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触摸着计算机屏幕,从喉底发出了渴慕的低声呐喊。
打字员送来了他想要的东西,秘书趁着总裁开门后,也一起进了来,提醒下午的行程。
“出去。”总裁只是冷冷说着,接着就打开了包装封模。
倚着桥、看着天空的赵逸英,是摄影集的封面。他为什么看起来是这么憔悴....总裁捂着嘴。
赵逸英的神情是忧郁的,是不快乐的,这是几乎从没出现在他面前过的赵逸英。赵逸英走过了河流、走过了森林,都是独自一个人……计算机的屏幕出现了最初三天的服装秀,简直是赵逸英的个人秀了。赵逸英的眼神直视着镜头,镜头也追逐着赵逸英的身影。然而,第二天的秀场中,他见到了赵逸英第一次把眼睛移开了镜头。令人难堪的笑声!他听到了!冷总裁大口呼吸着,看着赵逸英昂扬着头、挺着腰独自在台上接受着羞辱,台下嘲笑的眼神像是针般刺着冷总裁的心。他把赵逸英一个人留下来,独自承受着舆论的压力,然后,自己躲回家里,让母亲保护着!
第三天的秀场,领先出场的赵逸英饰演的是将军,凛冽的眼神锐利地像是刀一般,直视着镜头,众人为之屏息。第二天的难堪已然淡去,观众收起了看好戏的表情,凝神瞩目着。
即使他只有自己一人,他还是战胜了。只是到了最后,是自己……是自己一步步地,逼死了他。
“啊……”冷总裁低声哀嚎着。他早该晓得,他早该晓得赵逸英需要他,他早该听到了赵逸英的求救讯号,他早该明了!因为,他是他的夫,他也是他的夫,他们是走过了十年的伴侣。他放手让他做想做的事情,带着微笑静静接受着痛楚,然而,自己却当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
冷总裁拉开了抽屉,从里头取出了一把自卫手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杂志上的照片扣下了扳机。
叩。
空击,枪弹并没有发射。
冷总裁再度扣下了扳机。
叩。
叩叩叩叩叩!
一连六发都是空击,冷总裁气得一把将枪枝扔在桌上,然而此时手枪却是砰地一声把宝石树击得粉碎!
冷总裁又捡起了枪,对着自己的头狂按了几十下扳机,但是都是空击!
之前的巨响引来了警卫以及职员,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想撞开锁起的门。两个人冲去打着中央安全室的电话。
砰!
第二声巨响又响了起,几个女职员吓得眼泪一直掉。
冷总裁把枪又扔到了桌上,这次的子弹打碎了酒吧上满满的酒瓶,却还是打不进他自己的头里!
冷总裁狂吼了一声,拾起了枪枝又是往自己太阳穴上猛扣着扳机!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等到把枪扔到门上时,子弹又发射了,不过却是打中了他身旁的计算机,他自己却依旧是毫发无伤!
冷总裁咬破了唇,大步上前要再去捡枪,但是此时大门已经开启,五个警卫以及三个男职员一拥而上把总裁扑了倒,死命钳制住!
“把枪给我!给我!”冷总裁狂吼着,一边伸着手想要把就在手边的枪拿过来。
一个女职员战战兢兢地想把枪拿走,然而,手里一抖,一枚子弹发射了,射穿了落地的玻璃窗!
整片玻璃窗粉碎了,像是夜空的繁星一样从高空纷纷落在了大楼前的广场。
路上经过的驾驶人好奇地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
“把枪给我!给我!”冷总裁狂喊着,声音嘶哑而令人害怕,一旁的秘书吓得面无血色。
在一团混乱之中,一个职员拿着一封信,战战兢兢地站在总裁室外、秘书办公室的角落。“请问……”
想来也没人有空理他,一个女职员蹲在地上哭,一个男职员被打得鼻青脸肿,这个职员拿着信,站在原地,也是既害怕又无助。
“请问……是总裁的信……限时的急件。”
“把信给我,你赶快离开,这里太危险了。”秘书小姐也许算是最冷静的一个人了,她接过了信,放走了那个小职员。
冷总裁已经被制服了,几个职员小心翼翼地把枪收了起来。冷总裁在地上喘着气,然而,没有人敢放开他。
秘书看了他们一眼后,却因为看到了信封上的收件人姓名而急急忙忙地拆了信。署名给冷轩智的信封里,有着一张签好字、盖好印章的离婚申请函。附着的卡片上,只写了一行字。
‘我想你会需要它,珍重。还有,祝你幸福。知名不具。’秘书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检查着,一边还捏着自己的脸。
直到确认这是真的,她含着眼泪、跪在地上把信递到了冷总裁面前。
冷总裁看着申请函上的签名,狂暴的表情奇迹似地平静了下来。
在秘书的示意下,警卫以及职员放开了冷总裁。
“总裁,是赵先生!”秘书喜极而泣。
冷总裁拿着这个信封,缓缓站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地牍着,一遍又一遍。
他吻着上头的签名,吻着上头的字迹,直到墨水因为眼泪而晕了开,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吻着。
“喔,天啊……天啊……”冷总裁喃喃说着。“天啊……”
“是神的荣耀,是神的宽恕。”秘书抓着自己的胸口,歌诵着。
第二十四章
信封上的寄件地址是瑞士的一间饭店。打过电话去,对方的经理听说是法利纳总裁的电话,连忙亲自来接了。
“我要找一个人,他三天前住在贵饭店。这封信的左下角有着一个十字,红色的十字,上面环绕着一朵蔷薇。”
“……也许是我们的观景头等套房,请稍候,我立刻为您调查。”
冷总裁的心跳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强烈。等待的时候,他不由得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包括着他为何要去瑞士、他如何逃得出那场大火。
“……很抱歉,没有这位旅客的check in纪录。”经理恭敬地说着。
“什么……”冷总裁只觉得身体的温度陡降。“不可能,一定弄错了,你再去查一遍!”
“是……是的……”经理还是承诺着。
对方一定觉得很纳闷吧,秘书在一旁静静看着。
“……抱歉,还是没有客人住宿的纪录……这间房间因为整修的关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住进客人。”
“你们其它的房间不使用这种信封?”
“是的。”
冷总裁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总裁?”秘书连忙问着。
“我要亲自去一趟。”冷总裁说着。“替我把手续办好,越快出发越好。”
“可是,对方不是表示……”
“他在说谎。”冷总裁冷冷说着。“因为整修?身为一个经理,早在我第一个时间问起的时候,他就晓得那间房间不会入住客人了。”
“啊,所以……”
“他在说谎,有人要他别说出去。”
“可是会有谁要这么做?”秘书问着。
“道司˙法利纳,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他甚至让我到现在还对死去的母亲怀恨在心,我真感到羞耻!”
“……可是,赛德先生先前曾经救过您……”
“我不晓得他打什么主意,难不成我死去的母亲还会阻挠我去见逸英不成?好一个道司。”因为着恋人的生存,冷总裁的眼里重现着旺盛的烈火。
瑞士。
“您是……法利纳总裁,欢迎光临!”接待员深深一个鞠躬,接着对身旁的服务生喊着。“快去请经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