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少主的心意,但是……」慎岛贞睦没打算勾引平见正弘,他的举动不过是希望平见正弘能认真听他说话。
「但是?」平见正弘已经越来越习惯贞睦的说话方式了。
「请少主不要强迫贞睦改变原有的生活方式,我是平见家的家臣,主子的命请让贞睦守护。」这一点,慎岛贞睦绝不妥协。
「你还真是顽固。」平见正弘叹著气。「贞睦,我知道你忠心于父亲,但是我也有我的目标……」
就像慎岛贞睦的坚持一样,平见正弘也一直朝著自己的目标在前进,他努力至今,为的就是追上慎岛贞睦,只不过现在除了追上慎岛贞睦,他还多了个愿望——
让慎岛贞睦爱上自己、接受自己,那是他日后需要努力的方向。
「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危,但是贞睦,我希望你也能保护自己,毕竟,不管对父亲还是对我来说,你都是无可取代的人……」
那是他的真心话,不以情人或单恋者的立场,而是以一个平见家主子的身分在告诫慎岛贞睦。
这,也是平见正弘有生以来头一次,以这样的口吻、对慎岛贞睦做出要求……
第六章
「少主,初雪都快下了,您要出门还是披件外衣吧。」慎岛贞睦跟了平见正弘三个月,对平见正弘的毛躁个性依然无法习惯,对他的注意和关心倒是与日俱增。
「天气又不冷,等下雪了我再加吧。」平见正弘已经适应慎岛贞睦的啰唆,所以渐渐地不以为意,反正若把这些唠叨想成是慎岛贞睦的关心就不会感到烦躁。
「倒是你,身子说不定比我还要差,我看该加衣服的人是你。」平见正弘瞥了慎岛贞睦一眼,一把将慎岛贞睦手里的外衣抢了过来,然后披到慎岛贞睦的肩上。
「少主……」慎岛贞睦无奈的摇摇头,接著像想到什么似的,露出一抹诡笑。
慎岛贞睦伸手攀住平见正弘的肩,「若是少主乖乖披上外衣,带著便衣的侍卫出门,我就带少主去个地方。」
「你越来越会算计人了。」平见正弘瞪视慎岛贞睦,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但是……
「好吧。」他压不过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只能妥协。
「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个性,只是少主没发现而已……」慎岛贞睦把脸凑近平见正弘。「怎么知道真面目后,对我没兴趣了。」他半眯著眼睛,对著平见正弘厉道。
慎岛贞睦原本就长得漂亮,甚至可说是艳丽,这样的神情更替他添了几分妩媚。
面对慎岛贞睦异样的诱惑表情,平见正弘只差没看傻眼。
「哼!想得美,你的本性只会让我想占有你。」平见正弘对近日来越发吸引人的慎岛贞睦有著更加强烈的欲望,只不过……还是老话一句,他要等慎岛贞睦接受他。
所以对于慎岛贞睦这不时散发足可逼人窒息的惑人魅力,他看在眼里,实在是比谁都难熬。
「少主还真是坚持。」慎岛贞睦勾起嘴角,露出连跟他相处十多年的平见千正都未看过的柔媚笑容。
毕竟撇开身分,平见正弘只不过是个迷恋他至深的男人,一旦认清这点,他和平见正弘相处起来也自然多了,所以才会露出平常不轻易显现的情绪和各种表情。
平见正弘这下不只是傻了眼,连心跳都差点停了。
「谁坚持了!」平见正弘一把抓过慎岛贞睦,就著他那朵笑容尚未消失之前便吻了上去。
他将舌尖试探性地伸入慎岛贞睦的唇缝之间,巴不得能够反被动为主动地挑逗慎岛贞睦,只不过……
「你也太不为所动了吧!我那么认真……」平见正弘舔舔嘴唇,在发现自己的吻勾不动慎岛贞睦的欲望时,他便早早放弃。
「少主的技巧算不错了。」慎岛贞睦笑著替平见正弘披上外衣。「可以出门了吗?」
其实慎岛贞睦不是没感觉,只不过平见正弘在他欲望即将被勾起的前一秒停手,所以平见正弘才没发现他渐趋急速的呼吸。
像这样的情况,到底该说好还是不好其实……慎岛贞睦自己也不甚确定。
「听你这么夸赞还真是让我高兴不起来。」平见正弘有些意犹未尽地瞄著慎岛贞睦的嘴唇。
不过……来日方长嘛!
「走吧,你要带我去哪?」
「一个好地方,但……说不定您已经去过了。」毕竟平见正弘没事就往外跑,河洛的每一寸土地,大概都让平见正弘踩过了吧。
慎岛贞睦牵了两匹马来,把缰绳交到平见正弘手上。
「如果跟得上我,等会儿就给少主一点甜头。」慎岛贞睦说完跨上马背,没等平见正弘就冲了出去。
「这可是你说的!」平见正弘急急地催马赶上慎岛贞睦。
他跟著慎岛贞睦骑了许久,越过他熟悉的街道,渐渐往山区而去,由于平时鲜少上山,所以附近大半是他没见过的景致,让他感到新鲜极了。
马儿越过枯树、踩平落叶,在泥地上踏下一个又一个蹄印,冷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带著几分沁凉,诉说著初雪即将来访的事实。
纵马追著慎岛贞睦来到山顶后,平见正弘将马停在树旁,然后走到慎岛贞睦身边,本想问他为何来这里,却在瞥见眼前的风景时看得出神……
由山上往下望去,可以见到亲水城的全景,整齐的街道与屋宇呈现热闹的景象,往来人群成了一个个的黑点,看不见脸孔与身材,倒像群小虫子在道路上移动。
「真有趣,我平时不来这里的,没想到这么漂亮!」平见正弘欣赏著山下的风景,笑得极为开怀。
「这是我原本的目标。」慎岛贞睦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的亲水城。
平见正弘回头望著慎岛贞睦,「你是指继承亲王的事?」
「倒不是亲王的位置,我想自己当主子……」慎岛贞睦忆起少年时的往事,忍不住皱起眉头。
只因他的母亲是平民,他的身分就不被承认。
若是一定要有权势和地位才能让别人看得起,那他会极尽所能地往上爬。
所以……他想当主子,取得自主的权力,不再受人指使或任人利用。
「可是,父亲不是想让你继承吗?」这两件事有什么地方不同?
「服侍大人只是出人头地的途径之一,是不是继承亲王之名我无所谓,只要能脱离……」慎岛贞睦话说一半又吞了回去。
反正都是一些过去的旧事,没必要说出来影响平见正弘的心情。
「我可以理解啦,谁都不想一辈子出不了头,不过——」平见正弘可没漏听慎岛贞睦的最后一句话。「你刚才说想脱离什么?」
慎岛贞睦看了看平见正弘,心知若是他没把话说完,平见正弘想必会追问下去,这就是平见正弘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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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丰庆岛。」慎岛贞睦的口中吐出一个名字。
上河亲王的臣子、亲水里的判事,还有外人所不知道的——三丰庆岛就是慎岛贞睦的亲祖父。
「那个家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又不是三丰家的人。」平见正弘纳闷道。
「我是他的孙子。」慎岛贞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秘密他鲜少对外人透露,除了三丰庆岛和他的生父、养父母之外,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平见千正了。
多年来,他对自己的身世守口如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竟然对个小他许多的少年吐露心事。
「什么?可是你姓慎岛,不姓三丰啊!」平见正弘一听,脑袋里更加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