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吗?说你呆,你还真是呆!)沈浪帆一副受不了他的口吻。
不是吧?扬名双眼直盯萤幕,好像要用眼睛把它给吃了。
在画面中移动的是一位高大威猛,身材强健挺拔得足以让人喷火的性感裸男,这个裸男英挺帅气,连洗澡时的一举一动都酷劲十足。
拍摄技术没得说,不但明亮清晰,还光感十足,更凸显被摄之人的一流身材。那角度,上下左右,前后正侧,由远及近,再由近拉远,还有不少特写镜头。
「沈--浪--帆!」扬名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这帮浑小子居然敢在他洗澡时偷拍!
(哎呀,不要太感谢我,人家会不好意思啦。你还满意吧?肯定非常满意。若是不喜欢也没问题,人家还拷贝了很多,那一张随你处置。)
「你……你……」
(人家怎么了?是不是很聪明啊!哦,人家想起来了,这次找你是拜托你帮个小忙。人家大叔的侄女的干妈的弟弟的远房表叔因为得病快要翘辫子了,又放心不下宝贝女儿,所以要找个老公来照顾他女儿,刚巧人家认识你,所以粉好心地把你介绍给我大叔的侄女的干妈的弟弟,再由他介绍给他远房表叔。
你放心,人家可是把你吹得天花乱坠,一点也没提你是个草包、脓包加煎包。没想到,居然给蒙混过去了,那边的女人说要嫁给你,而且越快越好……)
「什么?」一声震天价响的怒吼。
(啊!吓死人家了!乖乖,平时也没见你吼得这么大声,吃炸药了?)沈浪帆继续胡言乱语。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扬名快气炸了。
天哪,嫁给他?开玩笑!全世界都知道他这辈子最恨的动物便是女人,现在居然让他娶一个女人回家,而且还素未谋面,没天理!不公平!
(当然,人家从不说谎。而且你必须娶她,作为一名有爱心,有责任心的二十一世纪新好男人,面对一个即将消逝的生命,怎么能无动于衷?一定要满足那个可怜表叔的最后一个愿望,这样他才能如愿下地狱。)
在沈浪帆的逻辑里,只有他才配上天堂。
(阿呆哥,充分发挥你博爱的伟大胸怀,去做一件令上帝也满意的事吧。而且,一等那表叔挂了,你就重获自由了,时间不会太久的。)沈浪帆此时像个十足十的牧师。
「不行!」扬名打死也不会答应,他的幸福岂能就这样被他给送掉!
(哦,你是没有说不的权利的。你答应就娶她,不答应也得娶她,否则,你的超炫写真集便会隆重出版,我相信一定会卖得很好。那时,我就会有很多钞票进帐了,而且你一定会红得发紫,紫得发黑。)沈浪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哇!那不就会有很多制片商和导演找你拍三级片?我不就是红牌经纪人喽!那太棒了,好耶!)沈浪帆总算又找到一个赚钱的好法子了
忽地,他转变语气道:(阿呆,我改变主意了,不要娶那个女人了,不如我们就联手一起向演艺圈发展吧!凭我的智慧和你的身材,一定会赚不少钱的。还有,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那就和男人拍,会更刺激、更好看哦!)沈浪帆越说越兴奋,两眼放光,脑海中一幅幅宏伟的蓝图正在描绘中。
扬名时至今日才彻底省悟,他真的交友不慎!怪只怪他心地太好,品行过于纯良,才会遇到这么一个超级损友。
(嗯,就这么定了,我马上联系公司向他们推荐你……)
「我答应结婚!」扬名几乎是冲口而出,说完后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刚刚那句话是出自他之口吗?
不过为了他今后的生活着想,他还是任自己说出了违心之语。
(又改变主意了!阿呆!呆瓜!有钱不赚娶老婆?你脑子坏掉了!)情况好像反过来了,怎么成了沈浪帆劝扬名不要结婚?(你不是一向厌恶女人吗?)
「谁说的,我可是个正常男人!」
他是很痛恨女人没错,但他不讨厌女人的身体,他是不愿和女人有过多情感上的接触罢了,但生理需求是需要解决的。况且,他都已经二十七岁了,怎么可能没碰过女人,他又没有断袖之癖。
而且,沈浪帆不是说了吗?这只是帮个忙而已,又不是真结婚,只是在那表叔面前演戏,应该不会很吃亏。他想,那个女孩子会答应应该也是这样考量的。只是,他的假期……
(哦,那好吧!)沈浪帆言语中难掩失望。(你听好,本周四下午三点,务必到达台北平鑫律师事务所跟你老婆碰面,逾时的话,我可就……嘿嘿。)沈浪帆仍不放弃赚钱的机会。
「我会准时到达。」他不会让沈浪帆逮到机会的。
(那亲爱的,拜拜!)说完,他送上一个大大的响吻才依依不舍地挂上电话。
扬名抬起头看向时钟,那小子居然能打这么久的越洋电话,他的钱太多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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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圆的扁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聪明的还是笨的?健康的还是畸形的……陈依依在去事务所的路上一直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她觉得这是本世纪最滑稽的事情,已经高度发达的现今社会,居然还有「奉父母之命结婚」这种事。她连对方长什么样子、什么性格、家庭背景等等一无所知,便要嫁给他,这种婚姻会幸福吗?但她并不怨恨自己的父母,她知道他们也是逼不得已。作为女儿,做出一点牺牲也是在所不惜,为的只是能让父亲在最后的日子里开心快乐。
不过,她倒是觉得很对不起那个叫扬名的男人,她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名字,因为她的关系他也要赔上自己的幸福,这当中又有多少辛酸与无奈。
正在陈依依神游的当儿,车子已抵达目的地--紧邻法院的平鑫律师事务所。她毕业后便在这里工作,算来也已九个月了。
「依儿,下车了。」陈钟鸣唤回出神的女儿。
「哦!爸,你小心点!」陈依依搀扶着硬要从医院赶来的父亲。
说起父亲,她就非常开心,好像上天开恩似的,自从她答应了婚事,父亲的病情居然开始慢慢好转。医生说,若以这种乐观的情况来看,不出多久便可以让父亲出院了。
陈依依似乎看到了希望,她认为父亲的病情好转肯定与她答应婚事有关,而且医生也不排除此种说法。所以对于这场婚姻,她真是忧喜参半。
另一方面,已到达台北的扬名心中亦是惴惴不安,只求他未来的老婆不是一只母老虎,不然他铁定会死得很惨。
二十七岁--又一个「魔鬼三年」。
他记得第一次跟女人结梁子是九岁时的事,为了找磁卡钥匙,一个大嗓门妇人冤枉他是流氓、色狼。之后又过了三年,一件小意外害他差点出车祸,只因一个肥婆在大马路上推了他一把。又是三年,虽然是不同的人、事、地点,但依旧无法遏止「历史重演」,结果他又很倒楣的栽在女人手里。
所以他渐渐摸出一套规律,他的倒楣跟女人有关,而且周期是三年。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栽大了,因为他将整个人都「赔」进去了,真不知道这苦难的日子何时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