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着?真是见鬼了?
家里头四个兄弟,就属他的轻功最俊,他岂有可能追赶不上白影?
可事实证明,他顺着方向跑来,真是什么也没瞧见,那,他方才究竟是瞧见了什么?
正想着,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不明的影子,他下意识地探去,惊见--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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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
一早,西门祖推房入后院客房。一踏进里头,便瞧见一脸阴沉、颓疲的慕容真支手托腮坐在桌边,眼神稍嫌呆滞地瞪着门板,恍若没瞧见她。
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一早过来,是想要探探群花阁的事,岂料一开门便瞧见他这模样,像是连床榻都没沾上似的,难道……
「三爷,身子不舒服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慕容真缓缓移动有些僵直的黑眸,定睛在她布满担忧的粉颜上头,努力地扬起一抹笑。
「没事。」
「没事?」她移转目光睇向桌面,瞧见早膳还摆在上头。「早膳不合三爷的胃口吗?」
「不。」勉强的笑意略微扭曲地蜷缩在他的唇角,唇角掀了又掀,最后吐实的却不是他找不到出口的疑问。「我还不饿。」
想问啊,真的好想问,可是这事儿可不能随便胡说。
毕竟,他有可能眼花了,他可能倦极了,所以产生了幻觉,要不就是错觉……可他的眼力好到不行,昨儿个的精神更是好得可以飞奔南京城一圈,哪可能产生幻觉,又怎么可能有错觉?
但,若不是错觉亦不是幻觉,那么,昨儿个他瞧见的是什么?
一开始追着白影到通往前院的拱门边,而后却教他瞧见了一抹隐晦不明的影子,尽管瞧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确确实实瞧见了一张脸,呜呜……他瞧见了一张老脸,就在他面前飘啊、荡的,教他瞧得好想哭啊!
谁来告诉他,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影可能是一时眼花瞧错了,但是那张老脸要怎么解释?他利用一晚的时间说服自己,但根本说服不了。
那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出现在他面前,只有一张脸而无躯体的……不,他不想说出那个字,压根不想再回想那一张老脸,天,他一夜未阖眼,就是为了回想那吊诡的画面,他简直快发狂了。
他不怕鬼怪之说,只是不懂为什么这宅子里会有这种东西,而那东西出现在他面前,又是为了什么?
不会是要他帮他作主什么来着吧?
他不过是在这儿借住罢了,不要找他,他跟他一点也不熟,他应该去找个认识的人帮他才对。
不对,那肯定是幻觉,他肯定是累极、倦极,所以产生了幻觉,只要他多睡一会、多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啧,想了一夜还不累吗?在这当头,他还想骗自己吗?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回后院客房的,但是他还记得那一张脸是在他踏进房里才消失的,而那时,掠影睡得像头猪一样。
这是哪门子的贴侍啊?!
「三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耳边响起西门祖的声音,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再抬眼,笑道:「没事。」回得斩钉截铁,几乎就连他也快要相信,他其实只是发了个恶梦罢了。
「祖儿姑娘,没事的,我家主子想事情时总是这样的,待他想通,就会用餐了。」掠影在旁剔着牙。
「是啊,就属你最懂我了。」他侧眼瞪去,咬牙切齿得很。
「我是爷儿的贴侍,自然懂爷儿的心意。」一方面他也很庆幸自己睡得像条猪,什么该看、不该看的全都没看见,自然,在祖儿姑娘面前,该说、不该说的,他会拿捏的。
「哼。」
主仆两人一来一往,尽管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已经教西门祖心里一阵紧张。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粉拳紧掐着手绢,心中挣扎着。
究竟该不该同他说个明白?
正思忖着,却见慕容真站起身,朝她作了个揖,「祖儿姑娘,在这儿借宿了两日,我想,咱们主仆俩也该告辞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当然,跟闹不闹鬼无关,而是他必须再上徐州找小悠,所以他得赶紧上路。但他走了,她该如何是好?
想她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似乎也不见她有什么状况,也许,这宅子里的怪东西并不会伤她。
况且,他若是走,心境应该也会较平静一些,不会再老是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而扰得自己不安宁。
「不,三爷毋需客气,尽管将这儿当成自个家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西门祖心想。
慕容真睇了她一眼,顿了顿,道:「几日的叨扰,在下发现西门府里的奴仆似乎不多,我们主仆两人若是再待下去,恐怕会造成府里负担。」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着,待在这宅子里,他总觉得心浮气躁到不行,与其如此,他倒不如赶紧办正经事去,毕竟他手上也已经堆了不少事了。
闻言,西门祖不禁轻叹了口气。
「三爷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是不?」她苦笑直言。
原以为前一晚与他同宿一夜,他应该会耿耿于怀,继而多留几天;若他现下要走,她连下一个布局的时间都没有了。
那怎么成?大哥同她提了群花阁的事,她都还没同他聊聊呢!
「呃……」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三爷瞧见了什么?」西门祖缓缓走到桌边坐下,垂下的潋泼水眸略显无神。「是黑白无常、瞧不清楚的白影,还是缥缈的晦暗影子?」
事到如今,为了留下他,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妳瞧过?」他微愣。
那么他看见的不是幻觉,更不是错觉,而是真的?!
「我没瞧过,但我听不少人说过。」她笑得很无奈。
多神奇的事,西门府闹了十几年的鬼,可在这宅子长大的她却从来不曾见过,反倒是每个待过西门府的人,全都见过。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缓缓在她身旁落坐。
「说来话长,就不知道三爷想不想听?」
「妳肯说,我自然肯听。」其实他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此热络又大方的姑娘,他不认为她是故意将他诱到府里,要府里看不见的东西吓他的,肯定事出有因。既然如此,那么小悠的事就暂时压下,他暂且不走,先查个水落石出吧。
「那么……」她浅笑起身。「三爷同我一道走吧,我一边走一边说,带你到一个地方去瞧瞧。」
第五章
「我爹是个喜爱古玩宝物之人。当年,也不知道我爹到底是从哪得到那宝物,说什么价值连城、天下无双,但带回来之后,却因而发生了命案。」西门祖边走,边领着他往东厢房走。
「哦?」
「有人欲盗宝物,被我爹发现。」
「可西门府的珍宝如此多,府中岂会没有护院?」
「哼,有什么用呢?说出来也不怕你笑,那贼人就是府里的护院。」当她瞧见那盗贼时,她简直不敢相信。
他恍然大悟。「所以妳爹被杀了?」难道他瞧见的老脸就是她爹?
「是啊,在拉扯之间,我爹惨死在刀下。但是那人也没得到任何好处就是了。」她沉吟了下才道。
「被妳府上的家丁拿下?」
「不,是被我爹搁放宝物的机关房所杀。」
「嗄?」
「待会瞧见,你便会明白了。」她顿了顿,又道:「那一年后,也不知道怎地,府里到处皆有闹鬼之说,每个下人都说瞧见了鬼影,一会说是白影,一会说是黑影,说得绘声绘影,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大伙都怕得落荒而逃,连饷薪都不要了,只要求放他们离开西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