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缠的女人!
以宁当下决定以拖延作画的时间来杜绝莱娅尔想要进屋一窥究竟的非份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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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随着一分一秒地流逝沿着既定的轨迹缓缓向西边的天空一步步走近,瞥了眼手表,发现时针已在两小时后的位置,但莱娅尔却仍是气定神闲地坐在他身后欣赏着湖畔美丽的景色,偶尔也会回过头来看看他作画的进度。
设计图只差最后一笔就要完成了,以宁抱着必死的决心将这一笔慢慢地画了上去。
“太好了!Loyal,你终于完成了卡洛教授的作业,而且真的是很棒的作品!”莱娅尔像是捏着码表般准确地在他落笔的那一瞬间站起身来赞美道。
可怕的女人!
正所谓绝处逢生,就在莱娅弥准备开口提出要进屋参观的前一秒钟,一道灵光闪过以宁的脑海——
“布朗,这里的景色很漂亮吧?”
“对啊,想不到伦敦的郊外会有如此怡人的地方。”环顾四周,莱娅尔陶醉地说道说。
“既然你喜欢这里的景色,那我以你为模特儿画一幅画送给你如何?”
“真的吗?”惊喜顿时跃入莱娅尔的绿色眼瞳中,“那真是我的荣幸。”
“一进指引莱娅尔走到远处,一边暗自庆幸自己的灵机一动。
开什么玩笑!谁要让不请自来又别有企图的不速之客参观他和启炫的爱之巢啊!
示意莱娅尔摆好姿势,以宁便装模做样地开始了他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风景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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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教授专属实验室
全神贯注地看着分析仪中慢慢呈现出来的变化,将每一个变化数据都仔细地记录在实验册上并及时地画下曲线图。专心于此项工作的启炫没有注意到那投诸在他背影上的那两道蕴涵着许多复杂情绪的视线。
从来不曾想到,在岁月已匆匆地走完二十年后,他会再遇上令他心动的对象……
史密斯轻轻地自白衣口袋中拿出一块古老的怀表,轻轻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早已不在人世的容颜。
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眼眸,一如面前的这个孩子,可相片上那灿烂的笑容却在二十年前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与怀念……
并非在这二十年里没有遇到过出色的东方男子,只是,没有人能令他如此深刻地回忆起已逝去多年的挚爱,那种感觉……彷佛时光回到了当初他们相识的那一天……
是不该多想的……他知道……
毕竟这孩子太年轻、也太优秀,他不能因为一己的私念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困惑和烦恼。更何况,他也看得出来,这孩子的心里……早有所爱。
“vic。”温柔地唤着这个名字。
“什么?”回过头来,年轻的脸庞生动地展现着东方男子特有的俊美。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实验器材,史密斯温和地向他微笑。
深遂的黑色眼撞里浮现起淡淡的疑惑,“但析数据表还未完成……”
“本来今天就是假日,我却还是硬拉你来做助手,因此觉得愧疚的人该是我。”史密斯用净水装置冲泡了两杯英国红茶,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启炫。
“谢谢。”接过红茶,“没有关系,因为我也想尽快地熟悉研究,以便能尽早地完成学业。”
史密斯打了个轻松的小手势,“现在回忆起来,就我指导的历届中国研究生,好像十有八九都是这么拼命又优秀这是不是中国人的传统?”
史密斯幽默的说辞令启炫忍不住扬起剑眉,“也许是吧。”
“这样的话,我以后一定要向学院申请多一点的中国研究生。”史密斯开了个小玩笑。
“那中国留学生就有福了。”启炫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像是想起了什么,史密斯教授看向启炫,“Vic,不介意的话,可以写一下你的中文名字吗?”
拿过纸和笔,启炫很快地写下了三个中文字,递给史密斯。
“殷、启、炫。”史密斯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史密斯教授,你对中文也有研究吗?”有点讶异。
“也不能算研究,只不过是请以往的那些中国研究生们教了我一点而已。”史密斯的笑,爽朗而又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怎么样,启炫,下次你要不要也教我两句?有奖励哦。”
“哦?听听奖励是什么?”
“下个月到瑞士白朗峰去考察地理状况时,给你一天时间滑雪怎么样?”史密斯想了想后答道。
“成交。”启炫将喝空的茶杯轻敲桌面,眼中有着愉快的神情。
“就这么说定了。”
史密斯也将红茶一饮而尽,“好了,茶也喝完了,我们走吧。”
洗干净茶杯后,史密斯脱下白衣挂在实验室的衣架上,两人并肩离开实验室。
***
回到居住的村庄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放慢车速驶向岸边,却有几分意外地发现一辆陌生的火红色法拉利停在以宁的爱车旁边。
锁上车门,走向木桥,视力颇佳的启炫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画画的以宁,而在他的正前方约五公尺左右的金盏花丛中还有一个薛丽的女性正在搔首弄姿。
“好雅兴。”
安静地走到以宁身后,启炫双臂环胸,似欣赏状。
“嗳!”
大吃一惊的以宁险些推倒面前的画架。
“很投入嘛。”
嘴角虽然上扬,眼中却没有笑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惨了,惨了!
“五分钟之前。”冷冷的视线在画面上移动,“很漂亮的人物风景画。”
“启炫,我等一下跟你解释……”话音断落在看见莱娅弥走近的前一秒钟。
“Loyal,不帮我介绍一下吗?”莱娅尔露出动人的微笑,“这位是——?”
犹豫了数秒——
“他是vic,我的室友。”
“你好。我是莱娅尔.布朗。”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
稍稍碰触了一下,“彼此彼此。”
“以后还要请你多关照。”
莱娅尔靠近以宁,且;言下之意已不言而喻。然等到以宁反应过来时,却早已错失澄清的最佳时机。
“哦?”似笑非笑的表情,“为什么我没有听他说起过?”
还没等以宁开口,莱娅尔便自信满满地再度接上,“虽然我尚在努力之中,但我一定会成功的。”
“这样啊。”意兴阑珊的口吻。
发觉到散布在启炫周身的压迫感似乎越来越浓重,以宁连忙打断两人的对话。
“布朗,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虽说这里离伦敦不远,但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半推半拉地将莱娅尔送上石阶。
“哦,那好吧。虽然有点可惜没能参观成你的房子。”
因为下午以宁为她画画,再加上他刚才虽不承认,但也没否认的态度,莱娅尔在高兴之余也就毫无异议地顺着以宁的意思朝车子所在的方向欣然而去。
“有机会吧。”
唉,希望这个机会永远都别来!
“哎,你为我画的画!”忽然想起遗忘了重要的东西,莱妞尔猛然回头,却不料刚好碰上因为急着要催促她快走,所以几乎已经贴到她背后的以宁——
虽没有任何音响效果,但一个唇印确实已经扎扎实实地贴在了他胸前心脏所在的位置,更要命的是,艳丽的玫瑰色泽此时在白色背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
“啊呀,糟糕了!我用的是不褪色口红,那个如果印在衣服上的话,几乎是洗不掉的。”话虽这么说,但莱娅尔的语气却是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