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妳不会不舒服吗?」
「习惯就好。」佟子矜不想跟年昱在浴室讨论她的习惯。「麻烦你带我去更衣室好吗?」
「没问题。」年昱虽不赞同,但尊重她的意愿。
「还需要什么吗?」年昱将佟子矜扶进淋浴间,然后替她拿了洗发精、润发乳、沐浴乳。
「这些就够了。」佟子矜低着头,困窘大于一切。
没想到她也会有连洗澡也要人帮忙的一天。
「嘿,不必害臊,我可是很少替人服务得如此彻底的!」年昱察觉佟子矜的不自在,调笑。
「快滚。」佟子矜忍不住笑了,赶他出浴室。
「是是是,我将浴袍挂在门上,跟毛巾、浴巾一起,注意脚下,OK?」年昱正色叮咛。
「谢谢。」佟子矜待听见年昱关上门的声音才安心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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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巨响让年昱冲进浴室。
「佟?」浴室热气弥漫,年昱大叫。
「别过来!」佟子矜的声音穿过热雾而来。
「我听到声音。」年昱一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地立正站好,两手伸直紧贴腿侧。「妳没事吧?」
「没事,你出去,我可以自己来。」佟子矜又急又快地命令着。
「好。」年昱只差没举起双手投降,才要离开,佟子矜一声低吟,又将他留住。「佟?妳是不是跌倒了?」
「我没有跌倒。」佟子矜试图起身,但右大腿传来的巨痛让她无法动弹。
「可是那个声音……」听起来像跌倒。
「是煤气爆炸。」佟子矜伸手拉下挂在玻璃门的浴巾盖在自己身上,这一动,又惹来右腿一阵抽痛。
该死!她痛恨虚弱的感觉,眼镜破掉就算了,她不想连大腿抽筋也求助年昱。
「我们是用天然瓦斯。佟,妳老实说,妳是不是跌倒?是的话就不要硬撑,这没什么好丢脸的,好吗?」这几天年昱已见识到佟子矜逞强的功力。
「我没跌倒。」佟子矜尝试伸直右腿,可一动就痛。「我……我可以自己处理……噢……」
「我要过去找妳。」
「不要!」她能处理。该死的!
「由不得妳。」年昱大步一跨,挥开渐散的白热雾气,蹲在护卫自己的佟子矜身侧。「妳哪里痛?」
佟子矜死捉着浴巾与浴袍挡住身体,一双黑眸迷蒙、湿发凌乱披垂,甚至还有洗发构的泡泡,可见她是在洗澡时跌倒的。
「滚开,我可以自己来!」佟子矜压抑不住内心满溢的挫败与恐惧,失控大吼。
「这种事妳自己一个人处理不来。」最怕的是拉伤、判伤、扭伤。「哪一只脚?」
「你听不懂英语啊,我叫你滚!」
「我听得很清楚。告诉我是哪一只脚受伤?」
一阵静默。
佟子矜剧烈地喘息着,年昱叹口气。
「妳不说我就自个儿来喽?」
「别碰我!」佟子矜一手乱挥乱拍,一脸惶恐地往沐浴问缩,陷入恐惧世界的她,辨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不要过来!」
「佟,我是年昱,我不会伤害妳,妳不要害怕。」年昱察觉佟子矜是恐惧而非适才的挫败,连忙安抚。
「年昱?」佟子矜神色不定,瞳眸游移,好一会儿才道:「年昱?你真的是年昱?」
「对,年昱,刚刚还做很难吃的三明治给妳吃的那个。」
佟子矜的心跳与呼吸渐缓,理智沉落。「抱歉,我……我右大腿似乎抽筋了……」
「让我抱妳起来?」年昱不敢再接近佟子矜,怕她再次失控。
生平头一次,年昱希望自己不要长这么高。
「麻……麻烦你了……」
「放心,我不会侵犯妳。」年昱的保证让佟子矜笑了。
「抱歉,我只是……」只是习于掌控所有的事,只要有一件事脱离常轨,她便会不安,而不安会触发她内心的恐惧。
