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地跟叶翔说完,又对韩漳说道:“他现在的情况我光是用眼睛看也弄不清楚,所以你要多加注意一点,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最好记录下来……”
“你应该对着我说……”越立插嘴。
韩漳看他一眼,越立沉默。
沈齐鸣又继续道:“不过像这样也不够,治疗一段时间以后应该让他做个钡餐透视或者胃镜……”当沈齐鸣说到胃镜的时候越立开始面色发青,拼命摇头表示自己死也不会再做了,“……不过他的病情不算太严重,不一定需要专门做胃镜,下个星期找个时间,不要吃饭来这儿做个钡透,做完的结果给我拿来看一下就行了。”
叶翔写完处方交给韩漳,韩漳收起来,向沈齐鸣他们道谢之后带着如蒙大赦的越立离开了。
“沈齐鸣……”叶翔托着腮悲伤地说,“你就不能像那个人一样,对我温柔一点?”
沈齐鸣脸色很差:“你喜欢他怎么不跟他走。”
“你这样,难道是在……吃醋吗?” 叶翔诡异地笑。
沈齐鸣转过头去不理他。
叶翔大笑:“自从我念完研究生回来,你就变得越来越可爱了嘛,亲--爱--的--”
沈齐鸣一圆珠笔砸到了他头上。
第三章
越立蹲在墙边看了很久,然后慢慢地伸出了手去……
啪!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好痛痛痛痛痛!!!韩漳救命啊!我被你的老鼠夹子夹住了!!……”
“蠢材!谁让你伸手!”
“我……我只是想试试看它好不好用……”
“那好不好用?”
哭丧着脸:“好用……好痛……”
越立既不喜欢做胃镜也不喜欢做钡透,因为胃镜伸到胃里实在很痛苦,钡剂又太难喝了。
可是他很不幸地是一位慢性胃病患者,又受到韩漳这个超级督察的监督,要是他真要他做这些,他也只能乖乖地去做。
所以到了“下个星期”的某一天,韩漳亲自到杂志社去把他“请”了出来,不管他是抱桌子也好抱椅子也好抱门框也好还是向装没看见的同事求救也好,还是被强行拖出门去好好地灌了一顿钡餐。
透视结果出来,韩漳直接拿着它去给沈齐鸣看,折回来之后才把仍然蹲在钡透室门口犯恶心的越立搀起来一起回家。
钡餐这玩意真不是人喝的!越立靠在韩漳身上一边打嗝一边恶心地想,下次坚决不要喝了!就算是天皇老子逼迫他也坚决不喝!
--不过,他上次以及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好像都是这么发誓的……
到了家门口,正想取钥匙开门,两人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都向下滑去,固定在一个点上。
一个五六个月大的小婴儿。
一个放在筐子里的小婴儿。
而筐子放在他们的门口。
“……”
“……”
两人面面相觑。
“是不是你的私生子!”越立的脑海里闪现出了无数电影的经典桥段--男主角对女主角始乱终弃,女主角忍辱负重生下小孩,放在男主角的房门口……
“你电视看太多了,”韩漳皱眉,“从今天起不许你再靠近电视柜。”
“我没有想多!你看!还有一张纸条!”越立抽出婴儿的小枕头旁边放的纸条,很理直气壮地念,“哪!‘哥哥,我和遥里要在A市玩几天,不过今天有点事,毛头就拜托你照顾了,明天我会来把他领回去的,谢……谢……’”念到最后,越念越小声。
遥里:慕遥里,韩漳的妹夫,也就是韩聆的老公。
毛头:慕矛的小名,慕遥里和韩聆的儿子。
韩漳家里只有一个妹妹,能叫他哥哥的人也就只有一个。
综上所述,推出答案--写纸条并且把儿子甩给他们的人,就是好久不见的韩漳妹妹,越立的前女友,韩聆。
“我的私生子。”韩漳冷冷地说。
越立干笑。
小家伙在筐子里睡得很舒服,两个大男人小心翼翼地将他搬进房子里,开始对着他发愁。
“你会不会带小孩?”韩漳看了毛头很久之后,问。
“我是家里的独子。”越立闷闷地说,“你会不?”
