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感受到所有Show girl的强烈敌意。
「妳怎么来了?」
「因为你不见了。」
花尧人抬起手,指着她的心。「我住在这,不可能不见。」
他就在自己的面前,挂着揶揄的笑,还是那样玩世不恭。她好生气,气他让自己这么地忧心焦虑,但在见了面之后,所有的委屈和怒气竟又只能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继续蛰伏、酝酿……
「你没打电话给我。」她幽幽地说。
花尧人耸肩。「新闻每天都有我的消息,妳看新闻会比听我说来得清楚。」
他并不认为自己出门、比赛出事、该或不该打电话给她,是件重要的事情。
她摇头。「那不一样,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花尧人不爱她脸上的悲伤,他用力一扯,将她扯入怀里。「小麻雀,我等妳十年了,妳不会因为这几天的没连络,就忘了我有多么在乎妳。」
「你真的在乎我?」
「妳说呢?」
他不顾旁观的众人,占有地吻住柯昀浓的红唇。
在场的Show girl嫉妒地尖叫,一旁的岩濑千夏神色非常凝重,她二话不说,立刻要求保安进行清场,包括一旁呆若木鸡的大海。
一个吻,像王子的魔法一般,暂时吻去了公主浮动的不安和怨怼。
她抬头,轻拍他脚上的纱布。「痛吗?」
花尧人耸肩。「一年到头总是会受伤个一、两次。」
「赛车是很危险的运动?」
他将浓浓搂进怀中,蹭着她柔柔香香的头发。「不会。因为有层层的安全保护,所以在那种冲撞力道下,我只有腿部挫伤。小麻雀,赛车是很安全的运动。」
她抚着他下颚的胡渣。「那,第一名的宝座飞了,你会难过吗?」
她以为他会难过,毕竟在各大媒体的预测中,他最具有冠军相。
但他毫不在乎。他开心地朗笑。「这很好,如果每个赛程都拿到最高的名次,那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花尧人自信极了。
「明晚有个宴会,妳陪我一同出席。」
她看着他的反应。「岩濑小姐会同意吗?」
花尧人耸肩。「她有必要反对吗?」
她低头,将他的大手纳进自己手中。「岩濑小姐说你结束上海之行,就会直接返回美国?」
花尧人低头,解开她衬衫的扣子,拉低她的衣领,灼热的吻印在她光裸的颈胸。「没错,行程是这么计划的……宝贝,我想妳。」
她梗住了呼吸,不是因为他挑起的热情,而是因为他的承认。「可是我在台湾,你要我留在台湾吗?」
「我会告诉妳,到时妳就结束台湾的工作,赴美和我会合。」
柯昀浓审视着他漆黑灼热的眼。「你总是这么任性地安排别人的生活?」
花尧人邪魅一笑。「不,我只想安排妳的生活。」
柯昀浓推开他的拥抱,伤心的泪水在眼眶聚集,她颤抖地扣起衬衫的钮扣。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两人的热情只局限在床上。
「你有想过我的想法吗?离开台湾等于离开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在我最伤心难过或危急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是他们……」不是你!
花尧人皱眉,不太了解浓浓为何发脾气。
「妳同意要陪着我的。」
柯昀浓迎视他。「我同意要陪你,是陪你的人,不是电视转播。」
花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妳是因为我没主动打电话给妳报告我的行踪,那我道歉,我真的以为电视新闻播得很清楚。每天例行的记者会、所有的提问,我有问必答。」
柯昀浓苦苦地扯开笑。「看来这是观念上的问题,我忘了你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安抚别人的心。」
她起身。「我先出去了,岩濑小姐应该需要向你报告今天的行程。」
转身,她缓缓步出病房外,轻轻合上门。
花尧人并没有挽留。
门口的Show girl已经离开,等待的只有岩濑千夏和大海。
岩濑千夏保持着一贯的浅笑。「柯小姐,看来没有重逢的喜悦?」
柯昀浓求助的目光投向大海。「岩濑小姐,我承认那不是我所能适应的世界……」
大海伸出手臂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妳没事吧?」
她摇头,低声恳求:「带我走。」
在岩濑锐利的注视之下,大海拥着柯昀浓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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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饭店,她接到四通电话:妈妈、阿贤、又心和莎莎,她们担心她的状况,又心和莎莎正在赶办台胞证,她们说会尽快赶到上海来陪伴她。
而打算以爱情逼她离开这些关爱的男人,却一通电话都不曾打来。
他总是那么自信,那么地确定她的心意,彷佛认定任何事都无法改变她对他的迷恋和爱意……只不过在安排她的生活同时,他是否愿意因她的需求而有所改变?
她要的只是安心而已,这也算是奢求吗?
黑幕低垂,今晚是她在上海的第二夜,而想念的人依旧不在她身旁。
此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柯昀浓起身,由门上的窥视孔中意外发现来者竟是岩濑千夏。
她打开房门。「有事吗?岩濑小姐。」
岩濑千夏有礼地躬身。「我代表Sparrow前来探访。」
柯昀浓咽下喉咙的苦涩。「请进。」
岩濑千夏入内,环视整个房间的摆设。这间饭店在上海是五星级、天天客满的饭店,历史悠久,饭店餐厅道地的上海菜让人赞不绝口。
「如果饭店也是柯小姐的朋友帮忙订的,那柯小姐的朋友来头一定很大,这间饭店需要在半年前预约住宿。」
柯昀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的朋友都很热心。岩濑小姐,请坐。」
岩濑千夏先将手中的礼盒放在桌上,然后坐了下来。
「这是?」
「Sparrow邀请妳参加明晚的宴会,他想到妳突然来到上海,一定没有合适的衣服,所以要我送礼服和鞋子过来给妳。」
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黄浦江外滩的景色,古老沧桑的美感,街道灯饰,都感受得到旧时十里洋场的富裕和风华。
「尧人还好吗?」
岩濑千夏并不打算隐瞒。「柯小姐离开后,Sparrow大发脾气,并取消返美的计划,已预定星期五结束上海所有的行程,返回台湾。」
柯昀浓并没有任何喜悦。「法拉利车队不会生气吗?」
「总公司自然不高兴,只不过Sparrow一向随心所欲。」
柯昀浓凝望着上海的迷离夜色。「妳是日本人,却说得一口标准国语……有一句俚语是『强摘的瓜不甜』,妳知道意思吗?」
「大概能够理解。」
「那岩濑小姐的看法呢?」柯昀浓回头,定定地注视岩濑千夏平静的神情。
「如果柯小姐意思是指您和Sparrow的关系,我只能说,你们不属于同一种生活。」这是岩濑千夏的答案。
「这么明显?」
「Sparrow的光和热会烧毁你们刚萌芽的爱情。」
柯昀浓转身,再度将视线投向窗外。这次离开上海,也许不会再度重游……
「我会参加明晚的宴会。」
「那请柯小姐将您的护照交给我,我必须去订返台的机票──」
柯昀浓摇头。「不了,我没打算那么早回台湾。我有两个朋友要来上海跟我会合,我们要到处看看。」
「柯小姐的意思是……」
柯昀浓很轻、很轻地展露微笑。「我想找回我自己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