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端木莲闷着声音。
“怎么会没事?”楼天白根本不信她的说辞,他微蹙着眉峰,扳住她小小的肩,“小子,你……”
“我跟你说了我没事,你听不懂啊?”端木莲挣开了他退到一边去,不高兴的瞪着他。
楼天白的眉峰蹙得更紧了,“小子,你……”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一个声响由门口传来,他们同时回过去,只见两个人影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伯母,昙妃!”楼天白惊喜地向前一步。
“你是……天白?”那名白发苍苍的婆婆一脸的又惊又喜,有些不敢肯定。
“是我!”楼天白露齿一笑,伸手接过老婆婆手上的篮子,转向那名走在后头的少女,“昙妃,好久不见!”
“天白哥哥,你怎么来了?”昙妃也是惊喜交加,不敢置信的连连问道,“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有空来?娘和我每天都念着你呢!”
“这几个月刚好较空闲,就顺路到淮阳来看看你们!”楼天白微笑道,“你们还好吗?伯母的病有没有好些?”
“托你的福,我好多了!”老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拉住他的手就往屋里走,“天白,来来来,近来里面坐,伯母我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哪,进来让我好好瞧瞧!”
仿佛这才瞧见站在一边的端木莲。老婆婆停下了脚步,有些诧异的转向她,“天自,这是……”她将端木莲从头打量到尾。
“哦,我忘了介绍。”楼天白转向端木莲,“这就是昙妃,我告诉过你的;这是伯母,也就是昙妃的母亲!”
“你们好,我是端木莲!”端木莲有些不安的扭扭身子,觉得有些撇扭!
这算什么?她又不是楼天白的什么人,有什么好介绍的。
“哦,是端木姑娘啊!”老婆婆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伪装,目光仔细而坦白的掠过端木莲那身男儿的装扮一眼,只是微笑并没说什么,她朝众人点点头,“大家都进来吧,别光站在这儿吹风,这天气好像要变了呢!”
可不是吗!端木莲抬眼望了一下天际,太阳不知何时已经隐藏到云后,天空中暮蔼沉沉、乌云遍布,她转回目光,沉默的跟着他们进了小屋内。
“对了,天白,你倒还没说说你到淮阳来的目的是什么呢!”老婆婆问着,“是来谈生意呢,还是……”
“都不是!”楼天白笑笑,“杭州那儿没我的事,我就偷偷空闲到这儿来看看走走,如此而已!怎么,你们不欢迎我吗?”他半开玩笑的道。
“哪儿的话,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老婆婆笑咧了嘴,回过头去唤着:“丫头啊,快些儿倒茶出来啊!”然后她像想到什么似的问:“对了天白,你和端木姑娘一定还没吃饭吧?肚子饿不饿?”
“您别忙,伯母!”楼天白连忙说,“我们坐一会儿就要走,别费事了!”
“什么话,你这半年十个月才来一次,怎么能坐一会儿就要走。”老婆婆不悦地道,“除非,你是嫌这儿太简陋了!”
“这……”楼天白扬了扬眉,他早知道老婆婆不会这么好说话的,“伯母,你这根本教人没有拒绝的余地嘛!”
“你知道就好!”老婆婆满意的点头。
就在这时,昙妃也将茶水端上,楼天白伸手接过,还不忘打趣的加上一句:“好久不见,昙妃似乎愈来愈漂亮了!”
“天白哥哥,你又笑我了!”昙妃不依的跺了跺脚,脸红了。
“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也留不住了!”老婆婆接了下去,有些感慨的说。“哎,女儿大了,毕竟是留不住的,前几个月已经有好几个媒人上门来说亲事了呢,只不过这丫头硬是不肯,说什么她还不想嫁……”
“哦?”楼天白挑起眉毛,“真有这种事?”
“娘!”昙妃的脸更红了,又羞又气的看了楼天白一眼。
“女孩儿长大了就是要嫁人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婆婆说的理直气壮的,“再说,你都十八岁了,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个几年,恐怕连你想嫁都没人要你了呢!”
“没有这么严重吧,伯母广楼天白闻言不禁失笑,“昙妃这么漂亮,又这么善解人意,我时常在想,不知是谁会这么有福气能娶到你呢!”
“天白哥哥!”昙妃站了起来,爱娇的嚷,“好啊,你们郡拿我当话题,我不跟你们扯了啦!”她说着跑进屋里去了。
“这孩子!”老婆婆摇头,看向楼天白,“这样吧,既然你们都还没吃饭,那就由我亲自下厨烧几样好菜……”
“别忙了,伯母!”楼天白笑着站起身,“这样好了,我到街上去买几样小菜,庆祝我们久别重逢,如何?”
“也好!”老婆婆点头,叮咛着,“那你可要早点回来啊,晚些时候可能会下雨呢!”
“好!”楼天白应道,转身便要往外走,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等等,天白哥哥!”
他回过头,只见昙妃拿了件大衣急急的冲了出来;“要下雨了,你还是带着大衣好防雨吧!”
楼天白微笑着点头,再看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端木莲一眼,只见她面无表情。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楼天白和她们寒喧,态度热络得有如一家人般,她只觉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再也感觉不到什么,她下意识的看向那位名叫昙妃的女子。
原来,这就是楼天白一心所系的女孩儿子!她出神的想着。这个女孩如此温柔秀丽、如此纤弱动人;即使连一身粗布衣衫都遮掩不住那抹清丽的少女气息,只一眼看到昙妃,她就明白何以楼天白会为这样的女孩儿动心了。
将目光转了回来,她无意识的望着她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发呆,感到一抹深深的怅然。
“端木姑娘!”一个声音将端木莲唤回神来,她抬起头,一眼便望见昙妃正在她面前坐下,秀丽的脸上有一抹十分友善的微笑,“我可以和你谈淡吗?”
端木莲垂下睫毛,仍然有些漫不经心的问:“谈什么?”
“天白大哥?”
端木莲身子微微一震,这一幕没有逃过昙妃细心的目光。
“端木姑娘,你知道么,你是天白大哥惟一带来这儿的女孩儿!”昙妃微歪着头看她,微笑的说,“你其实很在乎他的,是吗?”
端木莲的脸上倏地刷白了,“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她故作镇定的别开头。
“不,你懂的,端木姑娘?”昙妃轻叹了一口气,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你知道吗?我和娘能有今天这么安定的生活,都要归功于天白大哥!”
见她有些不解的扬起眉。昙妃微笑的接了下去:“我很小的时候爹爹就不在了,所以,我跟着娘在一个有钱的大户人家里帮佣,那家的老爷、夫人十分苛求下人,时常一不高兴就把人吊起来抽鞭子,不过这倒还好,可怕的是那家的大少爷成天不学无术,就只会调戏家里的丫头,只要是他看中意的,就……”她没有说完,不过那已足以让人了解她的意思了。
“若是他肯负责任也就罢了,但是他不是那个人!”昙妃轻声接了下去,“在那种大户人家里,少爷是不可能娶个丫环当妻子的,于是那几个被他欺负过的姑娘,除了每天以泪洗面之外,根本无法可想!有一天,我端着一些针线活儿要到老夫人房里,在途中遇见了少爷,他见四下无人,居然想对我……”想起那一幕,仍然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