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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眨眼睛,严若沁试着想看清楚眼前模糊的影像。
“沁儿,你总算醒了,感觉如何?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沈御紧紧握着她的手,眼中跳跃着喜悦的火花。
意识渐渐清晰,她微微皱起眉头,“我出了什么事?”
“说昏倒就昏倒,你把我吓坏了!”
她想起来了,当时站起太急,眼前突然就黑了……
“大夫来过了。”
“我大概是昨几个吹了风,着了凉吧!”
摇摇头,沈御眉开眼笑的,“大夫说你有喜了。”
怔了一下,严若沁一脸呆滞的瞪着他。
“大夫说,你现在身子比较虚,最好不要吹风,以免着凉。”
“我……真的有喜了?”那个算命先生真的是铁口直断,还是恰巧猜中了?
“你开心吗?”
“嗯。”怎么不开心呢?能够为心爱的人生儿育女,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这时,门外传来七嘴八舌的讨论声,竖起耳朵一听,原来是沈家那三位多事的夫人,正抢着为严若沁肚子里面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取名字,什么“富贵”、什么“长生”、什么“荣华”的……天啊!这些名字会不会太俗气了点?
“这么早就在取名字,万一生的是女儿呢?”看样子,虽然确定有喜了,她还是有得头疼,她的麻烦是不可能就此结束。
“你就由着她们吧!沈家几代下来都是人丁单薄,当初娘难产生下我,爹为了保护娘,便不再让娘生育后代,宁可沈家只有我一条血脉,所以娘一直盼着我早日把你迎娶进门,希望你为沈家带来孩童的笑声,这会儿终于叫她等到了,她怎能不开心?”
“我生的若是女儿,她会不会很失望?”
“不会,娘不过是希望家里多一点欢笑声。”
“那我就放心了。”
“傻瓜,有我在,你何需担心?”
偏着头,严若沁状似开玩笑的道:“万一有人抢走你呢?”
“我只要你,谁抢得走?”
严若沁满足的窝进他的怀里,她相信他,她再也不必担心袁湘湘了。
☆ ☆ ☆
严若沁万万想不到衰湘湘竟然主动找上门,而且还是那副骄蛮的模样。
“我有话单独和表嫂说,你们两个出去。”袁湘湘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任谁见了都会认为她不怀好意,何况是负有保护之责的虹儿和青儿,她们两个恍若未闻,动也不动一下。
“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表小姐,我们只接受我家小姐的命令。”虹儿口气虽然温和,眼神却充满了不屑,严格说起来,她不过是沈府的“客人”。
“你……”袁湘湘气得脸红脖子粗,可是今天的她显然有什么顾忌,不敢太过嚣张,终究是敢怒却不敢言。
“虹儿,你们还是出去,免得表小姐说你们不懂规矩。”
不放心的看了袁湘湘一眼,虹儿点点头,却不忘叮咛,“小姐我和青儿就在外头,有什么事你只要喊一声,我们马上到。”
这是什么话?袁湘湘懊恼的瞪着虹儿,虹儿偷偷的朝她皱了一下鼻子,才从容不迫的带着青儿离开。
“你可以说了吧!”
咬了咬下唇,袁湘湘别别扭扭的道来,“我……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想请表嫂帮我一个忙。”
“我不会答应。”严若沁毅然决然的拒绝。 “你……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小气?”瞪大眼睛,袁湘湘不敢相信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她连什么事都还没说呢!
嘻!严若沁好得意的咧嘴一笑,“我就是小气,怎么样?”
这会儿连嘴巴都大张,袁湘湘气乎乎的指着她,半晌,才把话从牙缝中挤出来,“如果不是只有你才帮得上忙,你以为我喜欢求你吗?”
唷!求人还这种态度?严若沁孩子气的朝她做了一个鬼脸,“我可不稀罕你来求我。”
“你……”咚一声,袁湘湘跪了下来。
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是一怔,严若沁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太小人了,竟然来这一招哀兵政策。
“我已经走投无路,如今只有你能帮我。”
“你……没有用,我才不跟任何女人共事一夫!”严若沁狠下心来说。
“嗄?”这是怎么回事?
“你乖乖的下嫁扬州去,不要再打我夫君的主意。”
终于爆笑出声,袁湘湘受不了的抱着肚子,整个人笑得东倒西歪。
“你笑什么?”
“我……我……真的太好笑了。”
这个女人把她惹火了,严若沁决定把话挑明,“我可是亲眼瞧见你衣衫不整的从御郎的书斋走出来。”
笑声戛然而止,袁湘湘变得有些不自在,“你……你看错了。”
“你当我老眼昏花吗?”
沉默了半晌,袁湘湘避重就轻的道:“你真的误会了嘛!我对御哥哥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老实告诉你,我一瞧见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就受不了,怎么可能喜欢他。”
“他哪有冷冰冰?他温柔体贴,仁慈善良。”严若沁不悦的纠正。
“那是因为你的关系。”
“什么意思?”
“御哥哥只对你温柔,任何人在他眼中都像是路边的石子,一点儿也不重要。”
严若沁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她说的沈御怎么跟她认识的沈御差那么远?
“以前,我一直认为御哥哥是个没知觉的人,甚至怀疑他永远不明白何谓喜怒哀乐,我这么说,并不表示御哥哥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他只是习惯掩饰自己,直到你嫁进门,他才像变了一个人,尤其一扯上你,他就完全失去控制。
“像那一回,我不过说你是个五八怪,你一点也配不上他,他就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家打过!”顿了一下,袁湘湘脸上出现难得一见的羞赧,“那一次是我的错,真的很对不起,我是被御哥哥气昏了头,才会出手推你。”
虽然已事过境迁,然而知道当初是怎么一回事,严若沁心头总是踏实多了。
“你这个人真奇怪,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啥骂我丑八怪?”
“我是被御哥哥逼急了,才会口不择言,原本,我是去求他帮助,成全我和远风,他却说远风配不上我,叫我死了心,我真的好生气,不自觉的就拿你当比喻,说你配不上御哥哥,御哥哥还不是娶你为妻。
“御哥哥一听就变了脸,不准我污辱你,我当然很不服气,他可以嫌弃远风,我为什么不能挑剔你?然后,丑八怪这几个字就这么脱口而出,不过我也不是故意的,洛阳的百姓都这么说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袁湘湘尴尬的捂住嘴巴。
“洛阳的百姓无知,你也一样无知。”洛阳的百姓现在已经无法伤害到她。
“我……”她无言以辩。
“你口中的远风就是顾总管?”
点了点头,袁湘湘可怜兮兮的说:“我想请你帮我向御哥哥求情,现在只有御哥哥能够阻止我嫁到扬州。”
“亲事都已经订了,怎么阻止?”
“可以毁婚啊!”
“你在开玩笑?”
“那是我未出娘胎就订下来的亲事,又不是我自个儿要的,我为什么不能毁婚?”
“这……”好像有点道理。
“如果你知道我要嫁的是个没出息的败家子,成天不是上妓院买醉,就是上赌坊挥霍,你还会认为我不应该毁婚吗?”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派人调查过了,我爹也知道,可是为了保住袁家在扬州的生意,我爹只好牺牲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