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淡淡一笑,彷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先开口道歉:「二王子,刚才隐瞒身分,还请恕罪。」
她这一笑,让风钦立刻把刚才的不快全忘了,他趁势将冰湖往自己怀里再拉近一点,低笑道:「难怪三弟会力邀妳住进三王子府,原来他早有打算。」
言下之意万分后悔,他早该看出冰湖乃是女儿身,只是受到东陵国男生女相的传言,没有起疑心,被风琅捷足先登。
他抓住她的纤纤柔荑,几乎舍不得放开。
冰湖微笑着,眼角余光瞥到了花园入口处那个挺拔的身影,她冷笑着,索性把整个身子都依偎进风钦的怀里。
软玉温香抱满怀,风钦正想抱得更紧些,一个冰寒的声音阻止了他。
「放开她!」
夕阳下,风琅的脸色冷似冰。
「三王弟啊!」一见来人,风钦笑得更大声了,「我正要找你呢!」
他不顾风琅杀人的目光,硬是拉着冰湖走过去,「三王弟,我想求你一事。」
不必他开口,风琅便已经猜到这色迷心窍的二哥会提什么要求。
唇边浮起一丝淡嘲,风琅微笑道:「二王兄有令,我怎敢不从?不过,除了眼前这个人质,我什么都可以答应。」说着,他切入两人中间。
冰湖的手故意拉住风钦不放,风琅眼中开始闪现怒火,他的手指在她的腕脉上轻轻一点,冰湖的手一酸,立刻松开,他用自己的手代之,紧紧握住她,几乎握痛了她。
连风钦都感受到他满身的怒火,不禁皱起眉,「三王弟,冰湖并非你的家奴,她想住在哪里,似乎不是你能决定的。我要向父王禀明,请他为冰湖另外安排住她所。」说着,他拂袖而去,留下风琅与冰湖站在原地。
风琅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足以冻结人,眼眸中却跳着两小簇阴郁怒火,冷笑道:「妳想跟他走?」
冰湖轻轻挣脱他的手,与他站远点,嫣然一笑,「当然,如果大王有旨,命我住到二王子府上的话,我也只能答应,毕竟王命难违。」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明知道只要她开口表示愿意留下来,风钦就绝不敢强迫她,他是绝不敢骑到他头上来作威作福的。
「妳喜欢他?」冰冷的声音。
冰湖回以甜美的笑容,「不错,我是喜欢他。」她故意做出满脸的向往,「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他是二王子,最有可能登上王位的继承人,更何况,他温柔体贴,不会霸王硬上弓地强占人家的清白……」
风琅阴冷的面容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宛如魔鬼,令冰湖心中发寒,说着说着竟说不下去了。
风琅的手紧握成拳,连指甲嵌入肉里都毫无所觉,他咬牙切齿地问:「妳是故意的?」
她是存心的,为了让他生气、让他放手,她甚至故意勾引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男人。
冰湖沉默着,她知道他可能误解,但这误解是她想要的。
她不要过这样的日子,她不想在他的怀里失去自我,不想在短暂的欢愉后面对国家与私情的困扰,不想怀孕,更不想与其他女人共用一个丈夫。
如果这样的误解能令他放过她,她会感到庆幸。
原以为自己不会在乎,他要她,只不过是一时的冲动,应该会马上失去兴趣;但他没有,她害怕,这样的结果让她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心不再为他而失陷。
风琅的嘴唇抖动着,随即冷笑起来,「好,好极了。既然这么恨我,我会如妳所愿,以后再也不碰妳一下。但妳别得意得太早,妳是我的人,妳是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话落,他拂袖而去,转身时从他手中掉出一样白白的东西,竟然还是活的,一扭一扭地跳到她面前。
她好奇地俯下身,拎起牠的耳朵,才看清是一只好小好小的小白兔,小得能用一手托起,一身雪白长毛,大大的红眼睛正滴溜溜地看着她。
三王子府里虽然锦衣玉食,但这样的玩物并不多见,难得见到这么可爱的小白兔,她冰冷的神情立刻软化下来。
她有趣地笑出声来,将牠托在掌心,牠用前爪抹了抹脸,彷佛在擦去刚才差点被摔死的冷汗。
真的好可爱……
难得的笑意浮上她的嘴角,长久以来冷凝防备的心因这可爱的小白兔而融化。
但在最初的新奇过后,她才想起这小兔子的来源。
这……是风琅带来给她的吗?
想到他刚才盛怒之下拂袖而去的模样,再看看手中可爱的小兔子,她的喜悦荡然无存,莫名的酸涩浮上心头。
也许这样结束,会是个不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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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封闭的斗室中,烛影摇曳,阴暗的灯火下,映得在座几人的面目皆扭曲阴冷。
一个男声响起:「你们觉得这计画怎么样?」
「王子果然英明,这的确是个良计,我就不信他能逃得过。」
另一人犹豫着,「但这么做未免太明显,大王可能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那个男声咬牙切齿地冷笑道:「我已经忍他很久了。只要他一死,父王就算怀疑,也别无选择,只能认了。」
「这样一来,王子不但能除去眼中钉,而那个小美人更是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可谓一举两得啊!」
「没错,那样的美人儿,只能归王爷所有。」
张狂的笑声、谄媚的笑声,在幽暗的斗室中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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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湖搬回水香苑后,风琅果然没有再来找她。
风琅不来的日子,她的生活一如往常,看看书、逗逗兔子,过得非常优闲。
这天她从外面回来,便听见几个侍女在议论。
「她也真是的,不过是一个人质,不该这样老是给三王子脸色看!」
「说到底,人质就是人质,就该是人质的待遇,还是懂事点好,万一三王子哪天发火,她可就惨喽!」
「唉!几年前我也看见过一个北堤的人质,那种日子过得才叫惨呢,简直没把他当人看,连饭都吃不上呢……」
冰湖的身影一闪,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把几个人吓得脸色一变,立刻停止了争论。
不知为何,几个人在面对她时,总有点敬畏,也许是她高贵的气质使然,也许是她平时对下人还算体贴。
见几人不再说话,冰湖淡淡地问:「妳们刚才在说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倚红忽然道:「冰湖公主,其实三王子对妳已经很不错了,妳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偎翠也道:「前几年我见过一个北堤的人质,他本来是北堤的五王子,但到了京城,王就胡乱给他安排了个住处,他在北堤并不受宠,在我们西齐更是没人把他当人看,一些有点权势的王公贵族还常常欺负他呢……」
冰湖的眼眸一黯,「后来呢?」这事她大概听轻彤说过。
「后来?后来就死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说是病死的。消息传回去,北堤国君一声不敢吭,因为当时的北堤弱小。」
「要知道,咱们三王子从来没人敢拒绝他,从来都是女人主动找他的。」
是吗?看来自己这个人质做得还真是不称职。为了答谢他对她的「不虐待」,甚至是厚待,她应该乖乖在他身下曲意承欢,做一个称职的床上玩物,像他的那些美貌姬妾那样;以免有一天触怒了他,把她赶出门去,从此沦落到三餐不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