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呢?”
她立刻翻找药箱,拿出药丸和药膏。
“我带来的只有这些,应该够用两天。药丸白、红各一颗,每天四次,药膏则早晚都要敷,而且一定要揉到发热,回去后,我会再配一点药送来。”她说道。
“嗯。”雷点头,表示明白,“你可以走了。”
啥!?
这位大哥未免太没有人情味了吧?她满腹的好奇心都还没得到任何满足,他就赶人了?
“不走,是要我亲自送你吗?”
雷眼神微转,她立刻收拾药箱。
“不用了、不用了,怎么敢劳烦雷老大?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她拿了药箱迅速往外跑。
“瑛琪。”还没跑到门口,他一声唤住,她立刻煞车。
“还有事吗?”她小心翼翼地回过头。
“别忘了送药来。”
“哦,好。”连忙应是,然后快快离开。
开玩笑,让雷老大亲自恭送是很恐怖的,搞不好他会让她从二十三楼的窗外,直接飞降一楼,到时候她不会摔死,也被吓破胆了。
原谅她胆小又怕高,雷老大的恶势力……还是留给不怕死的人去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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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曦一直昏迷著。
“爸爸……”
哽咽一声,泪水从她眼角无声滑落。
她没有醒过来,只是在梦里呼唤著,然后流泪。
雷望著她,没有费事擦干她的泪,只是让泪水自然滑落枕头里。
她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嘶声痛喊,只有这种压抑的伤心。然而,在梦里才流出的泪水,更显出珍贵与心痛的程度。
昏睡中,她一直是处于这样的状态,眉头皱著、小脸苍白,泪水不时由眼角汩汩流落,但雷没有试图唤醒她。
有一些伤心,是必须自己学会抚平,谁都帮不了忙。这种滋味,他再清楚不过。
昏迷了整整一天后,凌曦因为身上的痛楚而醒过来。
一睁开眼,她先是看见一个浑身黑色装束的俊美男人,然后感觉到腹部疼痛的地方被一股热气包围,缓和了疼痛。她奇怪地低下头,却立刻瞪大眼。
“你──”
她全身不著寸缕,而腹部的那股热气,就是他的手在那里揉来揉去所产生的。
“你做什么!?”
她拍开他的手,苍白的脸颊迅速染上两抹不自然的红晕,拉过床旁的被单盖住自己,想退离他远一点,却发现自己竟然使不出太大的力气,也不过就一个拉被兼怒斥的动作,就让她气喘吁吁。
“擦药,看不懂吗?”他淡淡地说。
她看向一旁,的确有药罐,而他手掌上的青绿就是药膏的颜色。揪紧被单,她回想著昏迷前发生的事。
她没有死。
“你救了我?”
“你有看到这里还有别人吗?”他嘲弄地反问。
凌曦愣住。
“谢谢。”她不自然地道谢,“我的衣服……是你脱的?”
“不是。”
“不是!?”
“是医生脱的。”
“可是,你……”他根本看光了她的身体,他有没有……有没有……
雷抬起头,看见她一脸惊疑不定又难以启齿的模样,冷漠的唇角微微一勾。
“放心,我对睡著的女人没兴趣。”
凌曦听了真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掐死他。
这男人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吗?
“我记得……我是掉进河里,而且是在河中央,你怎么会刚好在那里,又救了我?”
雷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手扯住被单一角,轻易将她给扯挪回自己面前,同时拉开她用来遮住身体的被单。
“呀!”凌曦低呼一声。
“别乱动。”雷不耐的口气就像在命令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揉完她腹部的瘀青,接著换到她的胫骨。
凌曦当然知道他是在替她擦药,但是,有必要一直让她光溜溜的吗?
没力气打他,她只好两眼瞪著他,努力瞪、用力瞪。
雷慢条斯理将药膏搽抹完毕,才收好药罐,瞥了她一眼。
“捡回一条命,你不高兴吗?还是你希望自己仇没报成,就被仇人给丢进河里,提早去跟你父亲相会?”
提到父亲,凌曦一阵伤心,泪水差点忍不住掉下来。
“不用你管!”她别开脸,不愿意被人看见她发红的眼眶。
“我是不想管,只不过,要我不管,也得在你把人情还给我之后,你想找死我没意见。”
冷冰冰的口吻,说出绝对会气死人的话,凌曦简直想掐死他。
“我又没求你救我!”再度抓来被单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凌曦再度瞪向他。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雷现在可能全身上下都是弹孔了。
“你是没求我,但仇没报成,命就先丢了,你甘心吗?”
“我……”当然不甘心!
还没找到凶手,替父亲报仇,她怎会甘愿死?
本来被丢下水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没有活路了,心里就只剩下满满的不甘心和恨意。
可是,她却意外被救了,然后又遇到这种莫名其妙、全身冷到底的救命恩人,她到底该高兴自己没死成,还是哀叹自己居然碰上了个大冰人?
“考虑好了吗?”雷不耐烦地问。
听见他这种口气,凌曦又忍不住瞪他一眼。
“如果可以活,谁会选死?你问这种问题,不觉得自己很白痴吗?”顺便再奉送他两颗白眼。
出乎她意外的,这个大冰人没生气,反而终于拿正眼看她,而不是像之前都是瞄一眼算数,然后勾出一抹很让人心惊胆跳的笑意。
“还没有人敢当著我的面,说我的问题很白痴。”
他的笑容,让人觉得全身像被冰块包住一样冷。
“那又、又怎么样?”虽然下意识很想搓搓手臂祛除寒意,可是凌曦天性就倔强,遇到别人强硬,她也绝对不会示弱。
“不怎么样。”再度让凌曦意外的,他没生气,只是转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对她视而不见地看起书来。
凌曦看著他,提醒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怎么会那么刚好出现在那里?
“因为我和你的目标,都是同一个人。”
“你也在找龙帮的人?”
“不,我在找‘他’。”
他?凌曦一怔。
“什么意思?”
“你不必知道那么多。”随便一句话打发掉。
凌曦眯起眼。
“那你就把话说清楚,不要让人听得问号一堆。”这家伙的口吻,分明就是不屑!
雷一向对废话不予理会,也不负责替别人解开疑惑,所以,他说:
“你可以不必听。”完全是令人气结的答案。
凌曦简直是要瞪死他了。
“你是谁?”忍住、忍住,要是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口绕回来,又被这家伙给气到中风,就太划不来了。
“雷。”他继续看书,连头也不抬。
“雷?”凌曦真的被他惹火了。
“雷先生,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不好意思再打扰你,麻烦你告诉我,我的衣服在哪里?”
“浴室。”同样没看她一眼,直接丢给她两个字。
凌曦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男人,揪著被单包裹住自己下床,走向浴室,看到她的衣服全部湿透,就躺在洗衣篓里,跟团咸菜没两样。
这叫她怎么穿啊?没有衣服,她要怎么离开这里?
冷得气死人的低沉嗓音从她身后飘来──
“你身上的伤需要疗养,短期内最好不要过度活动身体,如果你想把身手练得好一点,应该按部就班,而不是过度练习,因为肌腱一旦受伤,又没有及时调养,以后就算你想动武,也没有能力了。”
“什么意思?”她立刻转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