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少皇立即冲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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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过来了!”欧阳司放下心来的声音首先钻进况少皇的脑子。“医生!他醒过来了!”
尹……尹烈……况少皇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在他缓缓睁开眼睛的同时,他的心炽热地渴求能看到尹烈的身影。
但整问白色的病房中,只有穿着白袍的医生,以及他所熟悉的欧阳司。
“医生,他怎么样?”欧阳司闯。
“情况已稳定下来。但车祸的后遗症还需要一段长时间才能完全根治上
欧阳司向医生点一点头。医生和护士替况少皇简单地检查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
“你觉得怎样?”欧阳司热切地问。
况少皇眼角滑出一串泪珠。他依稀记得他驾车赶去机场想见尹烈一面,但因他超速驾驶的关系,复加下着大雨,车子一不小心便撞上山坡,况少皇当场昏了过去,之后的事,况少皇便不记得了。
尹烈已经走了。况少皇现在只知道这件事。
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思及此,况少皇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现在什么也别想,身体要紧。”欧阳司看到况少皇这个样子,心中不禁抽痛起来。
不久前,他和尹烈还是好端端的,怎料现在竟……
一个身在不知名的异乡,一个躺在医院,终日以泪洗脸。
就因为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父子。
为什么会这样的?欧阳司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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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欧阳司时刻伴在况少皇的身边,像是担心看少他一眼都会出什么意外。
况少皇的车祸后遗症并不算太严重,生理上的伤很快便可以根治,但心理上的伤却非医生所能治愈。
况少皇忽然在病房的洗手间内大叫。
欧阳司闻言立即冲人去,“你怎么了?”
“我的脸……”况少皇定睛看着镜子里的倒影,久久不能成言。
“脸?”欧阳司想了一会,才意会过来。“你先过来,我解释给你听。”
“解释?”况少皇在医院待了将近一个半月的光景,但却是今天才首次看到自己的脸已经不知何时变回他原来况少皇的脸。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你已经换回你的身份了。”
况少皇盯着欧阳司,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子雄死了。”欧阳司缓缓地道。
“死了?”况少皇慢慢地重复欧阳司所说的。
李子雄死了?
“就在你撞车昏迷的那一个雨夜,他因酒精中毒而入院,经过抢救但仍不治。”
难道真是冥冥中注定,所有不幸的事都要发生在那个雨夜吗?
“他死了……死了……”况少皇看着镜中的自己,因好久没看过自己,感觉有点陌生。
原来,这就是李子雄口中所说的唯一办法……只有一个办法可破解换降,那就是——下降者死亡。
“值得吗?”况少皇忽然道。
“什么?”
“李子雄用他的命来分开我和尹烈,值得吗?”下“换降”者的福份会大量损耗,李子雄的死亡,是换降所促成的吗?
“对他来说,应该是值得的吧!”况少皇自问自答。
只要能造成我的不幸。就算要他赔上生命,那又何妨?他早就豁了开去……他成功了。成功地在我的心上刻下一道永不能磨灭的疤痕。
那一夜,我失去了尹烈,同时,李子雄也失去了生命。
那一夜,我重新夺回我的身份,但却必须以我最心爱的东西去交换。
得到一些,必然失去一些,这是永恒不易的道理,但这次未免对我太不公平了吧!
“我爸呢?”况少皇想到沉霆。
“他……”欧阳司不敢直言。
“他知道了吧!”以李子雄的性格,他定是安排了一切,若他有什么不测。我重新做回况少皇,我不是况霆儿子的这个消息便会传到沉霆的耳朵里,李子雄就算死了,也绝不会让我好过。
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让一个人如此恨我……
“是。”
“他有什么反应?”况少皇不敢奢望况霆会接受他,他只希望能偶然去探望这个曾当了他父亲十七年的养父而已。
“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在台湾各大报章上刊登和你正式断绝关系的誓词。”欧阳司见况少皇一脸平静。便如实以告。
“是吗?”况少皇苦笑,况霆是绝对容不下他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生下的野孩子。
尤其是况霆以往如此疼爱况少皇,当他知道况少皇竞不是他的儿子,他白白替别的男人养了孩子十七年,思及此。他又怎能不动怒。
一切,况少皇都能预计得到。所以,他心境很平静。
“我……是不是呆了好久?”李子雄死了这么久,我居然在今天才发现到身份已经换回来了。
“你现在没事就好了。”一个半月以来,况少皇都是目无表情,任谁和他说话,他都是看着远方,情况比自闭好不了多少。
“我想出院。”
“我立即替你办。”
“谢谢。”况少皇由衷地说,他真的很感谢个多月以来无微不至地照颐他的欧阳司,他和他非亲非故,他没必要如此花时间来看顾他。
“你要还我的!”欧阳司一笑,“你要替我做苦力,不准偷懒!”
况少皇报以一笑。
往后的事,况少皇不知道会如何,他只知道,他要活下去。
努力活下去,就当是我以往欠下你的,现在一并还你吧!子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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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今天的画展很成功呢!”一名中年男人对画展的策划人——欧阳司说。“况先生虽只二十出头,但他的画却很有深度呢!”
“你太过奖了,陈先生,得到你的认同,是少皇的荣幸。”
欧阳司和那位陈先生再寒喧一会儿后,便走向会场内的某一个暗角。
“你又躲在这里!”欧阳司叉起腰,对一名身穿浅灰色西装的二十余岁男子道。
“有你在就行了嘛!”男子笑笑,他拿着一杯鸡尾酒。
“这是你况大少爷的画展耶!”欧阳司不禁动了气。
“我不是已经乖乖坐在这里了吗?”二十二岁的况少皇摊摊手。况少皇的外貌和五年前没太大的改变,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再不会予人不成熟之感,二十二岁的他,已经完全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唉!我是倒了什么大楣!”欧阳司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际。
这五年来。欧阳司一直伴在况少皇的身边,况少皇并没有因尹烈的离去而从此倒了下来,反之,他努力地用左手画画,在欧阳司的巧妙推销下,况少皇的名气愈来愈大。而他的画也渐得到权威人士的认同。
这五年来,欧阳司可说是况少皇的最佳拍档。
“不要生气嘛!来!喝杯酒吧!”况少皇递过他那杯鸡尾酒。
“你喝过的酒我才不喝!”
“真无情!”
“我无情?这室旦展的大事小事我都已经全部办妥了。什么也不用你大少爷操心,你还敢说我无情?你和尹烈真是同一种人——”欧阳司不小心说了一个禁忌的名字。
闻言的况少皇脸色一变,但一瞬间后,又回复平静。
“少皇……”欧阳司真恨自己的大嘴巴,他什么不好说。偏要说尹烈出来。
“我没事。”
“真的?”五年之后的现在,你还是会在夜里哭着醒来……
“我没事。”况少皇撇过头,重复道。
我已经站起来了,如果我不站起来的话,到我和尹烈再次相见时,又怎能和他闲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