致肺炎,昏昏醒醒的睡了足足三天。
陈彦也不眠不休地在她床畔照顾了她三天。
陈彦坐在床边,手心里握着于蔚的手指,望着躺在床上的身形,心疼着才不过三天的时间,她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明显地瘦了一圈。
陈彦凝着睡梦中的夏于蔚。
她睡得很安稳,虽然进食状况仍然不甚理想,不过还好她的烧已经退了,这是陈彦最感欣慰藉。
这三天不眠不休地持在她的床畔,担忧着她的安危,给与她细心的呵护与照料,同时也给了他许多沉思的空间。
这才让他猛然发觉,于蔚在他心底究竟占了多大的位置。
最近香港一家公司刚到台湾投资,各广告公司都积极地想争取他们的广告案,公司里也来过好多次电话,说是那位负责人魏先生已经找了他好几次了。若是以往,他是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但是这次,他却可以为了照顾于蔚,撒手不管那个案子,交代由业务部全权负责。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包括以前罗曼生病时,他都没有那么紧张与关心。
他在乎她,是的,一直都是!
他想,这世界上大概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会让他那么在乎了。
但是他为什么会那么在乎她,就只因为多年培养的默契和感情?
不是那么简单吧?
如果光是这样,那么他为何不对罗曼给与同样的关怀?
沉思了好久,其实他一直弄不懂自己对于蔚的感情,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怕去揭开那层面纱。
他不相信爱情,单亲家庭长大的他,在父母离异时,看到了爱情绝裂后的嘴脸;那种为了自身利益,不惜撕破脸,在律师面前将曾心爱的人贬得一文不值的恶质行径,看在他的眼里只觉得可悲,所以潜意识里他对爱情就存在着一分不信任。
虽然这样的影响不至于让他完全不接受爱情,但可有可无的心态极为浓厚。在他的认知上,总认为爱情不及友情来得牢靠,也之所以,他怕失去于蔚,所以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
他用着自己以为最牢靠的方式守着她,打算就这样守着她一辈子。
好玩的,他撩起一缕细柔的发丝缠绕在食指上,翘起的发稍像支柔软的小刷子,他用它轻轻刷着她的双颊,深邃的眼底有着依恋。
“于蔚,该醒了,病了这么久真不像你。”言词间的殷切与心疼,让甫进病房的方雅笛听了不禁动容。
“陈总,夏经理还没醒吗?”方雅笛问,凝视着陈彦长满胡子的下巴,心底不禁羡慕起夏于慰。
她的身旁若能也有个这么有情有意的男人全心爱着自己,就算病死,她也无憾了。方雅笛万分羡慕地想。
“醒了几次,不过都是喝了水后就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陈彦轻抚着夏于蔚额上的发际,忽而想起某事,转过头问:“对了,这几天忙得都忘了问你,你的事处理得怎样了?”
方雅笛经陈彦这一问,眼眶立即红了起来,抿了抿唇,她小声地说:“那天回去后他打了一次电话,之后就又没有消息了。”
“真该死!”陈彦咒了一声,站了起来,走近方雅笛。“那你呢?决定了吗?真要留下孩子?”他关切地询问。
方雅笛的手悄悄地抚向平坦的腹部,斗大的泪水滑落面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哭着,她倚向陈彦,寻求他的慰藉。
陈彦像护着自己的小妹般,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别哭了。”眼角则去寻病床上的于蔚,他想如果有人胆敢让于蔚这么伤心,他一定会要了那个男人的命!
这时,方雅笛包包里的行动电话忽然响起。
她震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喜悦,马上打开包包找手机。
“喂,哪位?”方雅笛急切的。
接着,她笑了,捂着唇看着陈彦,猛点着头,喜色爬上她的脸。
“嗯,我知道……嗯,好,我马上过去……嗯,我现在就去……嗯,马上到!”
挂上电话,她冲动地上前搂住陈彦:
“他说他妈妈答应了要见我,要我现在马上过去。”抹去脸的泪,又是哭又是笑。
陈彦摸摸她的头:“那就快去吧,好好加油!”
“嗯,谢谢陈总。”她弯了一个好大的腰身,然后迫不及待地飞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