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垂泪,她想念妈咪、想念大哥、想念以前幸福快乐的生活;思念越深,她哭得越凶。
  有一次,也许是她哭得太大声,把观星引了过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让她哭。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该去问谁,只能一天一天地等着,等着妈咪和大哥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回到她的身边。
  心底有着忧伤、担心,她却不知该如何平复这些情绪,只能独自一人黯然神伤。
  啊!
  回头看了一下书桌上的闹钟,唉,快到上课的时间了,可是她真的不想去上学懒懒地收拾着东西,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背着书包走出房门的时候,她看见观星站在客厅里,愣愣地看着日历,像是在发呆。
  「观星?」她唤了一声。
  他没有反应。
  「观星!」她提高了声音再唤一声。
  「嗯?哦!」裴观星这才回过神,转头看向她,看到她整装待发的样子,他笑了。「要去上学啦?」
  她点点头,见他没有要走的打算,问道:「你不去学校吗?」
  「对,我要偷懒一整天!」他露出白白的牙齿,「没有我的陪同,妳应该认得去学校的路吧?」
  「哼,我又不是笨蛋。」裴观月骄傲地抬起下巴,「我走了。」
  只是,没有他的陪伴,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走好,不送喔!」裴观星朝她挥挥手,目送她离去。
  随后,他又立刻敛去了笑意,目光落到了他眼前的日历上,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第七天了。
  他必须出去找大哥,他无法再坐视不理了,虽然大哥要他不要管,但是他能不管吗?
  他是他的大哥,相处了十多年的大哥,他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而什么都不去做?那样就太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了。
  「大哥,你千万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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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是冰凉的,裴观日希望冰凉的风让自己变得清醒些,他喝了很多酒,多得连他自己也算不清了。
  这几天,他以酒为生,不找她的时候,他就拼命地喝酒,喝得醉了,再去找她。他在折磨自己,也在控诉她的无情,他已经不成人形了,狼狈得像是一个街头小混混,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裴观日。
  他醉了,可是他的脑子清醒得很。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在人群中寻觅着她的身影,明知道希望渺茫,仍然不肯放弃希望;除非死,否则他会一直找下去。
  从怀中取出一枚银色的戒指,那是前些日子他为她订做的,戒指已经打好了,但是她却不知道在哪里。
  苦笑着,轻叹一声,他又把戒指放进怀里。
  走到一家商店的门口,他虚弱地扶着墙壁跪到地上,迷惘的双眼触及一抹白色的身影,他缓缓地抬头,看清楚在他面前的人──严靓宇。
  严靓宇蹲下身子,心疼地看着他。「为什么要这样?」
  裴观日没有回答,只是苦涩地笑。为什么要这样?他也不想这样的!
  她扶他起来,搀扶着他走。其实,她知道原因的,只是没想到他会爱得这么痴狂。他是想死吗?
  她不知道该怎样劝他,他们不过是见过两次的陌生人,仅此而已啊。
  「我们又见面了。」他不愿让任何人搀扶,但他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
  「是的,很巧,这个世界太小了。」严静宇叹息着,「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你应该坚强起来。」
  坚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如果他够坚强,他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副样子。他自嘲着。
  裴观日啊裴观日,这辈子你是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了。
  「我想,你需要回家去。」严靓宇皱眉。
  他太虚弱了,如果不休息好好调养,他支撑不了多久的;不过她不认为他会乖乖地听她的话回家,她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先把他敲晕。
  一道美丽的蓝色光芒划破长空……
  裴观日猛地抬头,目光触及那一抹蓝,他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年以前。
  「绯绯!」
  蓝色的光芒……小小的水晶……水晶里可爱的少女……裴绯绯!
  是她!她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裴观日突然用力地挣开严靓宇,飞快地跑了出去,他要追上她,他一定要追上她。
  他在干什么?严靓宇倏地睁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要命地冲向马路一边,吓得失去了声音,她来不及阻止他──
  剌耳的煞车声,被撞飞出去的躯体──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差点崩溃。
  「大哥!」
  恍惚中,她听到了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严靓宇虚软无力地跌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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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好痛!
  一整天,裴绯绯都觉得心里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化为水晶在天空飞翔的时候,她似乎听到观日的声音,是观日在找她吗?她被那声音扰得不安,失去了玩耍的兴致,早早地回到觉灵的家里。
  回家以后,她的心还是平静不下来,心情好烦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觉灵看着她来来回回地走动,看得都累了,她却还是一副没走够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她:「绯绯,妳是怎么了?」
  裴绯绯转头看了她一眼,跑到她的身边,一屁股坐在她的脚下,双手伏在她腿上。「觉灵,我的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我好像听到观日一直在叫我,他叫得我好心烦,妳说这是为什么呢?」好困扰喔!她皱紧眉头,嘟起嘴巴,心里不快。
  「是不是妳想他了呢?」
  「不是吧。」她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绯绯,妳还是回去看看吧!就算妳不想他,他也一定很想妳了。回去以后,跟他好好谈一下,想想我说的话。当然,到底是接受他还是不接受他?这是由妳自己做决定的,没人可以左右妳的决定。」
  「是这样子的吗?」
  觉灵认真地点头,给了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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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天晚上,裴绯绯偷偷地回到家里。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屋子里一点亮光也没有,气氛安静得有点诡异。
  他们都睡了吗?不可能呀,观星一向睡得很晚,观月睡觉一向开着灯的。
  她轻轻地打开观月的房门,令她吃惊的是观月并不在房里,她的床铺迭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睡过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她又依次打开了观日和观星的房门,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结果。
  她开始慌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他们三个都不在家里?
  她打开客厅的灯,心神不定地坐进沙发里,小小的脸蛋有些发白,她好担心,她的心跳个不停。
  究竟是怎么了?她不过是几天没回家而已,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吹乱了她的一头长发,也吹得她全身发冷。
  她跑到窗边,把窗子关上,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惊喜地转过身。
  「妈咪?」一脸疲惫的裴观星推开门,看到她的时候怔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观星!」裴绯绯兴奋地跑到他身边,「你们都去哪里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观日和观月呢?为什么没有看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