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立发现是发现了,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表情里包含着什么意义……反正很诡异就对了。
“是啊,怎么了?”难道很奇怪吗?
韩漳把剩下的东西都放在冰箱里,狠狠澄于德参一眼,很生气地去洗碗。
“以前你们两个都是谁做饭哪?”诡异,为什么会那么诡异?
“一直都是韩漳,有问题吗?”这个白痴到底想说什么?
“来来来,让我猜猜看,”于德参一捋袖子,兴致勃勃地低声说,“你以后想要的女人,肯定要会做饭对不对?”
“这不是很正常吗?”自古以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他这想法又没错。
“还要很勤劳,至少一天给你洗一次衣服,对不对?”
“那当然!”他可是连洗一件衣服要用一包还是两包洗衣粉都搞不清楚的人,要是老婆也不会,难道要等衣服发臭长霉不成?
“还要很温柔对不对?”
“是。”至少不会揍人吧。
“而且对你百依百顺,你指哪里她就打到哪里?”
“你这用的什么词?”越立实在不明白他这一番不知所云的话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他已经被公司闲置到这种地步,除了跑腿拿图纸和八卦之外再没别的事好做吗?
“嘿嘿嘿嘿……”于德参奸笑数声,“你看韩漳怎么样?”
越立从床上哧溜滑了下去。
“你你你你你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快点说!不然韩漳不杀你我也要砍死你!”越立暴走中。
“你看看他,很合你的条件嘛,”于德参扳着指头开始数,“你看他又温柔又体贴又会做饭又愿意洗衣服又勤劳又任劳任怨你踩他他恐怕都不会有反应,你看这么合适的人,你不要他要谁?”
“你放屁!”越立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老年痴呆吗!我为什么要娶他!他是男的!你懂不懂所谓的‘男’到底是什么意思!”
“男人等于难人,困难的意思。”于德参一本正经地说,“这世上没哪个女人能有这个殊荣能得到这个最贤惠最好娶回家做老婆的男人了,他对你这么好,你不打算以身相许?”
“我为什么要对他以身相许!我们是哥们儿!哥们儿!”咬牙说着这句话,越立踩着他的脚,用力转,“你这个肮脏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每次来都要说些让人忍不住想做了你的废话!”
于德参死命抽回自己的脚,抱着它冷汗涔涔:“你你你……既然不同意就不要听嘛!干吗要这么暴力!”
“是你要说出来污染别人耳朵的。”韩漳洗完了碗,走过来用手把比他矮了一截的于德参后脖子夹住丢到门口,“告诉你,这里是我家,要是再敢大放阙词就杀了你!滚!”
门砰地一声关上。
过了没两秒,门又打开一条缝,从里面把设计塞出来。
“小韩~~小越~~你们两个都对我好冷淡哦~~”于德参在门外娇媚地叫。
“滚!再不滚真的杀了你!”
确认那个变态真的走了之后,韩漳把挂在窗口已经干了的衣服收回来,又把昨晚没来得及洗的东西取出来一件一件放到洗衣机里。
“他刚才和你说了什么?你反应那么大。”他一边将干净衣服折好,一边不经意地问。
“他要我娶你!”一说起这个,越立就想再追上去把那个混蛋抓回来再砍两刀。
韩漳呆滞:“那个……变态!刚才不该放他走的!!”
“不过要是想一想的话,他说得也没错……”越立笑得毫无心机,从刚才半卧的姿势换成了蹲在床上的样子,“你又会做饭又勤快而且不罗嗦,跟你在一起一点压力也没有,不如你就嫁给我吧!”
韩漳微笑:“如果你只是想要会做饭又勤快又不罗嗦的人,最好去找个保姆,保你满意而且包退包换。”
“韩漳……”
“干什么?”
“你怎么为这点事就生气了?”
