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柴敏和掬梦离去,掌柜的脸上有一抹残忍的笑容。
再会?是的,再隔个数日咱们的确会再见面!届时,我倒要看看你这风流倜傥的柴 敏能否潇洒依旧。
柴敏啊柴敏,你若不是在数日前对付外邦人时,不小心打出你师父门下的独门暗器 “索魂针”,并对掬梦说出要找到害得你师父家破人亡的凶手“洪君笑”,我还真看不 出你就是当年老是缠在赫兰薰身旁的那小男娃呢!
想报师父仇吗?那就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武功好又如何?对付得了一个精于各门各派、南北各地使毒方法的人吗?
赫兰掬梦,你娘当年就是因为爱错的人才会如此早死,她若顺了我一切不都好办了 吗?偏偏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而你竟也要迈入同你母亲一样的步子里。不!
就凭着你和你娘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我就不许你属于任何男人的。
所以,被你爱上或是爱上你的男人都得死。
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你等着瞧吧!
情蛊,一种会折磨人到生不如死地步的南苗之宝。柴敏,我给你这种能体验到爱情 之苦的情蛊,我也真待你不薄了。
只要你爱掬梦愈深,你所受的痛苦也就愈深。在你苦到最高点的时候,死亡会带走 你一切痛苦的!
当然,你也有获救的机会,这机会就是找个异性之体进行“易蛊”。只是攸关生死 问题,有哪个女子愿作如此大的牺牲呢?所以,柴敏啊柴敏,你这一回是谁也救不了你 了。
要找“洪君笑”报仇吗?你等下辈子吧!
为了让你能死得暝目,下辈子不会找错人报仇,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知道你真正的 仇人叫萧清,不叫洪君笑。
十天!只消十天情蛊就会令人毒发身亡。
掬梦,你可知道我方才为什么会一再提醒你将十天份的药吃完,你的痛就会痊愈了 吗?因为你之所以会常感到头晕、胸口窒闷欲死,那是因为你为情蠢动了心,你体内的 “绝情蛊”欲破蛰苏醒的一种警告。是柴敏那男子害你得受那样的痛苦,十天后只要他 死于情蛊后,你的心就不再为情蠢动,届时你就会不药而愈了。
慢慢的等吧!你的痛苦就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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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界边疆地方还真没什么客栈,甭说客栈,就连个人家暂住一宿的地方都是找了 半天才找到的。
关外的冬天比关内来得快,白皑皑的一片雪世界很容易让掬梦想起圣女峰,那儿的雪是终年不退的。
下着雪的天空好美!
掬梦的手伸出窗子在外头捞了几片雪花玩,感受那股冰冷在手温中幻化成水的感觉 。她在玩雪花的同时,柴敏正隔着一道墙在屋内打坐养气。
怎么回事?他在试了数次欲将气汇于丹田失败后不由得锁紧了眉,打从他和掬梦离 开掌柜的客栈之后,每回练气都遇到同样的情形。他不信的再试了一次,这一回他集中 心思、心无旁鹜。
气一路汇集至上丹田,欲下汇至丹田时忽地产生一股没来由的反弹力量将好不汇聚 的气全一古脑地往外散,柴敏忽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喷了出去。
怎么回事?柴敏困难的深吸了口气,胸口的郁闷疼痛令他连吸口气的都痛苦。
他用袖口抹了下嘴角的血迹,然后下了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血腥味在口中久久 不散,那味道真是不好闻。他倒水时发出了壶杯轻撞的声音,把在外头窗口玩雪的掬梦 给引了进来。
她先站在门口探出了螓首,“柴大哥……”确定柴敏已经打坐结束之后她才走进来 ,“外头的雪下得好美呢!”她顽皮地伸出因方才戏雪而弄得冰冷的手往他脸上贴去, “好冰哦!”
柴敏一笑地拉住她的手,“方才跑到外头玩雪了,是不?”他将她转身坐在他腿上 ,防止她注意到他胸前的斑斑血迹殷红,“当心着凉了!”
“我没跑到外头去,我只是将手伸出窗子捞外头的雪来玩而已。”她将螓首往他怀 中靠去,温暖的感觉让她拚命的想往他怀里钻,“在你怀里感觉好幸福哦!能够认识你 真好。我在想,如果我没有认识你,此刻又会在哪儿呢?”
掬梦的话语极为甜蜜,可不知道为什么,柴敏直觉得这番话竟令他的胸口再度窒闷 了起来,喉头又是一阵腥甜。
“柴大哥……”掬梦好奇的回了头,他对于她所说的话为什么没有回应?“柴大哥 ,你怎么不说话?”
柴敏苦笑的摇了摇头,轻轻地将她推离他身上。
“柴……”在莫名中,掬梦惊讶地看着他一口鲜血直喷了出口,“柴大哥,你怎么 了?”她赶忙地想扶起跌靠在床榻下的他。
柴敏虽觉得胸口闷疼欲死,终究还不至于到了全然没有意识的地步,他在方才吐血 往地上扑之际竟发觉窗口外站了个人。
看来……来者不善,可他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运功和人交手,为了保护掬梦他铤 而走险的将余力运于右掌上,并取出身上最后一枚索魂针,然后佯装昏厥了过去。如此 一来,他可知来者为何,若其真来者不善,他可以出其不意的将索魂针打出。
这枚索魂针是他目前仅存能保护掬梦的东西了,一旦虚发,他和掬梦都有危险,因 此他不得不谨慎。
“柴大哥,你是怎么了?”掬梦慌得六神无主,她轻拍着他的脸,“你……可不要 吓掬梦啊!”当她发觉真的叫不醒他时,她慌慌张张的欲往门口走去,想请借他们夜宿 的樵夫夫妇看看这附近是否有大夫。一回过身竟发觉她和柴敏五、六天前才别过的掌柜 的竟就出现在眼前。
看到他掬梦一时也没有想到他为什么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她只知道他一出现柴敏就 有救了。“掌柜的,你来得正好!柴大哥他不知怎么了,竟吐了一大口血之后就晕了过 去,他……他到底是怎么了?”
萧清定到柴敏身边蹲下身子,冷睨着他一笑,不理会掬梦的问话,自言自语的说: “情蛊的滋味好不好受啊?柴敏你也真够能撑,内力深厚由此可见。不过,嘿嘿……任 你武功再了得又如何呢?终究对于会使毒的人莫可奈何。”
“你……你对柴大哥下了毒?”掬梦不信的瞪大眼睛,“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 做?柴大哥又与你无怨无仇。”
“无怨无仇吗?”萧清冷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就是柴敏口口声声要除掉的‘ 洪君笑’。”
“不……不可能的!你如果真的是他,柴大哥绝对没有认不出来的道理。”这样血海深仇的仇人,他没道理忘得了。
“十多年的岁月,人不可能不变吧?”十多年前他是个瘦子,而且下巴光滑,一点 胡碴子也没有。如今他老了,瘦子成了胖子,又一脸胡碴子,柴敏若一眼即能认出他, 他也深感佩服,可惜柴敏没这等眼力,所以只有待宰的份。
“可……可是你姓萧不是?”掬梦记得掌柜的曾说他性萧,可柴大哥要找的仇人不 是叫洪君笑?对了!人要隐姓埋名原不是件难事,她……怎么那么笨。
“洪君笑其实是我师父的名字,当年我闯荡江湖时是假用了他的名字,我真正的名 字叫萧清,是洪君笑这生中唯一收的门徒。”说着,他轻拍了下柴敏的肩,“怎么,不 是一心想替你师父一家报仇吗?来啊!起来啊,怎么才被下了一点情蛊就一动也不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