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端木莲沉吟了半晌才说,“这样吧,我即刻就起程赶到淮阳去和胡长老会合,无论如何,我总还是青龙帮的帮主,就算他们对我再不服气,也得让我三分!”
众人互看了一眼。
“不妥吧,帮主!”熊武迟疑地道,“胡长老有交代过,请你留在这儿等他回来再做打算,再说,现在淮阳绅弟兄们对你成见颇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来,若你有什么闪失,弟兄们要怎么向老帮主交代?”
“你们放心,我自会小心为要!”端木莲朝众人轻点一下头,转身便往门口走。
“等等,帮主!”一个声音连忙在她身后叫住她,“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多派几名弟兄保护你的安危……”
“不用了,人多反而不好办事!”端木莲摆接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我也该走了!”看着那群愣在门口的家伙,一直没吭声的楼天白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礼貌性的轻咳了一声,“各位,后会有期了!”
正要往门口走,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楼少侠,我们帮主的安全就有劳你了!”
出了大门,楼天白没看见端木莲在前院,青龙帮的合肥分坛是个大庄院,到处都是进进出出的弟兄,他一时之间没瞧见她在何处。
这小子跑到哪儿去了?他纳闷着,心中却相当明白,若说端木莲十八年都是顺顺利利、没遭遇过什么困难,那么今天这件事,大概可以说是她成长以来所遇到最大的挫折,他可以想见她的心情必定是不好受的。
凭着直觉来到了后院的马厩,果然,他一眼便瞧见端木莲就站在她的小马儿边,头低垂着,似乎在想什么出了神,听到了声音,她拾起头来看他,小小的脸庞上面无表情。
“走吧!’喘木莲简单的说,随即牵着马儿走出了马厩。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上也由原来的人来人往,转为冷清,楼天白回过头看端木莲,只见她仍然是静默的不发一言,他拉住了她的手。
“别这样,小子!”他柔声地道,试着让他的声音听来轻松自若,“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一顿,现在又是吃晚饭的时间,你就算想饿肚子,也得可怜一下我吧?”
端木莲抬起头来看他,他服里那抹关怀令她心里微微一动,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还有他在身旁,她感到了股莫名的心安,那让她在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之时,觉得她还没有被全部的人抛弃。但是,她绝对不会对他承认这一点。
“你肚子饿了干我什么事?”她硬声的说,“若是你不高兴,你大可以把我丢在这里回你的净慈寺去,我端木莲没有你一样可以到洛阳!”
说完,她偏过头去不发一言,她何尝不知道她这是在迁怒?
“端木姑娘又回来了,嗯?”楼天白微挑着一边眉毛,一脸的似笑非笑,“帮个忙,小子,我只是不想看你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这么闷闷不乐的,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端木莲!”
“小事!?”她瞪了他一眼,“如果这算是小事,那什么称得上是大事?”
“他们只是不认为你适合当他们的领导者罢了,没机会让他们见识到你的能力,是你们青龙帮弟兄的损失!”他慢吞吞的说,“既然他们不懂得慧眼识英雄,那你又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有没有资格胜任青龙帮的帮主,时间一久自会分晓,你光生闷气有什么用,何必用不吃饭来残害自己,还有——我?”
端木莲一愣,随即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出来,“我想,我是有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她坦白承认,半侧着头瞅着他,“楼天白,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很好强的人,只要是认真想做好一件事,那我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连我爹都拿我没办法!”
“看得出来!”楼天白的眼里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
“所以啰,我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自然也会以为天下的事都是理所当然的!”端木莲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要接掌青龙帮的事,但是既然爹爹把它交给了我,我自然也只有尽我所能,证明爹爹并没有将青龙帮托错了人,只是……”
“我了解!”楼天白温和地道,“记得我告诉过你的话吗?天下事并非能尽如人愿,只要凡事对得起自己,那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也许……将这么重的担子加诸在你身上。也许并不适合!”
“来吧,你也累了一天,该好好的休息!”楼天白低语,大手轻滑过她垂在肩膀上的发丝,语调温柔,“由这儿到淮阳可还有好长一段路呢!这几天,你就只管跟着我,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吗?”
端木莲身子轻轻震动了一下,悄悄地抬起头,动容的凝视他的脸庞,他的表情那样柔和。
“别这样看我,小子!”楼天白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要不然,我可能又会做出让你想打我一巴掌的事了!”
端木莲蓦地红了脸。
“走吧!”端木莲胡乱的说了一句,随即拉着马儿迳自往前走。
“走?!”楼天白扬起眉,看着她的背影问,“去哪 ?”
“你不是说肚子饿了吗?”她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如果你要继续站在街上喝西北风,晚上露宿街头,我也不反对!”
楼天白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拉着马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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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淮阳这段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惟一教端木莲较意外的一点便是——不知道楼天白是否是刻意挑较大的城镇走,总之,她在这段长约半个月的行程中,没再吃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不过,她发现她反而不是很在意这种事了。
也许,青龙帮的弟兄们不满的情绪已经被安抚了也不—定?她暗暗的想。
但这一点,楼天白似乎并不以为然。
“就算胡长老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将你们帮里的每个人都安抚得服服帖帖的!”他只淡淡地说道,“谁知道你们帮里不满的人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你毕竟尚未到淮阳了解所有的情形,现在没有事情发生只是因为还没发生,可不代表不会发生。”
为了他话里的隐含之意,她还曾骂了他一顿,不满他将青龙帮里的人想得如此卑劣。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小子!”他说,“等到了淮阳见着了你们那位胡长老,你自会明白!”]
愈接近淮阳,她的心情就愈低落,她努力的告诉自己,她的心情低落是因为烦恼帮里的事情所致,但却总有一个更大的声音有力的在心里反驳着:不,你心里明白不是因为帮里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帮里的原因!
她很清楚阿楚告诉过她,楼天白在淮阳有个“红粉知己”,事实上,他自己也承认了不是吗?他还说过要帮她“引见”呢!她早知道的不是吗?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失落了些什么一样,心里空空洞洞的?
将目光转了回来,端木莲一眼便望见楼天白就站在她身前,他正一手拉住她的缰绳,英挺俊朗的脸上有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大白天的,天气晴朗、鸟语花香,你叹什么气啊?”楼天白揶揄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