“……我没生气。”
“我知道你在生气。”越立低声嘟哝,“跟你认识七年了,你那种就算生气也笑得出来的脸能骗得过我吗?而且笑得那么古怪。”
“我笑得哪里古怪了?”韩漳回忆自己刚才面部肌肉拉动的方向,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到底哪里和平时有不一样。
“你刚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是很古怪。”
要是这里有第三个人在的话,九成九是绝对不会同意越立的说法的。韩漳刚才的那种笑不要说古怪,就算硬要别人说出他刚才的笑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那人恐怕也说不出来。可是越立不是“别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但是他就是知道。
这大约就是在一起时间长了之后所会有的“特殊感应”吧?
韩漳不想再在这上面纠缠话题,便有意沉默下来,把剩下的衣服折好放进衣柜里,这才又继续说道:“今天没事吧?有什么打算没有?”
“没有,我打算睡一天。”越立舒服地又向后倒去,躺在干净清凉的床单上,果然比他几个月都没收拾过的猪窝好多了。
“你不回家?”韩漳说的 “家”当然就是指越立的猪窝,他父母家在隔了两个城市的另外一个城市,必须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所以一般越立只有在有长假的时候才会回那里。
“不要!”那个家很脏啊!韩漳已经有很久没有帮他收拾过了,现在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了,他才不想回去!
“既然这样,反正你已经睡了那么长时间,”韩漳说,“下午不如就跟我约会吧。”
“啊!?”
说是下午,但是“早饭”吃完是下午两点半,收拾完再加上越立一点也不想在那么酷热的时候出去而磨磨蹭蹭磨磨叽叽,等真正踏出门去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韩漳的房间是在五层楼的三楼上,又位于背阴面处,而且周围没有什么特别高大的建筑物,因此非常凉爽,从里面一出来,外面的热浪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把人烤得头都昏了。
越立在楼门口静静地站了两秒钟,转身就想往回跑,韩漳拽住他的衣服后摆又把他拽了回来。
“你是真的想醉生梦死是不是?嗯?”觉得拽他衣服后摆不太方便,他又改为揪住他的衣服领子,“一口气睡到下午三点,吃完饭又睡!一动都不愿意动,你真的想睡死吗!”
“可是很热呀!”越立哭丧着脸,“而且你不是也睡到这时候,还敢说我!”
“我是生活不规律。”韩漳搂住他的脖子,“总之你给我乖乖听话,今天你要是不听话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来我这儿了。”
越立的脸哭丧得更厉害了:“你……你刚才不是说约会……?不会是想做其他的什么事吧?”
“没错,今天我就是想做点其他的什么‘事情’,要是你胆敢反抗我的话……我说到做到!而且今天这件事一定要做,就算把你绑起来也要做。”
“喂……”冷汗涔涔,“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为什么怎么听都很有歧义的样子?
“哼!”韩漳只有这么一声回答,再不说话,拉着胆战心惊的越立就走。
越立的心头有着很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要是有了这种预感的话,他通常不会遇见什么好事。而且百发百中。但是他又没胆子反抗韩漳的安排,要是他敢不听从他的话,韩漳是真的会履行他的诺言的。
上一次,他因为连续加班没有听韩漳的话好好吃饭吃药,结果精神一松懈下来就头昏眼花倒地不起,同事慌忙一边找救护车一边找韩漳保姆,韩漳到了医院之后,抓住刚刚醒来的越立就是一顿臭骂,把他骂得钻在被子里不敢露头,把病房里其他的人也骂得不敢回自己的床,只要是能动弹的就都逃走了。那时候韩漳就跟越立约法三十二章,比如乖乖吃饭、乖乖吃药以及准时上床,要是哪一项做不好,对不起,越立你三天之内--时间的长短要看罪行的轻重--不要来我家,敢来就把你赶走。越立被赶了好些回了,被赶走的期间,他的房间又乱,自己做的饭又不好吃,外面的外卖又贵又比不上韩漳的美味,他可不想再过那种日子,所以只有老老实实地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