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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柴敏又来到了枫园。此时枫园枯木逢春后竟已是夏末了。
打从洪君笑答应他将掬梦的骨灰护送到中原来也好几个月了,就算从北地到中原来路途遥远,也不该是整整近半年时间。
是洪君笑年纪大中途出事了吗?抑或萨满圣者改变主意不让掬梦到中原来了呢?
不管了,他再耐心的等个数日,若是洪君笑仍没出现,他就打算再走一趟圣女宫。
又在原地听了一会虫鸣鸟叫,不一会总管来通报,“王爷,早朝的轿子准备好了!”
“嗯。”一连数日不曾梦见掬梦,柴敏心下不由得有些气恼。乘坐着轿子来到宫门外,早等在一旁的萱雪寒向他走过来。
“早啊!柴兄。”
“早!”柴敏下了轿往外看,不由得有些讶异,“怎么宫外来了那么多异邦人?”
“你忘了吗?数日前宫宴时,皇上不是说过这几天会有北国外使来亲善吗?据说昨 天才刚抵达。是个年轻的亲善支使哩!”萱雪寒见他面无表情,一脸无关痛痒的样子, 于是加把劲的说:“北国公主是个美女哦。”这阵子只要有年轻女子的情报,萱雪寒总不忘在柴敏面前大力推荐一番。
哎……没法度,打从上一回六王爷和威武侯为柴敏说媒失败,而柴敏首度在金鸾殿 上开骂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拚着不要命的风险喝喜酒了。
只是为了喝杯喜酒而卯上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没有必要吧?
既然如此,那也只有他这“屡败屡战”的战友三不五时冒着危险当媒人了。
“美女?”柴敏看了他一眼。
萱雪寒以为他有兴趣,于是昧着根本没见过北国公主的良心,“对啊!如假包换的美女。”公主应该不会长得太抱歉才是,万一……还来不及往下想,柴敏就开口了——
“既是美女,你自己留着收妾吧!”说着就往宫里走去。
“你……”又被耍了!萱雪寒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怕他柴家绝了后、要不是他们是好友、要不是……自己管他娶不娶!“你这不识好歹的家伙,哪天我一急就跑到皇上那儿搔耳根,要他来个殿前赐婚,届时我看你怎么躲。”
柴敏都已经走得老远了,萱雪寒还在后头不甘心的碎碎念。
“你有完没完啊?”柴敏在遥远的那头叫唤,要入殿了,和他并列的萱雪寒还在干啥?
今日早朝一开始,有事上奏的人准备上奏时,即有内侍宣进北国亲善使观见。
由外步入了十来人,为首的是一个礼服隆重的妙龄女子,她手捧着礼卷莲步款款的步入金鸾殿中……
惊见来者如同天人一般的绝世之姿,殿中朝臣无一不目不转睛的把视线盯住她身上,心下皆想,好个北国绝色!
她不但人长得美,连声音都美,光是观见皇上和说明亲善来意的一小段话就足以令 人听得如痴如醉了。
打从看来者是个少见的美人后,萱雪寒真是“见猎心喜”,当然他的猎物不是那名北国公主而是柴敏,他一面笑一面瞅着柴敏看。
可是柴敏却是因为萱雪寒方才在宫外的一席话而连一眼都没往北国公主身上瞧。固然,他对那竟会懂得汉语的公主十分好奇。
而且那位公主的声音……太像了,和掬梦太像了!
可……他不想因为好奇而被萱兄解读成对北国公主有兴趣,届时可就麻烦了。
“公主远道而来,对中原名胜可有兴趣?”皇上想年轻孩子该对踏青访胜有兴趣, 他想安排她到处走走。
“中原地大物博,任何地方都是美景,可同游介绍的人很重要,温兰可否有个失礼的请求?”
“公主但说无妨!”
“同游之人我可否自己挑选?”
那公主一双美眸为什么一直往柴敏身上瞧?萱雪寒有趣的注意到了。唔……外邦姑娘的豪放热情性子,他今天总算领教到了。
不过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呆头鹅好像还没有什么忧患意识。
柴敏啊柴敏,你今天只怕走桃花运了!
北国公主的话惹得皇上哈哈大笑,“当然可以。”他也注意到这个美丽的北国公主似乎对柴敏特别关照,“公主要同游之人是……”
“他——”她指了下柴敏。
“柴世侄?好,好!”皇上开怀大笑,心想这公主好眼光呐。
当北国公主说“他”时,柴敏仍是低着头在冥思,直到皇上说“柴世侄”时他才愕然的抬起头,“我拒……”他还没把话说完整,一抬头就对上一张熟悉令他魂牵梦萦的脸,在众人面前他颇失态的低唤,“掬梦?”
北国公主笑而不答。
“柴世侄,你意下如何?”皇上看两人初次见面就如此眉来眼去,更是龙心大悦, 看来他这句话是多问的了。
两人的目光不管众目睽睽下地胶着在一块!柴敏甚至当殿邀请北国公主到南清王府作客。
太快了吧?萱雪寒忍住笑地想。可是……方才是他听错吗?为什么他好像听到柴敏叫那位北国公主掬梦?
掬梦不就是柴敏心之所系的情人吗?
一个是北国公主,一个是萨满圣女?这两个人会是同一人吗?
好奇啊!
不过现在令人总算放心的事,他不必担心柴敏会终身不娶了。
瞧瞧他看那北国公主的深情样子。嘿!若不是现在是在金鸾殿上,他一定跑过去告 诉大伙心目中八风吹不动的“冷面王爷”一句话,“少年咧,稍控制一下!”
看来啊,南清王府的好事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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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梦……真的是你吗?”柴敏至今仍不相信。一样的花容月貌、一样的甜美笑容 ……可,她真的是掬梦吗?
她明明是死在他怀里了不是吗?
眼前一身异族华服的掬梦甜笑的看着他,“若是你要把我当成北国公主也可以啊。”她甜笑着,“无论我是掬梦也好、是北国公主也罢,终究是你的柴王妃。”
她认真的说:“我没有忘记你对我的承诺,所以我回来了。”
柴敏情绪激动的将她揽入怀中……
掬梦,她真的是他的掬梦!若不是她,她不会知道这些事。
失而复得的激动过后,两人携手来到已绿意盎然的枫林。
“我没有忘记你的体温在我怀里一点一滴消失的恐惧。何以……”柴敏到现在仍害 怕自己是置身梦中,一觉醒来仍无法摆脱掬梦已死的事实。
眯眼看着被层层树叶筛下的阳光,她笑着说:“情蛊和绝情蛊是两种极端的蛊,一 旦遇在一块会互噬而死!我当时一口口的鲜血其实就是一种将体内死蛊排出体外的反应 。”
“可是,我在圣坛上曾探你鼻息……”那时她根本没有呼吸了,甚至他抱她回木屋 ,也不见她有任何生命迹象。
“蛊虫互噬激烈,我的身子一下子受不住,于是就断了鼻息。可我曾练过天水之舞 ,它在我无法顺利以鼻吐纳之际,就以肤上毛孔为管道。”古传有龟息大法,想必其道 理也和天水之舞相同吧!“幸好我在第四天醒来了,要不,可能会被火化。”
“天意。”听了她的话之后,柴敏真有这样的感觉。
“我真是太幸运了。”掬梦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人还是深情一些好。当时我 若没替你易蛊,非但会失去你,我身上的绝情蛊这辈子也无法解去。”
看着掬梦雅致柔美的侧脸,微风拂动了她秀逸的长发,这等出凡逸世的风华,柴敏 不由得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