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告诉你,再等一、两个礼拜……」
「免谈。」雷钧爽快地切断康苹的妄想。
她就知道。康苹偷偷瘪嘴。
「好啦,那就这个礼拜日。我这几天已经排定当记录员,不能随便请假。」
「妳说好就好──」雷钧笑逐颜开。
赫,还敢笑得一副人畜无害样!康苹心里暗啐,刚才催她过来时,他怎么不说这句话?
「星期日九点?」
「对啦。」康苹没好气。
「我到妳家接妳?」
「不用!」康苹立刻拒绝。不过是被迫履约,干么还弄得跟真的约会一样!「我会自己过来这里跟你碰面。」
呵,这么决绝要保持公事公办的姿态啊!雷钧眸子一转。「妳约在公司跟我见面,就不怕被其他人撞见?」
「有什么好怕?」笑话,她平常不都跑来公司跟他见面了!
「好吧。那就约在公司,星期日九点整,迟到一分钟都不行。」他说话的语气,彷佛是笃定康苹一定会以迟到来拖延他俩的约会似的。
「我一定会准时的。」康苹恼怒地说。
第四章
星期六白天一起床,康苹就觉得肩膀有些酸痛,头也感觉有点沉重。不过因为答应所长会在星期一缴交这几日的答辩记录,所以即使觉得有点不适,她还是一样进事务所加班工作。
专注工作时感觉还好,一当按下电脑关机键,弯腰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康苹才开始觉得头昏目眩。糟糕了。她用手背触触额头,不知是事务所冷气太凉还是真的在发烧,她额头好烫。
一回家她立刻服下感冒药,洗好澡胡乱吃了点泡面,便早早就爬上床休息。本以为自己这么头好壮壮,大概隔天一醒来感冒就好了,结果怎知她竟一路睡,直到隔天雷钧打她手机,康苹才悠悠转醒。
身体好痛啊……
康苹半瞇着眼,茫然地摸索噪音的来源,半晌才从皮包里摸出铃声大响的手机。上回雷钧责备她不好联络后,她马上办了一支新的手机了。康苹按下接听键,沙哑地说了一声:「喂?」
电话那头的雷钧,已经张开嘴准备要骂人了,想她星期三怎么跟他说的,发誓她绝不会迟到,结果竟让他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不过一听到康苹沙哑的声音,雷钧蓦地吞下到嘴的责骂,改口问:「妳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好怪?」
康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觉得自己喉咙热得像火烧似的。她软弱地答:「大概是感冒了,头好痛……」
感冒了?!
听康苹一说,满腔的关心取代了先前的怒气,雷钧连忙问:「看过医生、吃过药没?」
「我不知道,别问我这个,我现在只想休息--」康苹脑子已经烧成一团浆糊了,哪还答得出来。
雷钧一听,更急。「妳给我妳家地址,我这就过去看妳。」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
雷钧打断她。「告诉我。」
康苹叹了口气,她投降,此刻实在已经没力气再跟他争辩,他想来就让他来吧。康苹对着手机沙哑地说:「安居街X弄十五号五楼。」
「等我,我马上到。」
雷钧在搭电梯下楼途中,火速下了许多指令。他先打电话给雷家的专属医师,之后再联络司机去接医师,然后要司机载医师到安居街X弄十五号五楼与他碰面。联络完这几件事情,雷钧人刚好也跨进宝蓝色的宾上跑车里,车子咻一声地开出「霆朝」地下室。
半个小时过,两辆不同方向的宾士轿车同时抵达康苹家楼下。雷钧率先跨出车门,他伸手和医师寒喧一握后,不多废话直接走去按电铃。
铃~~铃~~铃~~
康苹快被楼下的电铃声搞疯了!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啊,生个病想要好好睡一觉也不得安宁--康苹奋力地撑起身子,脚步虚浮地步出卧房,还没走到对讲机那,门外已传来一阵拍门声。
「康苹?康苹!」
耶?康苹蹙起眉头,不是才刚响过电铃,怎么这会儿雷钧已经爬到五楼来敲门了?
原来刚好有邻居出门,雷钧一见门开,便趁隙冲上五楼来。「康苹?有听到我声音吗?快点起来开门!」
拍门声伴随着急迫的门铃声,吵得没出门的邻居们纷纷走出来探望。是谁啊,嗓门这么大?
几个婆婆妈妈嘀嘀咕咕地爬上五楼,一发现穿着笔挺西装、帅气逼人的雷钧,一个一个倏地张大了眼。
哦噢~~大帅哥耶!
「先生,你找康小姐噢?」
废话!对废话向来没啥耐性的雷钧根本懒得搭理,还是立在他身后的医师帮他代答。
「是是……」
「康小姐应该还在家里才对啊……我今早还没见她出门……」
废话!雷钧再在心里暗啐一声,他刚才跟她通过电话,当然知道她人在家……电话!
雷钧猛拍额头,一急他竟然忘了,他可以打电话叫她啊!
念头一转,雷钧即刻拿出手机拨给康苹。急死了,她现在到底怎样了,已经响了三声,怎么还不接电话?
正当雷钧急得跳脚之际,厚实的锻造铁门悄俏拉开一角。「雷执行长--」
不是她不想开门,实在是因为铁门太沈又太老旧,平常身体好时已经不太好打开,这会儿又加上浑身无力--
一听见康苹声音,雷钧下意识用力朝门一推。
「唉呦!」
脚步虚浮的康苹哪禁得起他这么用力,他一推,她的头也跟着朝铁门上敲,声音之响,连立在雷钧身后打探的婆婆妈妈们都发出惊叫,好在雷钧反射神经向来不错,当康苹头敲到门正准备朝后倒去时,他早先一步将她捞进怀里护好。
头痛再加上那一撞,康苹脑子整个都昏了。她身体软软地偎靠在雷钧怀里,一口吸进萦绕在雷钧身上的香气--好熟的气味……虽然已处在快昏厥的状态,不过康苹仍一下认出他身上的味道,是Burberry的「Brit」男香。之所以这么熟,是因为她房里,正好搁着一瓶「Brit」女香。
好巧……
这是康苹最后一个意识,念头乍落,她人也跟着晕了。也好在她晕了,不然要是被她发现自己正亲密地偎在雷钧怀里,而邻居们非但不过来搀扶她,竟还站在一旁看好戏似的起哄鼓掌,免不得又会跟雷钧脸红脖子粗。
也不能怪婆婆妈妈们反应太过,实在是因为英雄救美的画面太好看……虽然对爱讲废话的邻居没啥好感,不过雷钧喜欢掌声,听见她们叫好的吆喝声,雷钧甚至还转头跟她们一颔首,这才打横抱起康苹,走进洞开的大门。
啊……
被关在门外的婆婆妈妈们接连发出羡慕的轻叹,脸上浮现向往的红晕。这辈子要是能被那样的帅哥抱过一次,真的是叫死也甘愿……
「康小姐哪时候交了一个这么帅的男友啊?!引」
几颗烫着释迦牟尼小卷卷的黑色头颅凑在一块讨论,里头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该要问问雷钧的来历,也没有人注意,昏迷不醒的康苹被他这样抱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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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家庭医师收起听诊器,又打开康苹嘴巴眼睛瞧完状况之后,雷钧才一脸紧张地问:「医师,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好,只是流行性感冒。不过她现在正在发烧,我先帮她打支退烧针。」家庭医师从黑色皮箱里拿出针筒与药剂,当细小的注射针插进康苹手臂上,只听见她模糊地传来一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