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妈是神啊?她又没见过你。”他投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放松心情。就当你只是要去见一个朋友的父母一样,我妈妈一定会喜欢你的。她先入为主的观念很重,只要你第一眼留给他好印象,以后也不致于会有多大的改变。就算将来她知道你就是 孟教授的女儿,也不致于把对你父亲的恨意转到你身上来。”滕真分析著母亲的脾气给 孟颖容听。
孟颖容微微一笑。“你好像在出卖你妈。”
“还不是为了你。你还敢说!”他忽然想起了那天看到冷修彦和赵晓乔走在一起的 事。“对了!你那个叫什么晓乔的同学好像跟你的青梅竹马走得挺近的。”
“你看到了?”她心中有股莫名的欣喜。
心想,看来冷修彦真是“大撤大悟”了;他终于明白赵晓乔才是最适合他的女孩。
“你好像一点也不讶异。”
“他们俩走在一块儿很登对,不是吗?我为什么要感到讶异呢?”她存心吊滕真胃 口。
在一个红灯停下来的当儿,他转头看她。“他们俩的确很登对;可是,我记得冷修彦一直都挺喜欢你的。我觉得……他不是一个会这么快就放弃‘目标’的人。”
“哟!翻旧帐啦?”她笑著白了他一眼。“其实那天他对我说的话你全听见了,对不对?”
滕真把肩一耸。“我是听到了后半段,什么我只爱滕真……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我哪有这么说!”她大声抗议:“那么恶心的话我才不会说呢!”
见她脸红,滕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没有说,但你心里是这么想,我只是替你把心里头的话说出来罢了。”
“你——”
“我怎样?”他向她顽皮的挑了挑眉头。“说中了你的心事?”
灯号一换,车子继续往前走。
沿途孟颖容都不再理睬滕真,一张脸也胀得通红。
通常这种情况之下再说道歉的话也是于事无补的;对付她,滕真有一套。
此时此刻,道歉只会使她更加恼怒,最好的方式便是找话题引开她的心思。
“看到我买的文心兰了吗?”他偷瞄了她一眼。
孟颖容以为他是要藉由花来向她道歉,当下连看也不看那束包装雅致的文心兰。
滕真见她没反应。又补充说道:“我妈最喜欢文心兰了,待会儿那束花由你送给她 。”
一听到这里,孟颖容才有了反应。“滕伯母喜欢文心兰?”她回过头去看那束秀秀 气气的文心兰。
“是啊!这束花是我特地替你准备的。”
孟颖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窝心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方才恼羞成怒的情绪也消失无 踪了。
不久,车子已来到阳明山下;数分钟后,那座雄伟的建筑物已矗立在眼前。滕真拿 起遥控器轻轻一接,铁门应声而开。
随著铁门的打开,孟颖容终于可以一偿夙愿窥得高墙内的景观了。
两排高大的白杨木一直由大门种到白色主屋旁。而中央一座圆型的喷水他内有一座 维纳斯的雕像,欧洲味十足。
车子绕过喷水池,在那座巨大的白色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到了!”滕真回头看孟颖容,见她脸上的神情仿佛是要上断头台似的。“放轻松点!只是见我父母,又不是要你上断头台。”
过了一会儿,从屋内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向滕真点头示意,绕到另一边为孟颖容 开了车门。
滕真走下车后对那名男子说:“麻烦将车开进车库。”
捧著滕真交给她的文心兰,孟颖容紧张得胃里酸水直冒。
滕真轻轻牵起她那微颤的手,鼓励地对她笑笑。“放松心情。相信我!我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此时不管滕真对她说什么,也无法平抚她内心的不安。
她真的好紧张、好紧张……走进屋内,端坐在沙发上的正是那天在阳明山公园有一 面之缘,且结为忘年之交的老人——滕震寰。
他看到与滕真一同走进来的女孩居然就是他的忘年之交时,脸上有著明显的讶异。
“滕真,她是……”他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你妈不是说——说你要带女朋友回来 吗?怎么……”
“就是她啊!她就是我常提起的孟颖容。”滕真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孟颖容。“ 你们——认识了?”他故意问的,其实他们结为忘年之交的事孟颖容早就告诉他了。
“是啊!”滕震寰得意一笑。“她就是那天我在阳明山公园认识的忘年之交!”他 开心一笑。“欢迎你!”
原以为会被滕真看中的女孩子一定是那种正经八百、不苟言笑的“淑女”哩!
怎知原来儿子和老子同样都对“豪爽型”的女子情有独钟。
滕真瞧了瞧四周。“妈呢?”
“她还在楼上,大概快下来了。”
隔了一会儿,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年约六十岁左右的妇人。她虽已不再年轻,但从她 脸上仍可捕捉到几许的风韵。
想必她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
柳君薇不著痕迹的打量著眼前这个清秀佳人。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轻度著眉。心想:她和眼前这位名叫孟颖容的女孩子绝不会是第一次见面。
她在她面前生了下来,脑中不断的搜寻著自己的记忆。
“伯母,您好。”孟颖容礼貌的将花递给她。
在接过花的当儿,她忽然记起她是谁了!
滕真惊见母亲眼中的恨意,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待他说话,柳君薇已冷冷的说:“孟小姐的父亲是孟浩儒,孟大教授?”
她嘴角有抹近乎恶毒的笑意。
一听到父亲的名字,孟颖容整颗心都寒了。她一动也不动的呆立在原地。
“很讶异我怎么会知道的?”她微微一笑,把花搁在桌上。“这是事实,我迟早会 知道的。怎么,有孟教授这样的父亲令你难堪、抬不起头来?”她站起来看了滕真一眼 ,心寒到了极点。
原来他早就知道孟颖容是孟浩儒的女儿了!难怪当她问起孟颖容的事时,他的回答 总是十分“简单扼要”。
她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我有些不舒服,抱歉。”柳君薇转身上了楼,留下大听中错愕的众人。
※ ※ ※
孟颖容和滕真相对而坐。
此时的心情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打从那天到滕家拜访归来后,这还是滕真第一次约她。
“知道我妈妈为什么晓得你就是孟教授的女儿吗?”
孟颖容微微一耸肩;虽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是她仍对柳君薇知道她的父亲就是孟 浩儒而感到好奇。“它是怎么会知道的?”
“我妈有一回到街上购物时很碰巧的遇见你父母,但是他们并没有看见我妈。
而就在她上车准备离去时,忽然听见你从一家书局走出来,冲著孟教授直叫爸爸。 ”
孟颖容摇头苦笑。“真是无巧不成书。你父母亲一定对你很不谅解吧?尤其是你母亲;我看得出来她那天很生气。”
“爸爸倒还好,他对你没有任何意见,至于我妈……”他顿了一下,不想把母亲要他不再和她来往的事告诉她。“给她一段时间吧!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很大。”
“她会阻上我们交往吗?”她一直看著滕真,希望他能给她一个鼓励的笑。
“滕真,我真的很不安……从事情被拆穿后我就很不安。”
“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他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