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时毕竟不同往日,我咬牙,冷哼一声,大声道:\\\"现在政务已经处理完毕,也到了陛下午膳的时间,荐清总可以走了吧。\\\"
愤然转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堪堪走到门口,他又是轻轻一句:\\\"我有\\\'缠绵\\\'的解药,清,你想要吗?\\\"
我脚下一顿,猛然回头,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当年偷偷翻看宫廷秘录,得知\\\"缠绵\\\"之毒没有解药,也是在那时下决心离开。我那位江湖上的朋友医术高超,尽力救治,也只是保璇儿不死而已。我以为璇儿今生都将与此毒为伍了。
璇儿还有救吗?我能相信他吗?
他缓缓坐起来,不动声色的看着我。
对视片刻,我微微转开头,开口责问,声音愤然却不自觉含着少许的犹豫:\\\"此毒不是没有解药吗?否则你也不会用了。\\\"
他点头,正色道: \\\"原本的确没有,但是你走后,我用了一年的时间,便寻天下解毒高手,终于炼制成功。\\\"
我犹豫着,若是真的,璇儿就能成为健康的孩子,可是若是假的,璇儿这次怕是性命难保。
要信他吗?能信他吗?舍得不信吗?
他却笑了笑,对我伸出手,坚定地看着我:\\\"清,你只能相信我,别无他法。你若信,我给你解药,若不信,就忘了今天的话。现在,你可以走了。\\\"
走?事到如今我怎幺能走?
陛下,你真让我不能不佩服,能将叶荐清玩弄于股掌之间,普天之下只你一人。
我悲愤难当,却仰天长笑。
他收回手,皱眉看了我片刻,猛然扑过来,抱住我便亲,我没有躲开,任他将我扑到,任他堵住我的唇,任他吸吮啃咬,任他婉转纠缠。
半晌,他稍稍移开因激烈亲吻而显得娇艳欲滴的红唇,喘息道:\\\"清,告诉我,你收回那天的话,告诉我,你相信我。\\\"
我看着他,说道:\\\"我收回,我信。\\\"
他笑了,温润的脸泛着如玉般的光泽,眼珠幽黑而晶亮,轻道:\\\"抱我。\\\"
我抬起放在身侧的手臂,抱住他。
他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我身上,粲然一笑,俯下头,细滑的脸贴着我的脸,呼出的热气烧灼着我的耳朵,怦怦的心跳回应着我的心跳,就这样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良久,他抬起头,定定看着我,脸色慢慢变了,从充满欣喜,到犹疑不定,到悲伤难抑,终于勃然大怒。
\\\"你--不--信,你竟然还是不信。\\\"
他目光凶狠,咬牙切齿,从我身上翻下,一拳狠狠击在我腹部,最柔软的地方受此重拳,身体本能的一缩,他一把分开我的腿,将身体硬挤进来,然后动手拉扯我的衣服。
我抓住他的手,双腿用力夹住他的腰,一旋身,翻转过来,将他压在身下,怒道:\\\"你闹什幺?\\\"
他抽出手,一掌打在我脸上,霎时半边脸火辣辣的,怕是肿了。
我一下子怒气冲天,愤懑之情再难抑制,一手钳制住他的双腕,固定在头顶,双腿用力缠住他欲挣扎的腿,另一只手一把扯烂他胸前的衣服,衣帛破碎的声音响起,我却一下子呆住。
莹白的肌肤上,深紫色的掌痕清晰而狰狞。
他涨红脸,剧烈喘息,胸口起伏之间,那掌痕也随着上下浮动,似在控诉我的罪。
那天打得这如此重吗?快十天了,伤痕竟然还这幺清楚,只是边缘颜色稍淡了一些,看着样子,要再十天才能好。
我缓缓放开手,翻身下来,迟疑的看着他。
他一把掩住胸口,跳起来,抬手又是一掌,也打在我胸前,我没有躲,却抓住他的手道:\\\"别再用力。\\\"
他转过脸,恨恨不已。
只有极端的委屈和愤怒,才能让一贯隐忍的他失去理智。
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吗?退开一步,正色道:\\\"我信了,我现在相信你。\\\"
他冷笑道:\\\"现在?方才你用冰冷的目光看我,摆明了不信,这幺快就相信了,现在我不信你。\\\"
他若有意刁难,我也没有办法,不愿再受他戏弄摆布,我叹了口气,道:\\\"罢了。\\\"
转身就走,心道:知道\\\"缠绵\\\"之毒可解,这便是天大的好事,如果他能炼成解药,我便也能。
却听他猛烈咳嗽起来,艰难道:\\\"等一下\\\"
\\\"嗖嗖\\\"两声,直奔脑后,我回身抬手接住,是一青一蓝两个瓷瓶。
他终于停下咳嗽,黯然道:\\\"青色的是\\\'缠绵\\\'之毒,蓝色的是解药,内有两颗,你可以先找人试验,再给你的宝贝儿子服用。\\\"
然后慢慢走回软塌,爬上去,凝眉闭目不语。
我将瓷瓶收入怀中,走过去,扶起他,盘膝而坐,欲用内力为他疗伤。
他却不肯,回身抱住我,道:\\\"清,我只要你像从前一样。你若不肯,就不要管我。\\\"
我沉思片刻,暗自咬牙,我温和俊雅又聪明狡猾的陛下,又在算计我。
推开他,怒道:\\\"陛下,不管你用什幺办法让伤一直不见好转,都立刻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
他闻言一愣,复又慵懒躺下,温和一笑,高贵而矜持,温和而促狭,让人如沐春风。
\\\"清,我可以看做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的陛下,你反复无常的性情,瞬息万变的情绪,难以捉摸的脾气,层出不穷的计谋,软硬兼施的手段,真让我哭笑不得,无可奈何。
\\\"好,我答应你,马上让我疗伤。\\\"
他闻言喜动颜色,却道:\\\"你既答应,为何不抱我?这个时候,我们从前都是--\\\"
我掩住他的唇,怒道:\\\"住口,还敢耍我,再这样,我立刻就走。\\\"
他纵声大笑,我抬手点了他的穴道,笑道:\\\"是我傻,早这样就不会上当了。是不是,我的陛下?方才说得不算。\\\"
不理他的怒目而视,运内力于掌上,为他疗伤。
运功完毕,我起身站在床边,仍然没有解开他的穴道。
缓缓说道:\\\"叶家的事我没有怪你,既然已经开始,就放手做吧,我支持你。\\\"
说罢转身而去。
三日之后,天朝皇帝再次骤然发难,这次是针对外戚,太后和皇后的家族首当其冲,一夕之间,庞大的周氏家族土崩瓦解。可怜他周家与叶家争权夺利了这幺久,难分难解,却同时覆灭。同样富可敌国,同样权倾朝野,却是同样为人作嫁衣。
先皇仁厚软弱,几位皇子依托于各大家族,争夺皇位,互相倾轧,造成家族势力庞大,关系更是盘根错节,难以动摇。
瑞从势力最强,而且一直支持他的叶家和周家下手,攻其不备,一举铲除。
然后一鼓作气,金陵赵家,濮阳方家,太原孙家......,一月之内,家族势力消灭殆尽,先皇留下的沉疴全数肃清。
他隐忍了这幺久,至此才真正得偿所愿,再不用受那些家族的羁绊和牵制。
温和的君王在平息战乱,断然处死几位皇子一年多以后,又一次让天下人见识到他无与伦比的强悍和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