“会就不问你了。”韩漳垂下头去,简直不想面对小家伙无邪的睡脸。
他虽然下面有一个妹妹,不过和他年纪相差不大,轮不到他去照顾。要是妈在这里的话就好了,在这种时候尤其地想妈……可惜……
小家伙慢慢睁开眼睛,眼仁大大的,黑黑的,非常灵活,小嘴微微张开,表情迷惘,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看着他,越立不得不赞叹上天真是鬼斧神工,居然能造出这么可爱的生物来,就算只是睁开了一下眼睛而已,就让人觉得他可爱得要命,说不定所谓的“虎毒不食子”也只是因为老虎爸爸和老虎妈妈觉得自己家的小老虎实在太可爱,没办法下爪而已……(以上纯属越立的胡说八道,请不用采信)
小家伙看来是没找到他希望找的东西,小嘴撇了一下,慢慢张开,大眼睛挤在了一起……
“哇--------------哇哇----------哇----------”
越立抱头鼠窜。
怪不得人家说孩子是天使和恶魔的集合体,果然是这样--睡着的时候是天使,一醒来就变成了恶魔。
越立捂住耳朵蹲在墙角里,希望那好像拉长笛一样的恐怖哭声赶快过去,不过小婴儿可不管你喜不喜欢,他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谁也没办法让他安静下来。
韩漳也很想向越立学习,但是总不能不管这小家伙,否则一会儿邻居就该来抗议了。他从筐子里抱起他,笨拙地左右摇晃,但这一方法看来不起作用,小家伙哭得更厉害了。
韩漳手足无措地抱着毛头在房间里晃荡了很多个圈,希望他哭累了就能安静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家伙的哭声始终就没有停的意思,一直在精力旺盛地不停拉长笛。
韩漳是真的没办法了,到墙角把毛头硬塞给比小家伙更想哭的越立,自己跑去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妈!我是大韩!”大韩是他的小名,他是大韩,他妹妹当然就是二韩了,“二韩把毛头丢到我这儿,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啊!……你骂我干吗!又不是我要她放在这里的!……他一直哭!……吃饭?他吃什么?牛奶?……还有尿布?可是我哪儿有……嗯……嗯……是,是……”
韩漳放下电话,不顾身后越立指责他临阵脱逃的声音,火速飞奔出门,到离家最近的超市买了一大堆的婴儿用品回来。
接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先要检查小家伙是不是尿了,嗯,是尿了,而且还拉了,一打开尿布简直臭气熏天,两人慌忙开门开窗,让臭气往外散一散。可是换了尿布还不够,小家伙还是哭,两人又慌忙热牛奶,可是牛奶太热又不能给他喝,烧完之后还要放在水里冰一冰,越立嫌水里冰得太慢了,趁韩漳不注意把瓶子放进了小冰箱的冷冻层,等韩漳发现的时候牛奶已经变成了冰砣子,韩漳气急败坏地臭骂他一顿,又把冰砣子拿出来放在炉子上热……
不幸的是,小家伙只在喝牛奶的时候安静了十分钟,等牛奶一喝完又裂开大嘴继续嚎哭。韩漳只有再打电话去问妈,韩妈妈说小家伙可能是渴了,除了牛奶之外要另外喂水。可是越立弄好水之后小家伙却不屑一顾,连看都不看一眼,继续哭。韩妈妈又说可能是他的衣服没穿好,说不定哪里夹到肉了,两个人把小家伙扒光了上下左右地看,又把衣服重新穿上,可是小家伙哭得更厉害了。韩妈妈实在没办法了,说其实小孩子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他不高兴了就哭一哭,让他哭让他哭!在我这儿的时候他也这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