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是府里头管事陈婶的女儿,不仅乖巧而且懂分寸,所以这次他特别让陈婶把小玉调去服侍将军昨晚以三百锭金子换回来的女子。
三百锭金子,也许对一般平民百姓是笔一辈子也不敢想的数目,但对三代皆为武官的护国将军府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看到少爷花了三百锭金子所带回的竟是那日在宴席上的红衣女子时,他心中虽然有点惊讶,但也不禁开始揣测,这女子未来究竟会在将军府占有多大的地位?
「小姐并没有刁难我。」尽管她是府里管事陈婶的女儿,但在将军府,只要犯错,不分大小,都得依规定接受府里的责罚。
「小玉,好好服侍小姐,别出半点岔子,小姐若不肯用膳,就由她去吧。好了,妳先退下吧,若有其它事记得再来禀报。」徐福的心思又回到帐簿上,一手灵活地在算盘上拨弄着。
小玉点头应好,接着便转身退出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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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出到日落,童咏瑷一直待在莲池中的凉亭内,没有半丝生气地看着池中水鸭在戏水。她没有心思去思考下一步,也没有任何的想法在脑中闪过,她只是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该出现的人。
「小姐,用点东西吧。」小玉看着凉亭桌上的点心,从早到晚已换上无数盘的食物,却都一一原封不动地被撤下。她知道小姐好像不是很开心,但就算不开心,也不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吧?
童咏瑷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依然还是看着湖面上的水鸭。
小玉叹了口气又说:「小姐,日头快下山了,小玉扶小姐回房休息好吗?」
童咏瑷仍是沉默不语。
小玉摇了摇头,走过去扶起童咏瑷,将她送回房内休息,以免夜晚风大着了凉。
夜里,徐靖来到房里,看到一桌丰盛的菜肴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只是笑了笑,然后命小玉把桌上的食物撤走。
待下人把食物撤走后,他来到床边,与童咏瑷四目相视。
见徐靖这么突然地出现在她眼前,童咏瑷并没有半点闪躲的意思,她明白他给了赵嬷嬷好处后,所图的就是她的身子,只是她不晓得他究竟给了赵嬷嬷多少好处,才让赵嬷嬷舍得把她这一块到了嘴边的肥肉往将军府送。
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眼底开始慢慢燃起了一些欲望,且逐渐加深中。
「为什么不用膳?」徐靖凑近她,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味。
她冷冷地睨着他。
「妳不用表现得像个贞节烈女一样,这招对我而言是没有用的。」他手指轻抚上那细白的脸庞。
童咏瑷嗤笑,原来他以为她是在耍手段对付他。
「我想妳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徐靖开始低头解她身上的衣服。
他等得够久了,从她第一次点燃他身上那股烈焰起,想要她的渴求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现在她终于在他眼前了,可以让他一解这因欲望而灼痛的渴求。
「住手!」童咏瑷拨开他的手。
「哼,妳真以为自己是贞节烈女?我说过了,别再装出那副圣洁的模样了,那个样子,实在很不像是从红花院出来的妓女!」他特别加重妓女二字的音量。红花院出身的她,不是早该身经百战,对男女间的事纯熟到不能再纯熟,为何要装出一脸不解世事的模样,难道是为了要引起他的注意?
她早已经成功地引起他的注意了,既然如此,就不需再继续假装下去了,这样子装清纯,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厌烦了。
徐靖又开始动手解她的腰封。
「住手!」童咏瑷亮出一把匕首,迅速地往徐靖手上砍去。这是她多年来一直随身带着的匕首,也是当年娘要她用来护身的武器。
徐靖没料到她会有此举动,尽管身为武将,反应能力已快于常人,但仍闪避不及,右手臂仍是让她划出约一寸长的口子来。
「妳!」他愤愤地看着一脸镇定的她,她手上的匕首已沾了他的血。
手臂上的伤口,正流下一滴一滴的鲜红色液体。
气氛顿时冻结,空气中充满了紧张。
「如果你敢再靠近一步,我马上就自我了断!」童咏瑷把匕首放在自己的颈间。
虽然这些年在红花院看过许多男欢女爱的事,但对她而言,当年母亲教导的三从四德,仍是她唯一信从的目标,她不会因为在红花院看多就变得随便起来。
她相信只要时间一久,徐靖自然会对她的反抗感到厌烦,到时他必定会把她逐离将军府,届时她再想法子将瞎眼婆婆自红花院接出即可。
她坚定地看着徐靖,丝毫不畏惧他的愤怒。
「来人呀,将军受伤了!」童咏瑷大声喊道。
将军府的仆佣立即很有效率地带来了大夫,为他包扎伤口。
待总管徐福赶到房内时,只见房内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徐靖一脸阴沉地让大夫包扎着伤口,不发一语。
大夫满头大汗地为他清理伤口,再三确认无大碍后,才细心地将伤口包扎起来。一旁的小玉,早已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而童咏瑷却平静得彷佛啥事都没发生一样。
伤口料理好后,大夫便先行告退。
徐福向前欲扶徐靖时,他忽然使劲地挥开徐福的手,然后气愤地步出房间。
「小玉,好好服侍小姐。」徐福匆匆扔下这句话便赶紧追了出去。
众人离开后,小玉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姐为何要刺伤将军?」口气中带了点怨怼及不解。
这些年来,先不论多少王公贵族的女儿想要嫁入将军府,光是将军每回立功后,皇上亲自赏赐的美人就不知凡几,但将军一律不理不受。直到小姐出现后,她原以为将军有意要将红花院出身的小姐纳为小妾,怎知她却不知好歹的伤了将军!将军府规严苛,意图行刺将军可不是什么等闲小事,可以一笑置之,过了就算的。
「小玉,我累了,想早点歇息。」童咏瑷坐在床铺上,床褥上还有一摊血迹,看得让人怵目惊心。
她望着那摊血迹,想起了那双怒火中烧的褐眸。
「让小玉帮小姐换上干净的床褥吧。」小玉拿来干净的床褥换上后,再帮童咏瑷换上较轻便的衣服。
待小玉退下后,屋子只剩下一盏小夜灯。
当夜,童咏瑷就同那盏小灯相视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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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昨天一天未进食的小姐今天会有胃口想吃点东西,所以小玉一早便吩咐厨娘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
童咏瑷看着香味四溢的食物,却只是摇摇头。
她只愿意喝水解渴。
但水能解身体的渴,却无法解决她想逃离将军府的渴望。
渴望……她好想逃离这个比红花院守卫更森严的牢笼!
相较于池中的水鸭如此快乐地在戏水,她在将军府中的日子简直平静得像死湖水般,毫无变化。她看看周围的水莲,淡雅娇艳地一朵朵盛开在池边,也倒映在清澈见底的池面上。这种既不愁吃、又不愁穿的日子,平常人应该要开心满足地感谢老天爷的赏赐;但她却毫无感觉,只感觉体内那股想逃离的渴望,更甚于从前在红花院时。可是凭她一个弱女子,恐怕是插翅也难飞离这坚硬如石的地方。
晌午,小玉还是端来丰盛的菜肴,见童咏瑷一人呆立在池边,脸上的忧愁实在令人有点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