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臭……好臭……好想睡觉……我还要喝酒……不,我想我喝不下了……」她先开口说话,语无伦次,眼中安泽崴的身影非常模糊地交迭着,让她认不出他是谁。「嗯……你、你是谁?你要陪我喝酒吗?好啊,来啊,来陪我喝酒……」
她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仰着苍白的狼狈小脸,望着安泽崴,却依旧没认出他是谁。
胸口的火气瞬间爆开来,安泽崴火大地上前拽住她的右手臂。「该死的女人!我看妳需要的不是热茶醒酒,而是一盆冷水。」
说着,他将她拉进淋浴间,伸手按开冷水键,冷冰冰的水就从上方的圆盘出水孔洒下来,将两个人都淋得一身湿透。
「啊~~好冷~~」夏渼抱头尖叫。
「妳别想躲!」安泽崴寒着脸,将她躲着的小脸捧高,让冷水直接落在她的脸颊上,逼她非清醒过来不可。
经过一阵尖叫挣扎,夏渼终于清醒了,她浑身湿透狼狈地靠在墙上,急喘着气,一双微红的美眸瞪视着和她一样浑身湿答答,但脸色却显得相当难看的安泽崴。
「安泽崴?你怎么会在这里?」讶异地问,她看着他再看看自己。「你干么把我淋到湿透?我得罪你了吗?你很可恶耶,我今天会被导演骂都是因为你造成的,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却这样整我?」
可能体内的酒精还没全退吧,小嘴突然爆出愤怒的声音来,今天一肚子的委屈在见到他之后,尽数吐了出来。
「哼,妳以为先发制人就赢了吗?」安泽崴眼角抽动两下。「我告诉妳,我安泽崴不吃女人这一套!妳要要脾气尽管耍,我可没空理妳。」
将她逼醒了,安泽崴恶劣的心情却没因此好转,而且在面对她的指责后,他唯一的想法是,他绝不容许她爬到他头顶上来撒野!
以前,他没容许过任何一个女人如此;现在,就算她是他想维持感情的亲密女伴,他也不允许!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
走进他的房间内,反手用力将房门关上,喀哒落了锁,安泽崴表明了不让她踏进他的卧房。
「安泽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夏渼茫然地走出浴室外,红着眼眶望向那扇不欢迎她的房门,一股委屈情绪翻上心口,她抿着美丽的菱唇、皱着细致的眉心,一滴滴豆大的泪珠突然滚下了颊腮。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今天一整天她已经够委屈了,结果呢?被导演痛骂一顿还不够,还得受这家伙的气?!
她很气,一股股不断涌上来的委屈和怒气,让她蹲在沙发边低声哭了起来,她很想马上离开这边,但是浑身湿透的衣服却让她没办法这样狼狈走掉。
所以她只好暂时在这里窝到天亮,等到早上她的衣服大概也干了吧?到时候她一定马上离开,绝不在这边多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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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泽崴失眠了一整晚,直到清晨六点钟踏出房门外,他看到的情形是--夏渼像只小猫一样趴在沙发旁熟睡着。
裸着上身仅穿睡裤的他,踩着无声的步履靠近她,然后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一双情绪复杂的黑眸盯着那泪痕斑斑的粉颊看。
她痛哭了很久很久,而关在房内的他,则被她的哭声给折磨得入不了眠。
好不容易等她停止了哭泣,他在确定她可能陷入熟睡状态时,才打开房门走到客厅。
其实他硬了心不让她进房,实在是因为太气她失踪整晚,还约了朋友去喝酒却故意不接他电话,这是给她的一个警告和处罚。
躺在房内那个他们曾经共眠无数次的床上,他经过两个小时的沈淀,胸口的怒气虽然还没全消,但也因为舍不得她可怜兮兮地湿着身子窝在客厅里,只好踏出房间来看看,趁她熟睡时抱她进房。
将她轻轻地摆在他们曾经温存过无数次的床上,他亲手替她脱掉了已经半干的衣服和贴身衣物,拿来一件他的罩衫套住令他心跳加速的性感娇躯。
现在,他还不打算原谅她的任性,所以他不会让自己失控碰她。
除非她为自己昨晚搞失踪的事情道歉,并且发誓不会再让同样的情形发生,挑战他的耐性和怒气,否则他绝不会再碰她。
一切换妥后,他伸手拉来薄被替她盖上。
在床边伫足了许久,最后他选择掉头走开,把这间房间让给她。
他走进更衣问内换上了西装,拿起他的公事包,在清晨六点半离开住处,驱车前往公司,离开前还不忘将房间那扇落地窗的窗幔拉开来。
走出房间,他在门口又顿了下,回头瞥了床上那微隆起的身影一眼,然后转身关上房门。
在上班时间还没到之前,他可以在办公室后方的小套房内补个眠。
一个人静静睡个觉。
第九章
刺眼的阳光,让夏渼不得不张开眼睛。
抓着柔软的丝被翻个身,白皙的手臂从被单探出来遮在眼睛上方,希望能稍稍挡去阳光照射的不适感:但那效果仅有一点点,她还是因为阳光的关系,让刚接触光线的眼睛觉得不太舒服。
好不容易她适应了光线,才放下手臂,一双美目瞪着熟悉的天花板看。
这是安泽崴的房间,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瞬间,强烈的茫然感突袭着夏渼。
昨天……应该说是凌晨,就在几个小时前,安泽崴还拒绝她进房,把浑身湿透的她丢在客厅,就连她伤心委屈的哭了很久,他都不理不睬的呀!他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下理她,那干么还趁她睡着时抱她进房间内,还替她换了衣服?
个性单纯的夏渼,抓着被单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依然想不透安泽崴为何会这么做。
但是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多想,因为经过了昨晚的争执,还有安泽崴得知她受委屈后还要欺负她的恶劣态度,让她和安泽崴之间的这段恋情出现了更强烈的不确定感。
该是她好好想想这段感情有没有必要继续走下去的时候了。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安泽崴,要她离开安泽崴的身边是种痛苦的决定,但既然安泽崴的态度让她心冷,而他会出现这样的态度,应该也代表着他对这段感情腻了,才会这么做……应该是这样的,没错吧?
夏渼单方面认为安泽崴昨晚的态度是因为不再爱她的缘故,单薄的粉肩一垮,神情是泄气又茫然。
茫然的掀被下了床,茫然的将地板上那些几乎干了的衣服拾起,拿到更衣室里换上。
再回到房间,她手上多了个精品店的大纸袋,她将摆在安泽崴这边的一些私人用品,还有手机的充电器和备用电池一一收起,通通都装进袋子里,然后带着一颗茫然又受伤的心,她把安泽崴给她的房子磁卡搁在玄关的柜子上,关上门离开。
她这么做,安泽崴应该就清楚她决定分手的意图了吧?
不知他会高兴还是生气?!
算了,不要再想他了,她必须学着不再在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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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下来,安泽崴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的忙碌程度绝对让他没有空档去想别的事,但是不管是在财务会议上,还是和主管讨论重要企划,或是在和某位大客户的饭局上,他都在等着夏渼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