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咏瑷听完后露出安心的笑,总算她连日来的猜测是正确的。
「对了,这是将军要给您的信,几天前收到的,总管怕小姐担心将军的安危,所以叫我先送来给小姐。还有,总管怕将军在前线担心小姐的安危,所以并没有把小姐失踪一事报告将军,他说希望小姐能谅解。」小玉从怀里恭敬地拿出一只绣得十分精致的锦盒交给童咏瑷。
童咏瑷接过锦盒,心中流过一股暖流,手指轻轻抚过锦盒,思念的心情终于化成眼泪落下。
「小姐别哭!」小玉赶紧掏出手绢替童咏瑷拭泪。「听总管说,将军他们这次如果突袭成功,很有机会大获全胜,到时小姐就能与将军团聚了。」
童咏瑷听了后,微微放心了些。
但心思一转,他凯旋归来后呢?就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吗?只怕功上加功,更加大两人的悬殊身分。
望着小玉开怀的脸,她只能轻皱眉苦笑。
隔日一早,童咏瑷便告知瞎眼婆婆与柳小春今晚寅时将军府的人要接她们离开的消息。
柳小春听到消息后,感激得痛哭流涕,又是磕头、又是感谢的,嘴里还喃喃地念着,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接着大伙便各自回房打包简单的行李,待时辰一到再到童咏瑷房内会合。
童咏瑷静坐在房内桌前,手轻抚着锦盒,她并没有立刻把锦盒拆开,她想等回到将军府后,再到莲池边看着他写给她的信。
信中一定有很多他想对她说的话,她要一一刻记在心里,当作永久的回忆,等他归来时,她再将她内心的思念一一跟他倾诉。
突然一阵风吹熄房内的蜡烛,难道是将军府的人来了吗?
一双手从后紧紧抱着她。
感觉不对劲!
男人沉重的呼吸及混浊的气息充满着她的鼻间,令她恶心想吐。
她直觉想反抗,「是谁?」她大叫着,却无力从这蛮力中挣脱。
「是我呀!」一个男声自背后传来。
赵大!
童咏瑷被压在桌上,瞪大了眼,一时间忘了挣扎。
「赵大,你在做什么?还不赶快放开我,否则我等会告诉嬷嬷,有你好受的!」她知道赵嬷嬷向来宠溺独子赵大,但红花院内还是有红花院内的规矩,赵嬷嬷严格规定保镳及男仆等一律不准对院内的小姐出手,如有犯者,废去一腿一手,丢出红花院外。之前赵大好色,企图染指院内的小姐,结果被赵嬷嬷发现后打个半死,并囚禁一星期以示惩罚。
难道赵大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无视赵嬷嬷的惩罚,胆敢非礼她?
「随妳去说吧,不过妳等会就要离开红花院了,怕是也没机会说了。嘿嘿,我之前就好想跟妳来这么一下,但我娘就是不准,还扬言如果我敢,就要把我打成残废,并且丢出红花院外。我忍了这么久,总算让我逮到机会了,小美人儿,我看妳就合作点,咱们俩快活一下,我保证会让妳欲仙欲死。」赵大说完,还伸出舌头舔着童咏瑷白嫩的颈子。
「是谁同你说的?」她心里已隐约猜到了,但还是决定问个明白。
「是谁说的呀?就是我的老相好小春呀!她还说妳真是好拐呢,只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可以把妳骗得团团转了。」说完,他粗鲁地把原本背向他的童咏瑷翻了身,继续紧压在桌上,一手兴奋不已的拉高她身上的裙襬。
柳小春!
