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闻言,卫风扬起两道俊挺的眉,而后懒洋洋扯开邪佞的笑。
“三弟,你放心:你这儿不但姑娘美、美酒又醇,我暂时还没有走的打算,你别这么依依不舍。”他视而不见他眼中几乎喷出岩浆的暴怒黑眸。
看着卫风一双手几乎黏在他醉花楼的当家花魁——翡翠身上,他突然间对赶走这只死皮赖脸的苍蝇有了些信心。
“二哥,看来翡翠似乎颇对你的胃口。”他一脸莫测高深的问道。
“可不是!这美人儿人娇媚、殷勤是不消说,小嘴儿又甜,身子又香软得像团年糕似的,简直叫人爱不释手啊!”
卫风看着怀中千娇百媚的女人,一股生理的本能欲望开始蠢动。
“假若,为弟将翡翠送给二哥,不知你意下如何?”他试探的问道。
“你要将你醉花楼的当家花魁送给我,此话当真?”卫风惊喜的双眼倏然亮了起来。
“既然二哥这么喜欢翡翠,小弟自当忍痛割爱——”只求能摆脱你这白吃兼白喝的无赖兄弟。
“那好!这小美人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别客气!”既然收了我的大礼,还不快滚——卫昊阳在心底狂吼着。
卫风抱着妖娆、艳丽的翡翠,终于开开心心的准备回卫王府,有了这个性感美人相伴,相信定能让他忘掉桑心那碍眼的女人!
眼见卫风踏出了醉花楼,向来惜笑如金的卫昊阳,终于微微扯开了嘴角。
* * *
卫昊阳怎么也想不到,刚赶走一个大麻烦,旋即又来了桩棘手的问题:
两天后的一个早晨,老鸨差人匆匆来报,说是几天前刚进楼的新姑娘闹着寻死。
“寻死?真有那勇气,那就由着她去吧!”
死个人有什么了不起?对向来以冷酷、无情着称的他来说,死个人就跟死条虫一样,他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可是,她刁钻、泼辣得像只野猴子似的,谁也抓不住她,她还——还咬人哪!”总管伸出被咬出一大口青紫的手,颤巍巍的往门外指着。
“咬人?”
他不在乎他的商品是死是活,但绝不容许有人在他卫昊阳的地盘上撒泼,公然挑衅他!
“她在哪?”
“紫烟阁!”总管躬着身,急切的说道。
卫昊阳冷着脸,一言不发旋即转身朝紫烟阁的方向疾步而去,才一进大门,一阵激烈的吵闹声迎面而来。
“你们放开我!谁要敢再靠近我,我就对谁不客气!”一个清脆响亮、毫不畏惧的声音率先传进他的耳中。“于姑娘,别再撕了,一件好好的衣裳已经不成样了!嬷嬷知道,进这楼里头来的姑娘,有哪一个不是情非得已的,你就乖乖的听话,别为难嬷嬷我了,否则,万一等会儿爷来了怪罪下来,嬷嬷我可担罪不起呀!”
“是啊,小姑娘,既然你都已到这儿来了,就认命吧!爷绝不是轻易让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一旁的花娘紫莲也好言帮劝着。
“一个逼良为娼的奸佞小人,我岂会怕了他?”
“哎呀!我的大小姐,算嬷嬷求你,爷他性子向来暴烈,你若是聪明,等会儿可千万别这么跟他说话,知不知道?”
