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什么?”风唯卿搔搔头,纳闷地道:“我正看得入神,你突然把我踢下来,我什么也不清楚。”
荆楚云冷哼一声:“你看什么入神?”
“阵型图啊,那少年手里拿的正是此处的阵型图。”
风唯卿怀疑地看着微微脸红的楚云:“你以为我在看什么?”
“我——”
原来真的冤枉他了,荆楚云忙岔开话题:“那你方才教那少年就是为了趁机破解这阵法吗?怎么样,有办法破解吗?”
“暂时没有,设计这阵的人肯定是绝顶聪明之人。但是我已经记下了那张图,十天之内必能破解。”
“哦。”
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荆楚云松了口气,真庆幸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傻傻的。
哥哥说这里有几座阵法,一个就如此难破,另外几个怕会更难,看那少年的行为,似乎并不知道这阵法后面的秘密,否则绝对不会拿出来和别人一起研究,而那个苏慕华初见我们的一刻,眼中似有杀机一闪,显然他很清楚。
荆楚云一生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关头,善于捕捉人的眼神,所以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瞬,可能连苏慕华自己都没有察觉,却瞒不过他。
心中冷笑,看来苏家也没能拿到那宝藏,而且离破阵还早了。
苏慕华不知道风已经看到了那阵形图,倘若那少年对他讲了今日的事,他定然会设法加害,还是及早离开的好,他的功夫要是象他哥哥那么好,还真不好对付。
“风,这里没什么意思,我们走吧。”
“好。”
“快到冬天了,我们还是回南方吧,我想念西湖了。”
让母亲至死都牵牵念念、埋葬了风华绝代的舅舅和哥哥幸福童年的天衣山,终究没有一草一木属于我,那里没有我的梦,也没有我的牵挂,我的将来只要有身边的人就行了。
第五章
这一年的冬天出奇的冷,刚过立冬,气温就骤然下降,寒风呼啸,雨雪交加。
而江南的冬天尤为难受,又湿又冷,透骨的阴寒,在四季如春的大理住惯的两人都极不适应。
风唯卿真想就这样缩在屋里不出去,有暖暖的火,还有恋人的怀抱,可是吃饭的问题不能不考虑,要吃饭就要有银子,有银子就要去给人家去看看病,然后到市场上买些生活必需品。
他把握时间,每天绝对不超过半天,天大的事中午之前也要赶回来陪伴恋人,而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提前跑回来。可是就算这样,仍然要离开温暖的小窝,所以每天早晨成了他最痛苦的时刻。
风唯卿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楚云一阵狂吻,然后是例行的哀号。
“云,我不想起啊——”
荆楚云温柔地笑:“你昨天不是都给他们开好方子了吗?没有要紧的病人,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家里还有些吃的。”
“可是你的衣服太薄了,要买件厚一点的才行,我们刚好有些银子,我还想给你买——”
“我又不出门,明天再去买也来得及。”
“好吧,那今天就可以——嘿嘿,云——”
荆楚云抓住他不规矩的手,却挡不住他缠过来的火热身体,外面很冷,单薄的小屋根本抵挡不了呼啸的寒风,可是他的怀里却总是火热的。
我象火一样的热烈的情人,荆楚云情不自禁地松开手,任他在自己身上洒下一团奔腾的火,好热……
“嘭嘭嘭……”随着敲门声,一个稚嫩又带着哭音的声音急切的叫:“风哥哥,你在吗?”
“该死——”风唯卿喟然趴在恋人身上,咬着牙痛苦地低吼:“我不在,不在,不在……”吼了几声,又抬起头可怜兮兮地道:“楚云,咱们什么也没听到对不对?”
“风哥哥,呜——你快来啊——”外面的人开始大哭。
荆楚云忍着笑:“好像是前一阵子哭着闹着要嫁给你的那个小姑娘。”
“8岁的孩子懂什么?不管,云,我们继续,给我……”殊不知嘟着嘴的他也像个孩子。
“呜……风哥哥,我爹快死的,你快来救救他吧——”小姑娘又在嘭嘭地砸门。
“什么?”风唯卿一骨碌爬起来:“小苗别哭,你爹怎么了?”
“呜……他早晨出去时摔倒了——”
只是摔到了?风唯卿穿衣服的手一顿,第一直觉是管他什么小姑娘,拉过来打一顿屁股就对了。
“然后他就睡着了,呜……怎么也不醒,张大妈说他会死的,呜……风哥哥……”
荆楚云坐起身,帮他把扣子系上:“听起来挺严重的,你去看看吧。”
风唯卿点头:“小苗,你先回去,我准备一下马上过去。”
看着他风风火火的冲出去,荆楚云怔忡了片刻,感觉屋子里一下子冷了,缓缓起身在炉子里添了些炭。
门“砰”的一声开了,刚离开的人又冲回来。
“好冷啊,外面又下雨又下雪的,楚云,门窗关好,我很快回来。”
“好,把这个也穿上。”荆楚云拿了件蓑衣递给他。
风唯卿还是不放心地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才出去。
荆楚云摇头笑笑,未来及拴好门,风唯卿又回来了,一把抱住楚云,笑道:“我忘了这个——”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几下:“等我。”
“我煮些热粥等你回来一起喝。”
“嗯,放些皮蛋和瘦肉在里面,窗台上有。”
荆楚云失笑:“快去吧,馋鬼。”
风唯卿大笑,又亲了一下,身体凌空一翻,飞快的跑走。
要不是不愿让人知道他身怀绝技,大概会用上轻功吧。傻瓜,急成这样,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荆楚云关好门,淘米下锅。他不会做饭,风却是此中高手,他曾想学,怎奈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到现在也只会煮些简单的粥而已。
荆楚云笨拙的切着皮蛋,想象着风的巧手和花样百出,不由自嘲一笑,再一次惋惜,他原是天之骄子,合该笑傲江湖,却要过这种乏味清苦的日子。
皮蛋切好了,刚放到锅里,忽然听到门外有声响。
这么快就回来了,别是又忘了什么东西吧?荆楚云含笑走到门口,突然打了个冷战,杀气——浓烈而凌厉的杀气透过薄薄的门板,扑面而来。
闪念之间,雪亮的剑峰瞬间劈开门板,直袭他前胸,荆楚云急速退后,更多的剑峰递过来,黑影骤来骤去,但见茅草纷飞,霎时温馨的小屋变得残破不堪。
一片狼藉之中,白色的身影狼狈闪躲,在手臂和腿上连续挨了两剑之后,终于看清了这些人,是崆峒派的掌门彭晋古以及几个崆峒门人。
原来彭晋古在四川青城郡临潭阁上,震于貌似少年的武林前辈“赵斜川”的武功和威名,才相信自己的儿子并非死在白衣少年之手,于是继续找点苍派报仇。
不久以后却听说临潭阁上之人并非赵斜川,而是一个风姓少年,和那白衣少年交情非比寻常,心中又生疑惑。几经调查,得知他的儿子确是死于那白衣少年之手。他中年得子,爱逾性命,竟然莫名其妙死在一个少年之手,怎肯罢休?终于探得他们在此处落脚,找准机会,便要报仇雪恨。
“臭小子,你害死我的儿子,我要你的命。”
荆楚云冷笑:“依他的所作所为,死一百次也是应该,养出这种儿子,还有脸提?”
当初找崆峒派下手,也是鉴于这位崆峒少掌门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杀了他也不会引起武林中人同情愤慨,导致群起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