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是他做人太成功了还是怎的,总之,曾经交往过的女人会来找他,十成十是遇上麻烦。
要说桃桂心里没有泛酸是骗人的,但她仅是微微撇开脸,不敢不客气地直盯着那对相拥的男女。
事实是这般明显,她想假装没看见都不可能。他是这么受女人欢迎的男人,而她,只是个平凡到不行的胖女人,怎敢妄想将他绑在身边?只怕心力交瘁都难以达成,不如看清现状,对彼此都是种解脱。
「允尧,我……」月眉深吸口气,张口正想将满肚子怨气倾泄而出,却不经意地发现蔡桃桂的存在--毕竟那女人「面积」有点过大,要不发现挺难,她立即紧急煞车。「呃……你有客人啊?」
天啊!她可以在屈允尧面前丢脸,却没办法在不认识的女人面前丢脸,那太难堪了!
「她是我……」
「没关系,你们谈,别介意我的存在,我会自动消失。」扯开僵硬的笑,桃桂拉起自己的中型皮箱,决定自己找房间落脚。
「等一下!」不假思索地丢下那个叫做月眉的女人,屈允尧反手抓住桃桂的手腕,压低声音说:「到我房里睡。」
「我不……」桃桂心口一提,怎么这男人就是不懂?
「我睡书房或客厅都可以,但妳的身体不同一般状况,我不允许妳睡不安稳。」他霸道的宛如发布重要命令。
微咬下唇,桃桂的眼凝着他,在透析他眸心的认真,她终于只有点头的分。
「乖,快去睡了。」等他将月眉搞定后,也该休息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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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允尧的房间很宽敞,床很软、很大,睡起来很舒服,但桃桂翻来覆去的就是无法入眠。
在第一百零八次的翻身后,桃桂索性爬坐而起,懊恼地将黑发抓得乱七八槽。
见鬼了!她一向沾床就睡,何时遇上睡不着的状况?今天却活生生的发生了,难不成她有认床的习性,却连自己都不曾发现?!
真是太诡异了!
烦躁的在房里走来踱去,桃桂倾身贴住门板,在没听见外头有任何声响之后,决定走出房门「探险」,即使到厨房倒杯牛奶喝也好--在回到他家的途中,他曾停下车到便利商店买牛奶,她知道的。
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她蓄意放缓脚步,没敢「招摇」地走出房间,
客厅的灯已熄,她是不晓得那位月眉小姐是不是已经离开,但至少整个氛围是静谧而安宁的,这让她安心不少。
借着透过窗户投射而进的微弱月光,她摸索地越过客厅,往厨房的方向前进,脚尖却在不注意之间撞到桌角,令她吃疼地轻吟出声--
「谁?」几乎是同时,沙发上有了动静,一道黑影如黑豹般快速移动到她身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便已攫住她的手臂。
「是我!」相较于他的敏捷,桃桂是紧张得莫名其妙,深怕他以为自己是闯空门的小偷,连忙出声表态。
「桃桂?」拧开就在她身侧的电灯开关,屈允尧的惊讶与她不相上下。「妳不好好睡觉,爬起来干么?」
「我有点……该说是失眠吧?想起来喝点牛奶,看会不会好睡一点。」哎,这种情况她也很难形容,心情有点乱,感觉有点浮躁,再来就是睡不着觉,称之为失眠应该不为过才对。「对不起,我吵到你了。」
「没的事。」将她拉到沙发落坐,他自个儿倒是步入厨房。「等等,微波一下再喝会比较好睡。」
桃桂不安分地站了起来。「我自己来就可以……」
「坐下!」投来一记严厉的眸光,成功地将桃桂「逼」回位子上。「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桃桂却无法否认,有人服务的感觉真好。
「别说傻话。」将马克杯放进微波炉里,他信步走回客厅。「我以为孕妇较容易疲累,应该很快就进入熟睡;是床不好睡吗?明天我就换张床。」
「不,很舒适,真的。」桃桂连忙摇手摆脑,赶紧澄清。「可能是有点饿啦,等等喝过牛奶应该就好了。」
「嗯。」他轻应一声。
吊诡的,双方似乎都不知该怎么延续话题,偌大的客厅瞬时陷入僵凝。
「嗯……那位小姐的事解决了?」哎哎哎,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是人家的私事,她问这么多做啥?话一脱口,桃桂就后悔了,但声音发出去就收不回来,她懊牺地拧起眉心。
「遇上坏男人,被骗了点钱和感情,哭一哭就没事了。」现在的女人不似传统社会的女人那般柔弱,遇上倒楣事适度发泄过后,很快便认清现实回复平静。
「是喔?真可怜。」桃桂的软心肠又发作了,没来由地浅叹一口。「我想她的心情一定很槽,你应该多陪陪她的。」
屈允尧的黑瞳闪过一抹幽光。
「与其陪她,我应该多陪妳一点。」她才是他目前最重视的女人,偏偏这傻女人只会替别人想,全然没想到自己。
「我?」桃桂微愣,双颊陡地赧红。「你不用太在意我啦,我独立惯了,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他的眼角抽搐了下,凝着她的眼眨都没眨。「难道妳都不需要人陪?」
女人总希望被在乎、被关心,少了这些似乎就没了安全感似的,为什么她就非得特立独行,跟别的女人如此不同?
「呃,这该怎么回答才好?」她傻傻地瞪住他。「人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有人陪吧?难免会有些独处的时刻……」
「妳不想妳的男人时时刻刻陪在妳身边?」
两人的眼波在空中交会,隐隐有种纠缠的错觉。
「哎呀,我哪来什么男人?」她尴尬地撇开脸,硬是逼自己挤出一抹笑。
「别躲!」她想逃,他偏不如她愿,居高俯身攫住她的下巴,硬是霸道地闯进她的眼界。「我就是妳的男人,为什么妳老是不肯承认?」
如果连肌肤之亲部不能算数,他都不晓得何种状态下,才能让她认清这个事实。
桃桂眨眨眼,闪躲地垂下眼睑。「我说过,那是个意外……」
「该死的意外!」他的眼闪过一丝狠戾,说不出那句话之所以揪紧他心脏的理由。「我要说它不是意外,它就不是意外,妳懂吗?」他几乎要咆哮了。
「它是意外,而且是我自己造成的。」她忘不了是自己主动求欢,面他只是被动地接受她的诱惑,合该自己要承担后果,她不会后悔。「你一点都不需要感到内疚,真的。」
天杀的内疚!他还来不及发作,微波炉便适时地「当」了声,及时拉回他的理智。
愤愤地冲进厨房拿出马克杯,他顺手抓了副防烫手套,一并交到她手上。「小心点,别烫着了。」
「谢谢。」桃桂感动地接过手,朝冒着烟的牛奶轻吹。
「别对我说那两个字。」他气闷,却找不到自己生气的理由,更闷。
「嗯?」这很正常,是一般礼貌,她不懂他为何要求自己别对他说谢字。
烦躁地扒扒黑发,他从不曾像现在这般自我厌恶。「快喝,不然等一下又凉了。」
她还能说什么呢?当然只有乖乖听话的分。
僵凝好些时刻,就在她杯里的牛奶快见底的时候,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月眉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喔。」跟她猜臆的相去不远,她明了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