“哼!原来他不只是个惟利是图的奸商,还是个暴虐无道的莽夫——”
话声未落,房门已被粗暴的一脚踢开,巨大的声音顿时震住了房里的几人,猛一回头,卫昊阳高大的身影就立在门口。
“爷——”
见他带着一身狂暴的怒焰踏进房来,媚嬷嬷白着脸暗自咽了口唾沫,而紫莲则惶惧的倒退两步。
冷利如剑的鹰眸朝房内巡逡一圈,目光定在一个身着粗陋的碎花布衫,目光却大胆无畏的小姑娘身上。
“从来没有人敢在我卫昊阳的地盘上撒泼!”他眯起冷眸,阴赞的盯着她。
他浑然天成的尊贵与气势,以及冷酷俊美的相貌,让于棠不由得怔了下。
一双深如冷潭般的黑眸中闪着毁灭的危险光芒,挺直的鼻、紧抿的薄唇让他看来益显严苛,冷得近乎残酷的表情以及高大修长的身材,更让人倍感威胁。
于棠虽然胆大,却不由得被他浑身冷冽得令人心惊的气势,给震慑得倒退了几步。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融合着俊美与邪气,浑身散发着一股深沉的冷,却也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人。
虽然他与想像中脑满肠肥、色欲熏心的德性大相径庭,但看他的模样肯定是这妓院的头儿,他来得正好,她正想找他论个明白!
“你用不着在这大声嚷嚷、虚张声势,我于棠这辈子可没怕过谁!”面对他一身骇人的气势,她丝毫没有一点畏惧之色。
卫昊阳来到她身边,冷眼打量着她。
第一眼看到她,卫昊阳就知道,她绝非一般爱慕虚荣、轻易肯出卖灵肉的姑娘。
她太刁,也太野了!
没有一般女子的荏弱与娇气,她有的却是直显不讳的不驯与倔强。
进了他卫昊阳的地方,她非但不哭不闹,还敢拿那双鄙恨的眼瞪他?
洗到泛白、一补再补的简朴衣着,以及黝黑的肌肤,显示出她该是来自乡下的困苦家庭,只是一双奇大的眸,却出乎意料的清澈明亮。
看她的模样顶多不超过十五,朴素稚嫩的模样,看来活脱脱只是个稚气未脱的黄毛丫头。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他醉花楼的,但他这辈子还从不曾做过赔本生意。
“你胆子真大,不但撒泼咬伤我的人,还敢在这夸口逞能?”
“撒泼又如何?反正你这逼良为娼的脏污之地没一个是好人,我伤一个算一个。”她一点也不畏惧的嚷道。
“既然你自认清高,又伺必进我这脏污之地替男人张腿呢?”他的话又尖又利,毫不带一丝感情。“不过,你恐怕弄错了吧!我醉花楼是个让男人快活的地方,不是来奶你这种小女娃的!”他讥讽的勾起唇。
“谁会傻得来这替你赚钱作贱自己,我是被可恨的人口贩子给骗进来的!”她红了脸,却仍愤愤不甘的嚷道。
她傻!
她早该认清凭她一个小村桑农的女儿,既无才也无能,顶多是比村里的其他姑娘多认得几个大字罢了!
那日怎会因为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一句“带你到一个赚大钱的地方!”就傻不隆咚的跟着走了,更想不到的是,竟会被卖到这种地方。
“你最好赶紧把我放回去,否则我可要报官了!”
“我做的是生意,不是救济院,若我都得管楼中上百个姑娘是不是心甘情愿,那我岂不是得喝西北风?”他睥睨着她冷笑道。“况且,我也付了大笔银子给带你来的人,卖身契上也写得得清清楚楚,你拿什么理由报官?”
“把人当成了货品,你——你简直是可恨,看你长得也像个人,怎知骨子里却活脱像只不受教化的禽兽。”于棠咬牙切齿的骂道。
“好张刁利的嘴!”卫昊阳的冷眸倏然眯起,“媚嬷嬷,带她去把嘴洗一洗!”
“爷,这——”媚嬷嬷看着身旁青涩的小脸,不禁迟疑了。
她虽是这间城中最大青楼的老鸨,却有着副比谁都软的心肠。
“去!”卫昊阳朝她扫来一个冷冽的眼神。
“是——是!”媚嬷嬷慌得忙上前欲拉于棠,却被她一把甩开。
“我不去!你这淫贼头子,休想动我一根寒毛。”自小可就是村里头的小霸头子的于棠,岂容他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