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知道……
和你的相识早已是缺陷……
是上天的牵引,但又绝不可能。
我和你,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或许应该说,我和你,是两条只相交于一点,然后,便愈走愈远……距离愈来愈大,永不再相交的线……
如果,有一天,你的朋友,你的亲友,你所认识的所有人,全部不再认识你,认不出你是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视你如毫无感觉的陌路人,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假如,只是维持一段短时间,应该会很有趣吧!
但如果是一生呢?
没有人认识我,在一瞬间,我失去了自己……
犹如在渺无人湮的沙漠上行走,只有我一人……
忽尔,宛如海市蜃楼般,有一个人出现。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认出我是谁……
那一刻,我仿如得到清澈冰凉的水,滋润我已干涸的心灵。
我由衷地感谢上天赐予我和他相遇……
这个想法,后来我发现,原来是错的
我宁愿,我从没遇上他,如果时间可以重来
我宁愿,没有人认出我是谁……
我宁愿,永永远远也孤独一生……
然而,时间不会倒流。我还是遇上了他
在神的愚弄下,我爱上了他
然而,他……是不可以爱的。
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我都可以去爱,但,唯独他我是绝不可爱上的!
其后,我才发现,他之所以认出我是谁,是因为,他竟是我——
第一章
“少皇!”
被叫住的少年,回过头,一双黑幽的眸子,彷佛在大白天里,也能闪闪生辉。一头服贴的短薄黑发,模特儿的身高,修长的腿,还有,一张常甫不自觉向上扬的薄唇,迷倒不少大学中的少女。
事实上,他的魅力甚而连同性的注意力也吸引了。
“干嘛?”况少皇懒懒地问。
“你今天有空吗?”容貌也算是清丽的少女问:“我有点不明白教授今天的授课,不知能不能。”
“不能!”况少皇不听罢少女的说话,便十分肯定地回绝,然后便扬长而去。
也不照照自己的样子,长得那么丑,还好意思出现在我的跟前。弄脏了我的双眼,看你怎么赔我。
“少爷!”熟悉的李伯,向况少皇挥手,并将大型的黑色房车驶至他的面前。“请上车。”
“嗯。”大少皇虚应一声,坐在冷气开放的房车中,况少皇才吁出一口气,他最不能忍受热的天气了。
“像个蒸笼……”况少皇喃道。
一到夏天,因为天气之故,况少皇的脾性便十分恶劣。刚才的少女碰了一大口钉子,一部分的原因是这个。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不符合况少皇的审美标准。
况少皇出身于富裕之家,又是唯一的独子,自叫风得风,唤雨得雨。复加他长得十分俊俏,很自然地,他便很不屑和穷人以及相貌平凡的人打交道。
一言以蔽之,况少皇的性格,只有“任性非常”四字可来形容。
“那个是况少皇吗?”路人文甲在况少皇的车子经过时,惊鸿一瞥。
“是吧!”路人女乙道。“干嘛?你认识他?”
“在台大就读的,谁不认识他?他的身份如此显赫,单是他的背景已足以令别人对他注意了,不是吗?”
“那也是!仅次于台湾首富口口上半里望的豪门大族之一的况家,谁会不认识?再者,况少皇又长得如此出众,听说他今年毕业了,他才十七岁,常人部在二十一岁才完成大学课程。看来,今年法律系的一级荣誉学士,是非他莫属了。”路人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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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宅,
“你那是什么眼神?”况少皇狠狠地打了一名在他家做工的年青男子;李子雄一巴掌,冷冷地道。“不满吗?”
况少皇日到家后,心血来潮想画画,但当他正想开始画画时,发现他命李子雄准备的画具其中有一样东西掉在地上,他旋即怒不可遏,一巴掌打在李子雄的面上。
况少皇最喜欢的嗜好乃画画,只要他一有灵感,便会拿出他珍视非常、出自名家之手的画具,尽情画画一番。
然而,他的下人——李子雄竟然将他的画具掉在地上!由小到大都任性非常的况少皇,又怎能轻易放过李子雄。
李子雄抚上灼热的脸颊,嘴角泛出血丝,足见况少皇用力不少。
“出声呀!你何时成了哑巴的!”况少皇咄咄逼人。
况少皇最最讨厌的人,莫过于在他家打工,同时亦是他同系同学的李子雄了。况少皇想破头也不明白,这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和他就读在同一所大学。他况少皇出身名门,长相出众,现在竟然要和这个样貌不堪入目的下人读同一所名校?最令况少皇想吐的是,李子雄的成绩竟能和他不相伯仲,每次测验或是考试,况少皇和李子雄常是双双名列前茅。
真是想想都觉得恶心!况少皇愈想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正因如此,况少皇每每看到李子雄,心底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快感,这种不快感促使况少皇以他的权力及显赫的身份来欺压李子雄。
李子雄拭去嘴边的血。
“你不向我道歉,你今天休想离开。”
道歉?我干了什么要向你大少爷道歉的事?李了雄紧握拳头。
今天这样的事,每一天也会上演,李子雄已经习惯了。他知道,他的少爷兼同学——况少皇对自已毫无好感,只要自己稍稍做错事情,况少皇便会立即降罪,被况少璺当众辱骂、奚落、嘲笑,对李子雄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况少皇讨厌他,李子雄当然知道,相同地,李子雄也讨厌况少皇!讨厌的程度甚而比况少皇讨厌他更甚!
“……对不起。”李子雄沉默片刻,不甘心地道。他知道,他若不肯低头,这件无聊事是绝不会结束的。
虽然他不认为自已错了。
“我听不见。”况少皇故意找碴。
李子雄紧握的拳头差点溢出血来,他再度开口:“对不起!”
“消失。”况少皇气消了一大半,不想再看见满脆雀斑的李子雄,他的眼睛只能看美丽的东西而已。
“是。”李子雄如蒙大赦,立即退出若大非常的况少皇的书房,他走回自己小得可怜的房问,坐下来替白自己的肿脸敷冰。
他的目光在脏兮兮且残破不堪的家俱上打转,和刚才在况少皇房问中的家俱截然不同。同样是人,同样是台大的学生,为什么二人的差别有如云泥?
他可以随意羞辱自己,而我却必须忍气吞声。李子雄好不甘心,他的自尊一直被气馅嚣张的况少皇无情地践踏在脚下。就因为况少皇是况家的独子,而自己是况家司机的儿子,便天差地别了吗?
在家,自己无时无刻提心吊胆,深怕不小心又惹怒了况少皇,连累到老爸。在大学,不巧又修读同一学系,从入学至今,况少皇的成绩一直跨在出自己之上。
从资质而言,二人同属资优生,二人同为十七岁,已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事实上,二人相似的地方甚多。
除了外貌以及家势之外……
李子雄不甘心,同样是人,为什么竟有如此巨大的差别?况少皇要什么有什么,要羞辱谁便羞辱谁,因为他有一个腰缠万贯的父亲。
而我,则没有。
所以我就必须一生被况少皇欺凌了吗?李子雄拿起已泛黄的枕头,用尽全力扔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