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嘉伦凝睇着急诊室,想着好友的话,霍地转身就走,不过才走两步,他脑海中便浮现那张苍白的小脸。他抿紧了唇,又转身走回椅子坐下,一股连他自己都说不上的微妙牵系已经悄悄进驻他的心。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丁亮颖醒了。
她虚弱的张开眼睛,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花香,她转过头,看到几朵纯白的香水百合,还有一道顺长的熟悉背影,她拧眉,直觉的要坐起身来,却扯痛了腰侧的伤口,她立即痛呼一声。
早已换上一身清爽的阙嘉伦闻声立即转身,快步走来,扶着她躺回床上,「还好吗?」
她点点头,对他的存在仍有些纳闷,还有这里--「怎么回事?我又是怎么了?」
「妳忘了晚宴的事?」他的眼神透着心疼。
她蹙眉,这才想起来,「对了,黑暗中有人捅了我一刀,还以义大利文说了一句:『这只是警告,只是开始』。」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太奇怪了,就连你的出现也都透着一丝诡异,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惹上这些事的?」说着说着,她眼泛泪光,看来更是楚楚可怜。
他凝睇着她,他也很想问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她招惹上的?他的一颗心竟莫名的因她悸动?
阙嘉伦抿紧唇,将这股莫名的思绪抛到脑后,尽量维持平淡的口吻,「妳觉得还好吗?警方还有妳的朋友苏美都在外面等了妳好几个小时。」
「警方?」
「他要问妳一些问题,至于苏美--算了,她的事晚一会儿再说,我看得把这些琐事尽快处理掉,妳才能好好养伤。」他一说完,转身出了病房,不一会儿,两位员警走进来,问她除了掉钻石项链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东西?窃贼眼她有什么私人恩怨?为何独独只伤害她等等一箩筐的问题。
丁亮颖当然是一问三不知,除了那条钻炼外。
她咬着下唇,「其实,那条钻炼不是真的,所以,被偷了也没关系的。」坦白也许有些丢脸,但她不想要警方为了那些玻璃珠费心。
「假的?!」员警错愕,就连阙嘉伦的眉头也在瞬间揪紧。
「嗯,因为我没有真的钻饰。」
两名员警看了看,耸耸肩,「明白了,那若有其他问题,我们再过来打扰。」
员警离开后,丁亮颖发现阙嘉伦的眼神一直带着一抹奇怪的眸光看着她,「怎么了?」
「妳说那条钻炼是假的?」
他可是百分之两百的确定那是从他家金库失窃的裸钻,怎么会是假的?
她的脸微微哂红,娓娓道来那天在租处后山捡到那袋玻璃珠的始末,还有苏美不希望她看来太寒酸,手工极好的她才为她做了一条假钻炼等事……
她之后又说了什么,他已经没在听了,看着她那双纯净无瑕的双眸,他看不出一丝虚假,可她说的若是属实,又有哪一号笨贼会在费尽心思的偷了那价值可观的钻石后拿去与垃圾为伍的?
而一切若真的这么离谱,也在阴错阳差之下,令她成了一个无辜的第三者,那这段日子,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
阙嘉伦抿紧了薄唇,心情突然变得很沉重。
见那张俊颜一黯,丁亮颖咬着下唇,「怎么了?」
「那些玻璃珠现在都在妳家?」
「嗯,前些日子,买了鱼儿、鱼缸,全放在里面了。」
他蹙眉,「我记得还有一支镶了钻石的笔?」
她的脸更红了,「那不是钻石,那是石头赏,呃--那是一家珠宝银楼,它可能在做什么噱头吧,很像赠品的,因为我只付了一元价。」
他蹙眉。这太不可思议了,那支笔身的钻石跟那批失窃的钻石明明是同等级、颗颗都有五十八个刻面,仅以一元出售?
「叩叩。」轻轻的敲门声陡起,接着,门小心翼翼的被打开,门后站着的是一脸泪水的苏美,还有一脸愧疚的小蔡,一见到丁亮颖,苏美哭得更伤心了。
丁亮颖看着苏美跑过来,还紧握住她的手,她连忙安慰,「我没事了,只是倒楣的被捅了一下而已。」
「哇」地一声,她哭得更大声,「对不起……对不起……妳都这样了,我还……我还……」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不是跟妳说我没事了?」
苏美泪汪汪的看着站在一旁的阙嘉伦,「你--你没跟她说吗?」
他摇头。
她咬着下唇,边拭泪水,「我看了新闻知道妳受伤了……刚刚我一直要找妳说的时候,阙嘉伦说妳在睡不可以吵妳,但我真的好难过,房子……房子被烧掉了……没有人受伤……可是……房东还有邻居都要我们赔钱,那当然与妳无关,可我一人真的赔不起,还有小蔡……他也是个穷光蛋……我要怎么办呢?呜呜呜……我们什么都没有了,火太大了,亮颖……我只来得及抱走妳的新鱼缸,什么都来不及救……呜呜……」
「别哭了,都是我的错。」小蔡将她拥在怀里,愧疚的看着床上一脸震惊的丁亮颖,「真的都是我的错,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丁亮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震撼太大了。
「这件事我会派人处理,你们先回去,亮颖才能休息。」阙嘉伦不起逐客令。
苏美倒是听出了一点希望,她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会请律师过去处理相关问题,至于那一个鱼缸--」他思索着,丁亮颖说的是不是实话,关键就在此。「她会在这儿休养几天,妳就拿过来陪陪她。」
「好,好。」她喜极而泣。太好了,认识有钱的男友就是这么好,天大的问题他都能扛下来,她微笑的看着丁亮颖,「那我们先走了。」
丁亮颖勉强的挤出笑容,见两人一离开,她随即对着阙嘉伦道:「不需要你帮忙的--」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妳赔得起?当然,如果向妳父母开口就没问题了。」
「我不会向他们开口的,我欠他们--尤其是我妈太多了。」话语一歇,她的神情同时黯淡下来。
「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她连忙摇头,看看这间顶级的豪华病房,「这样的病房我也住不起,换一间普通病房吧。」
「医药费我会负责,妳好好休养,等会儿,护士会送餐点进来给妳。」他再看了她一会儿后转身往外定去,他得好好的跟两个挚友谈一谈。
「阙嘉伦--」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欲言又止的丁亮颖。
「谢谢!」她轻声道谢。
他勾起嘴角一笑,关上房门。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阙嘉伦离开医院后,直接开车前往公司,一到办公室,就看到另两位好友正无精打采的在办公室里猛打呵欠,折腾一夜后,两人想睡又睡不着,他们推敲昨夜的小偷肯定是罗坦克林带领的窃盗集团,而今早的报纸也已刊登昨晚的大事,强调偷儿手法高强俐落,全无留下线索……
他们虽然知道小偷是谁,却不能说,这一说,只会把自己都咬出来。
「振作起精神,我有一件事要跟你们说。」阙嘉伦将办公室门锁上,拉下百叶窗后,将丁亮颖跟警方,还有他的谈话迅速转述。
两人听了是目瞪口呆。
「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我有预感,甚至是直觉,我们找错人了。」阙嘉伦只觉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