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乐乐,妳该替我高兴啊!」
蔡桃桂愉快地诉说着自己心情的转变,由一开始的惶恐,继而接受,然后成为欣喜,细细向乐乐道来。
「可是这样妳太委屈了!」一个女人养个孩子是多么辛苦的事啊!怎可让播种的男人「逍遥法外」?
「妳说!是哪个男人的种?」
「乐乐!」桃桂惊惶地瞪大眼,没想到她会将问题转到这上头。
「妳不会跟我说妳是『自体受孕』吧?天底下没这么荒谬的事,妳给我从实招来!」乐乐抓狂了,抓着桃桂的手逼问道。
「别问了乐乐,我不会说的。」那真的是个意外,他当然不会预期到突然冒出个小生命,她并不想增加他的困扰。
「为什么?他既然有胆子做,就该负这个责任,为什么要让他好过?」乐乐急躁地起身定来走去,完全无法理解桃桂的想法。
「总而言之,我不想再听到这个问题。」桃桂难得地板起脸,这是她头一回拒绝乐乐的要求,即使只是一个名字,她都吝于开口。
「蔡~~桃~~桂?!」乐乐惊愕之下,忍无可忍地吼道。
她从没见过这样固执的桃桂,从认识到现在都不曾有过,或许她该庆幸桃桂还算有点自己的主见,但这情况也未免坚持得太不定时候?让她不禁产生想掐死桃桂的冲动。
「不管妳再怎么生气,我都不会说的。」再叹一口,桃桂还真不习惯这样的自己。她知道每回乐乐气恼她时,都会连名带姓地唤她,可她就是不说,乐乐也拿她无可奈何吧?
乐乐简直无法置信。「那个人值得妳这么维护他吗?」或者该说,那个男人在桃桂的心目中如此特别,重要到连这种状况都不愿将他「供」出来,这中间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凡响啊!
抬头看向店外,桃桂的眼透着迷蒙。「我不是维护他,只是……不想造成他的困扰而已。」
「见鬼的困扰!」乐乐像只烦躁的母狮咆哮连连。「他一时快活,造成的是妳一辈子的负担,妳竟然还处处替他着想?!」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要是每个女人都像桃桂这样,那男人不就快活呆了、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下流的底限,简直教人无法原谅!
不行,她绝不会就此坐视不管,非得揪出那个坏男人不可!
着想吗?桃桂因这个可能而怔愣了。
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却全然入不了桃桂的眼,她怔忡地分析自己的心态--
或许她只是自私地想拥有」点只属于他和自己的牵系,纯粹的自私啊!也因为这点自私,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除了不想增加他的困扰之外,更不想他因此跟她抢这个孩子。
既然老妈做得到独自扶养她长大,那么她也可以!
悄悄地将手摆到肚子上,她浅浅地扬起一抹笑。
但愿孩子是他的缩小版,那般漂亮、耀眼,就像他随时在自己身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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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乐乐的决心下得重。心里也有了怀疑的对象,但问题是她和那个桃花眼男半点交情都没有,这么贸贸然地跑去找他兴师问罪显得太唐突,况且万一他打死不认怎办?只怕她这一去只会「打草惊蛇」,因此不得不另觅他法。
可要另觅他法,她又没什么太好的法子,只得派出亲亲男友吕宗翰「担纲演出」,谁教那两个男人那么熟。
「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刚结束冗长的公司会议,屈允尧匆匆赶到和吕宗翰相约的PUB,神色看来有丝疲累。
「没什么,只想问问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扯开无害的笑,吕宗翰耸了下肩。
「少来,你大少爷会这么清闲?」兀自拉开椅子坐下,屈允尧摆明了不信他的说辞。「无事不登三宝殴,说吧,有何贵干?」
吕宗翰挑眉笑道:「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有事?」
「你以为我会蠢到以为你找我来培养感情?」屈允尧嗤笑一声,弹了下手指招来侍者点酒。
「你这么说也未免太无情了吧?」待侍者走后,吕宗翰才凉凉地回应。
「难不成你真是找我来培养感情?」屈允尧啧啧出声,轻佻地以手臂搭上他的肩。「没道理啊,难不成是你的『恰北北』小姐不能满足你,才让你将注意力转到我身上?」不敢置信地瞠大眼,他猛地倾身向后。
「你干么?」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嘛!彷佛他身上有病毒似的。
「嘿,我可不来同性那一套。」嫌恶地撤擞嘴,屈允尧持续叨念着。「你要真想,就去找汉威或岳军,再不然大狮也行,就是别把脑筋动到我身上。」
为了避开这「菊花劫」,连其余一干好友全拖下水也无所谓。
「你够了喔你,还真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吕宗翰又好气又好笑,待侍者送上酒又离开之后斥道。
「谁晓得你受了什么刺激。」拿起酒杯就口,屈允尧还念着呢!
「是啊,我这阵子可说是受尽刺激。」夸张地叹了口气,吕宗翰顿时感叹起来。
「干么?你家那『恰查某』不理你喔?」就说嘛!没事找他喝酒,肯定有鬼!
「不是,是她太在意我才头痛。」继续愁着脸,吕宗翰显然苦恼至极。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在意你还头痛?!万一她不在意你,你才应该要头痛吧?」
哪像他,长这么大没让人这么忽略过,偏偏……哎,他的忧郁并不比身边这家伙少啊!
「不是你想的那种在意,她是在我耳边唠叨,像只机关枪『哒哒哒』不停扫射。」觑着他郁闷的侧脸,吕宗翰颇感玩味地转动手上的酒杯。
「那就把耳朵掏干净,谁教你要找个碎嘴的女人。」他屈允尧可是没半点同情心,言下之意就是他、活、该!
「最让我受不了的,她唠叨的不是她自个儿的事,而是她那合伙人桃桂……」他倒要瞧瞧这桃花眼的家伙还能老神在在,坐得四平八稳吗?
心下一凛,举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屈允尧的桃花眼瞇了起来。「别人的事管那么多做什么?」他凉凉地应了句,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轻悸。
「桃桂可不是别人,是乐乐的合伙人耶!」意思就是,他也很无奈咩,只得忍受乐乐的炮轰。「到底是不是兄弟?我这么闷,你就不能听我诉诉苦吗?」
他长吁短叹,好不忧郁。
「……你说吧,我喝我的酒。」闭了闭眼,或许「她」需要什么帮助也说不定,听听又何妨?
猛地拍了拍屈允尧的肩。「啊哈!不愧是好哥儿们!」老实说,吕宗翰直到此刻还无法感受到乐乐所言,这家伙跟桃桂会有什么牵扯?毕竟他任何表示都没有,脸上也看不出任何不寻常的地方,乐乐恐怕是猜错了。
「要说就说,哪那么恶心?」撇撇嘴,屈允尧不耐烦极了。
哎呀呀!有人沈不住气了说,再不导入主题,恐怕有人就要走人了。「哎~~这事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屈允尧站了起来。「不说拉倒!」顶多他自个儿去查个清楚。
「嘿,稍安勿躁啊!」无奈地拉住他,吕宗翰不再迂回,直说了。「桃桂怀孕了,乐乐问不出小孩是谁的种,所以三天两头在我耳边唠叨……」
怀孕了?!
这三个字像打雷般在屈允尧的脑子里弹跳,自从接收这个讯息之后,吕宗翰接下来的任何叨念全没进入他的耳,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似的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