她真是后悔没有听嬿姐姐的话,竟把柳小春的装模作样当作是真可怜,不但起了同情,还好心的告诉她要离开红花院的消息。
「放开我,赵大!」童咏瑷狂叫着,她想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却因赵大的蛮力惊人,她根本没有力气挣开他。
随着赵大愈来愈兴奋,喷在她脸上的热气也愈来愈热,喘息声也愈来愈混浊,她只能扯着喉咙狂喊着,希望有人能听见她的求救,进来阻止这一切。
趟大根本不理她,下半身肿胀的欲望已经快等不及了,他急切地想要占有她,就任她去叫吧,反正这种时候,红花院前厅正热闹着呢,谁也不会注意到后厅的状况。
赵大一手正要扯开裤裆,另一手有些分心地微松开了些力道。
童咏瑷趁这时候反手拿起桌上的锦盒,然后猛力往赵大头上砸去。
锦盒厚重又结实,赵大被敲中脑门,闷哼一声瘫倒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瞎眼婆婆摸着黑,一脸喘吁吁地跑进房内。
她正准备要到咏瑷房内等候时,正巧听见她的呼救声,于是急急忙忙地一路跑过来,途中还跌倒了好几次,摔得全身沾满灰尘,手肘应该也黑青了。
「没事。」童咏瑷重新点燃烛火,心仍狂跳不已,身上冷汗微湿了衣裳。
「怎么可能没事?我刚刚明明听见妳时呼救声了。」瞎眼婆婆正要往前一步,恰好踢到倒在地上的赵大。「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个人倒在地上?」
「婆婆,小春出卖我们,她告诉赵大我们今晚要离开红花院的事,于是赵大起了色心,意图要非礼我,我一时情急,不小心砸伤了他。」
「呀?小春这人果然不可信,看来我们都被她给骗了!那趟大伤势如何?」瞎眼婆婆咒骂着,那婊子果然无情,竟然背信忘义!
童咏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赵大,他的后脑正汩汩地流着血,她伸手一探,竟无半丝气息了。
童咏瑷心中一惊!
「婆婆,赵、赵大他死了!」她竟然失手杀死赵大!她坐倒在地上,楞住了。
瞎眼婆婆也惊讶得张大了口。
一阵沉默后,瞎眼婆婆冷静地道:「妳先逃走吧,等风声过了,妳再想办法跟将军府联络,请他们帮妳。」
「可是婆婆……」
「别什么可不可是的了,杀人偿命,就算赵嬷嬷愿意饶妳一命,妳终究还是犯了法;更何况赵大是赵嬷嬷的独生子,她岂会这样轻易就放过妳!」
「可是……」
「别可是了,妳快逃,逃得愈远愈好,等风声过了再说。」瞎眼婆婆将童咏瑷推至后门。「婆婆这有张五十两银票妳先拿去,记得要逃得愈远愈好,知道吗?」瞎眼婆婆语重心长地道。千万别让他们找到妳啊!
「不行,要逃一起逃!」童咏瑷坚持道,握着婆婆的手硬是不放。
「我跟着妳只会连累妳,妳放心,我这把年纪了,赵嬷嬷不会对我怎样的。今夜子时前,妳一定要出长安城门,晚了,怕就出不去了,知道吗?快走!」她一把将童咏瑷推出后门,接着紧紧地关上门。
童咏瑷完全乱了分寸,只好听从婆婆的指示,从红花院的后门逃走。
逃离红花院后,童咏瑷找了户普通人家,以自己身上昂贵的金簪换来普通人家男孩的衣服,顺道抓了几把黑炭,然后快速离开。
接着她把瞎眼婆婆给她的五十两银票换成碎银,买了一些干粮及一匹马,然后趁赵大的事还没在长安城内造成轩然大波时,赶紧乔装成一般旅客,混在人群中赶在子时前出了长安城门。
夜风微凉的沙漠里,熊熊的营火将夜空染成了火红的颜色,男人们赤裸着身体围着营火,恣意地放声高歌或是嘻笑谈天,酒肉任意取用,大伙正大肆庆祝着军队大获全胜。
晚问,徐靖与一干弟兄们一起席地而坐,共享美酒佳肴,听着他们开心欢呼唱着胜利之歌,有几个弟兄甚至还手舞足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