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寂寞的快要疯掉了吧……
她苦笑着想。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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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起来!」
她正睡得舒服,突然像打雷一样的声音把她惊醒。
「啊?」揉揉眼睛,面对一张冰封的俊颜,她下意识的绽开一个憨笑。
裴耀冲一怔,唇抿紧了。
刚刚他上网看到的,都是一些令他火大的消息。
本来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对方」的把柄握在自己手中,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人在狗急跳墙的情况下,是会使出任何手段自保,包括各种下三滥的方法。
不只找人暗杀他,还趁他失踪的时候,把一切罪行推到他身上,造成他畏罪潜逃的假象。现在他无法出面澄清,警方正在通缉他。
他不能使用自己的金融卡或信用卡,只要一使用的话,就会暴露行踪。
他不能出现在任何医院或公共场所,一出现就会被逮。
而他相信,想要抓住他的,不只是警方,还有那个恨不能将他灭口的「对方」。
自己会落入这个前所未有的困境,表示「对方」收买了他身边的亲信。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一个,如果让他知道的话,他会让那人相当后侮。
他不能跟自己以往的部属联络。
幸好他在海外有一些为了预防这种状况,所购置的秘密资产,和一些特殊管道的联络人。
在确保了一笔资金可以汇进台湾,国外的友人也主动提供人手,将在明后两天抵达台湾后,他总算稍稍放松了紧绷的情绪。
消除了自己曾用过的网站资讯,他关上电脑。
一回头,看见一个女人瘫坐在椅子上睡着,睡得那样没有防备,只差口水没有流下来。
他皱眉。厌恶自己刚看见女人的那一剎那,竟然联想到「天使」两个字。
显然刚刚没有必要删除那些网站跟资料。直觉告诉他,这女人根本不可能去看他刚刚在电脑上做了什么。
就算看了,也不会了解,这女人「单蠢」得令人难以置信。
哪个单身女人,会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尤其是一个受了可疑刀伤,还不肯去医院的男人。
可是,她不但这么做了,还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为什么?他不懂。
他的成长经验,他所受的「教育」,他所接触的人,没有一个像她一样--笨。
算了,他不需要了解这个女人的头脑构造。
女人的存在,正好是他现在需要的。
在这个跟他没有关系的女人家里,没有人会发现,没有人会注意。正好提供他足够的时间疗伤,并且订定好反击的计画。
「对不起,呵呵……我睡着了……」
何美珊醒来,对男人傻傻的一笑。
「我想洗个澡。」
一身的黏腻,他早就受不了了。
「好丫!我扶你去浴室。」
她殷勤的走上前。
「换洗衣服。」
「噢!对喔!」
她老是需要人提醒。裴耀冲翻翻白眼。
把他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何美珊把他送进浴室。
「伤口不要碰到水喔!所以,你上半身只能用擦的喔!」
「我知道。」他还需要一个笨蛋来提醒吗?!
「那就好。那我在外面等。」
裴耀冲洗了个澡,虽然伤口还隐隐犯疼,但总算感觉清爽了些。他换上女人巷他买的衣服。
「什么东西?!」他马上低咒。衣服质料差、款式又难看!
不过,他并没有别的选择。他打开浴室的门,黑着脸。
女人蹲在浴室的门前等他,看到他的那一剎那,眼睛亮了起来。
「哇!你穿这样看起来年轻好几岁呢!很好看喔!」
脱去了一身黑,改成红白条纹的POLO衫,他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难以亲近了。
「我不觉得好看。」他的语气并没有因为穿的衣服改变而改变。
何美珊眨眨眼,尴尬的情况之下,只有嘿嘿傻笑。
这男人很难取悦,从昨天到现在碰了够多的钉子,让她已经有心得了。
听说,流浪动物对人都有戒心:听说,新环境会让牠们焦虑,进而产生攻击性。
他好像一只刺婿喔!对任何人都张开尖尖的刺……
他是受过什么伤害,才会变成这样?
「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
他伸出手,像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样,而她就像个小宫女,任劳任怨的扶着他沉重的身体,回到卧室。
「我帮你换药好吗?」
「嗯。」他「恩准」了。
于是,何美珊匆匆拿出昨天兽医给的医药包,小心翼翼地帮他换药、包扎。
「好了!」
他从头到尾沉默的看着她忙碌的小手,在他身上动作着,若说这个笨女人有什么优点,那就是手还蛮巧的,没有弄痛他。
看着脸色稍霁的他,何美珊心里生起了一点点的希望--应该可以趁这个机会跟他乡聊聊。
「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没有回应。
「我叫做何美珊。你可以叫我美珊。你姓什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还是没有回应。
何美珊的笑容在唇边僵掉了。
「是吗……你不想跟我讲啊……」
裴耀冲咬紧了牙。
她干嘛一副失望的模样?
而且,他干嘛因为看到那双一瞬间失去了光彩的眼睛,而产生浓浓的罪恶感,差点忍不住泄露自己的名字。
只是告诉她名字,有什么关系?他心里这么说。
但,理智及时将他拉回。他可不能忘记自己现在的处境!
何美珊咬着唇低头。
她该不会哭了吧?裴耀冲为自己这种想法,而感到焦躁不安起来。
「可是,我总得称呼你啊……」她喃喃低语。
一阵长长的沉默……
他额上的青筋浮现,因为发现自己几乎要屈服了。
「对了!」她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眼中再度充满了光芒。
虽然不想承认,但,裴耀冲确实觉得松了口气。女人的头脑到底是怎么运作的,竟然情绪可以这么快就转变?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他皱眉。
「你喜欢穿黑色的衣服。我就叫你小黑吧?」
他差点没有晕倒,狠瞪的眼睛露出凶光。
「你不喜欢?ㄜ……那、那『黑皮』怎么样?」Happy!多么吉利讨喜的名字啊!像来福、来旺就太「耸」了。
他的眼神比刚刚又更险恶了几分。
何美珊的笑容消失。迟钝如她,也看出男人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ㄜ……你也不喜欢丫……那……那我叫你黑先生好了……」
「裴!」他对她大吼。
他从小就被教育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个性本来就冷峻的他很少,不,应该说从来没有失控大吼过。不过,显然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
「赔?」何美珊傻傻的重复,一下子还没会意他说的是什么。
「裴!我、姓、裴!妳叫我裴先生!」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咬牙切齿的低吼。
「嗄?噢……裴、裴先生……」
裴耀冲脸色稍梢恢复正常,他高傲的对她下令。
「我饿了。」
他这么一说,何美珊的肚子也应和似的咕噜一声。想想也是当然的,忙了一个早上,现在都已经过了中午用餐时间了。
怕他又指定什么贵的吓死人的餐点,她可怜的钱包今天已经过度被使用了,这回何美珊学聪明了--
「我做皮蛋瘦肉粥给你吃好不好?我做的粥很好吃喔!又很营养。你受伤还没有好,还是吃清淡的粥最好了。」
女人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和微微的担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