「不用道歉。」年昱先处理佟子矜的大腿抽筋,他手伸到佟子矜用浴巾掩隔的大腿,她呼吸一窒,全身僵硬。
「放松。」年昱缓慢地按摩她疼痛僵硬的地方。
「噢……」佟子矜皱眉,咬着下唇,身子轻颤不已。
年昱的手引发一股热度,陌生得让佟子矜想逃,可又矛盾的想感受这股热度。
「舒服些了吗?」年昱感受到佟子矜的放松,按摩起来更容易了。
「嗯。」佟子矜抬手抹开沾额的洗发精泡泡,呼吸微乱,眼睫轻颤。
「妳能穿好浴袍吗?」年昱扶起佟子矜,捉住佟子矜的及腰长发。「我转身,反正妳的头发够长。」能让他握着头发转身而不防碍佟子矜穿衣服。
「嗯。」佟子矜在年昱转身后穿好浴袍,但她仍将浴巾抱在胸前。「好了。」
「我先替妳洗头发。」年昱领她到浴缸,意识到她有些抗拒,忙低声安抚。
佟子矜低头任年昱替她洗头发,摀着狂跳的心,不知所措。
「水会太烫吗?」年昱大叫。
「啊?」佟子矜没听清楚。
「水会不会烫?」年昱将莲篷头移开,在佟子矜耳边问。
「不会。」佟子矜因年昱的接近而红了脸。
年昱见状,伸手抚她的额,佟子矜脸更红,他一愣,察觉佟子矜的尴尬,笑了笑,「闭上眼。」
佟子矜依言,抑住失速的心。
好不容易替佟子矜处理好一切,年昱抱着她上床。
「还痛吗?」年昱拿毛巾包住她的发,轻问。
佟子矜点头。
「妳先别动,我去拿东西。」年昱说完便跑出去,不一会儿即回来,手里多了瓶喷剂。「来,躺下。」
佟子矜惶惶不安的躺下,睫羽掩不了她浮现于瞳的惊惧。
「这是让妳肌肉放松的喷剂,会很凉。」年昱边说边撩高她的浴袍,抚摸着她肌肉僵紧的地方,喷上喷剂。
「噢。」佟子矜低呼一声,「真的很凉。」
「但是有效……」年昱的笑容逸去,佟子矜右大腿上有道浅浅的伤痕,即使已愈合,但仍看得出伤口有多深,「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正说服自己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洋娃娃以避免窘困的佟子矜没听清楚。
「这边。」年昱轻触伤痕,感受到佟子矜的轻颤。「这道伤痕。」
「那是几年前受的伤。」
「怎么受伤的?」年昱轻轻按摩她的大腿,连带地也替她按摩小腿与脚。
「好舒服。」佟子矜紧张的情绪因年昱的按摩而放松。
「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年昱要佟子矜翻过身,干脆好事做到底,替她全身按摩。
「噢!痛、痛啊!」佟子矜痛软了身子,一方面年昱的碰触让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开始乱跳,即使他的碰触不带挑逗意味,佟子矜还是忍不住想歪,且讶异地发现她并不排斥。「那是出车祸受的伤。」
「妳一定很少运动,骨头都僵了。」年昱笑了,觑见佟子矜的颈背有细小的伤痕,眉皱得更紧,「车祸?那这场车祸一定很严重。妳背上也有伤。」
年昱忍不住低头轻吻她颈背的细小伤痕,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只觉十分自然,好似这般亲密的行为出现在他们之间并不突兀。
佟子矜一惊,年昱的气息吐在她光裸的肌肤上,引发她内心深处的陌生情潮,她慌乱失措地眨着眼,咬着轻颤的唇,遏止自己呻吟出声。
年昱只是替她按摩,仅止于如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也是车祸造成的。」佟子矜拉紧浴袍,声音紧绷。
「原来如此。」年昱掌心贴上她的颈背,轻抚,然后一愣,改捉住她的手,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