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群少男少女像是中邪似的疯狂盯着窗外,激动的表情活像刚中了乐透,一时之间教室充斥着崇拜的惊叹与兴奋的窃窃私语,没有半个人搭理正在讲台上罚站的她。
「上课了!」她宏亮的声音立刻被兴奋的低语声淹没。
徐冬青忿忿往窗外一看,只见涂玺夫正经过窗前,一袭深蓝色西装巧妙的收敛起他那股不驯的野性,看起来英俊迷人,活像来展示西装的男模特儿。
如果屠夫是个瘦弱苍白、手无缚鸡之力的绒桍子弟,那她就可以好好嘲笑他一顿借机报仇,偏偏,他一身古铜色的皮肤,活像是天生适合生存在危险丛林里的花豹,健壮、俐落、浑身充满力量。
一双长腿跨着优雅平稳的步伐,牵动被包裹在布料下的肌肉,在布料绷紧的瞬间,她突然感到口干舌燥。
她赶紧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灌下一大口,试图驱散两颊跟着升起的热度。
「董事长好!」
底下突然响起宛如哈巴狗谄媚的响亮问好,徐冬青停止动作,恶狠狠地瞪着停在门外的涂玺夫。
「现在是上课中,你们应该要专心上课才对啊!」
他的声音温柔的可以,和蔼亲切的笑容更把一干少男少女迷得东倒西歪。
但徐冬青没忽略恶魔挑衅加上幸灾乐祸的目光,像是等着看她怎么维持被他扰乱的秩序。
这个恶人,根本是故意来捣乱的,明知道这个班级恶名昭彰,竟然还扮演程咬金杀出来搅局,分明是故意给她难堪,顺便满足一下他可耻的虚荣心。
想斗垮她--门都没有,她才不会输他。
「各位同学,我现在要做考试的重点提醒,不过看样子你们都一副准备充足的样子,那我就不再多浪费时间了,直接小考吧!」
这句话,总算有效地拉回依依不舍的目光,毕竟在月考的生死存亡关头跟欣赏英俊帅哥,还是前者为当务之急。
「老师,不要啦!」
「对啊,拜托快帮我们提示重点啦!」
朝窗外奸计失败的家伙投出一抹胜利眼色,她乐得合不拢嘴,决定大发慈悲给他们一点奖赏。
「你们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无可取代的重要性让她得意忘形,还想借机捉弄这些崇美男、媚敌军的小兔崽子。
「老师最好了,没有妳我们一定会完蛋。」
「对啊,我们也不忍心看老师还要为我们补考,让妳美丽的脸上增添许多皱纹耶!」
一群马屁精左一句恭维、右一句吹捧,让徐冬青飘飘欲仙,却没忘记自己厉行铁腕教育的原则。
「好,老师今天大方提示两个重点。」她清清喉咙正色说道:「第一、考题全都是英文,第二、答案也全都是英文,完毕!」
「啊--老师,这算什么提示啊?」
「拜托,有说跟没说一样嘛!」
一群小兔崽子放弃了看俊男的机会,到头来却啥好处也没捞到,立刻露出恶魔本性,气愤地闹成一团、酝酿造反。
「闭嘴……我是老师,说了就算。」她气恼地红着脸喊话。
「老师好卑鄙,说话不算话……」
「老师骗人,以后挂点会下地狱割舌头……」
站在教室外,涂玺夫看着讲台上那抹显然快招架不住的狼狈身影,强忍着爆笑的冲动。
那个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女煞星,如今却变成一个得跟学生较劲、比脑力的可怜虫,这让他更觉得这个复仇计画越来越有趣。
「谁敢再多话,我一个个扣分。」
女煞星果然也不是好惹的狠角色,立刻祭出成绩作为压制手段。
顿时,宛如菜市场吵杂的偌大教室立刻噤声,没有半点声响。
果然不愧是天生的狠角色,只见她顿时面露骄傲神色,一派得意洋洋地朝他丢来示威的眼色。
徐冬青那嚣张的表情--简直让人想扁她!
如果涂玺夫有第三只眼,一定会看到她被桌子遮住的屁股正翘得半天高。
不知为什么,他脑子里竟突然浮现她曲线姣好的香臀,甚至衍生一股想剥开她的牛仔裤,看看隐藏在下面的是不是如他所想象那样雪白诱人?!
顿时,他感到口干舌燥,越是想把脑子里邪恶的画面赶出去,却想想得越是过分,眼看着已经快把她全身上下都剥光--
「董事长,您办公室有位访客。」
突然间,身旁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将他从满脑子的遐思给拉回来。
「喔,我立刻回去。」
他平静回道,声音却异常粗嗄。
办公室秘书尽责地转身回她的办公室。
涂玺夫朝教室里的身影投下最后一眼,为自己竟然会对一个没有半点女人味、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风的女人起遐念感到震惊。
忍着突然变得紧绷无比的不适,以及满脑子百思不解的疑惑,他困难的缓缓转身走回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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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冬天的脚步越来越接近,开学已进入第十周,也就是说她已经当了两个月又两个礼拜的老师。
徐冬青每天忙着上课、下课、改作业、出考题……还得随时用雷达之眼监督恶魔班的学生,以免又有老师上门来向她抱怨。
看似枯燥乏味的生活,却让她忙得要命。
向来过惯清闲日子的徐冬青,最受不了像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总觉得每天心情都恶劣到极点。
尤其是每天都会看到借口来巡察,实则是来看她忙得焦头烂额的涂玺夫,他嘴边那抹幸灾乐祸的窃笑,更是令徐冬青气得咬牙切齿。
真是天杀的--她在心里恨恨骂道。
连周末回家一趟,手里还得忙着批改考卷,耳朵里更充斥着母亲唠叨数落的穿脑魔音,更让她心烦气躁。
妳都几岁了?还不赶快找个全龟婿嫁了,妳以为妳妈我还有几年好活?养妳这么多年跟白养的差不多--
没几年好活?她母亲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像她那么视钱如命,恐怕连阎罗王都不敢收她,免得地狱被她搞得充满铜臭。
不过她母亲有一点倒说对了,养她就跟白养一样。反正她们母女从来没有一条心过,母亲嫌她没尽过一天女儿的义务,她瞧不起母亲势利眼老把她当摇钱树,母女俩谁看谁都不顺眼。
莫名地,她的鼻头泛起酸意,却立刻被她用手一把揉掉。
不只她妈惹她生气,就连一张张的满江红也让她看不顺眼。
徐冬青烦躁的丢下红笔,一个程咬金,一个势利眼妈妈,再加上一群连ABC都搞不懂的笨学生,让她有种快变神经病的感觉。
已经偷懒一个礼拜没有改考卷,想到今天面对学生鄙视的嘴脸,她只好勉强把笔捡回来继续涂得满江红。
不是她的心肠歹毒,而是这些学生的英文程度实在差到可以,连Fool都可以翻译成食物,有的甚至还不会写,依她看,凭这种笑掉大牙的成绩大概只能念家里蹲大学。
虽然说她身为英文老师,责任就是提升他们的英文程度,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她就该「苦己心智、劳己筋骨」--但为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做大事、当圣人的感觉?反而无力的想干脆一头撞死,了结自己。
但想到这群笨学生很快就要面临残酷的联考,顿时一股似曾相似的苦闷升起,当年她不也跟这群学生一样,浑浑噩噩过日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方向跟未来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