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挣则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动也不敢动地僵坐在原位,她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指尖轻抚过她的左颊,诱人的气息轻吐在她的耳畔,让她不由得心神微微一荡……
"啊--"她忽地发出一声痛呼。
"怎么了?"他看着她难受的表情,"我弄痛你了吗?"他紧张地察看她戴上耳环的耳垂。
"不……不是,是我的脚抽筋了。"都怪她太紧张了,坐得那么僵硬,才会发生这种丢脸的状况。
"这只脚?"
"嗯。"她的小脸皱成一团,显然是很痛。
他不假思索地屈膝蹲下,抬起她痉挛的腿搁实在自己的膝上轻轻地按摩,"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轻一点……"痛死人了啦!
神出更加放轻了手劲,"这样呢?"
"嗯。"好一些了。
为什么她老是在他的面前出糗?她的脸几乎火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那个……"他搜寻着适当的字眼来表达他的意思,"你和神工谈完了?"
"谈完了。"忆及神工那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笑。
把她的笑容误解读为幸福,他的心底怅然若失,"神工他喜欢你,对吧?"看来他得努力接受这项事实了。
"他是这么说没错,只是--"
"那很好啊!神工他是个优秀、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你和他在一起会幸福的。"他言不由衷。
他的话字字像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她的心,"玉皇,你……真的这样认为?"
她本想解释清楚,一切都只是误会一场,看来说什么都是多余。
"当然……"不好。
但是,他怎么能破坏神工的幸福?
"我懂了。"她原先洋溢着光彩的眸子黯淡下来,有气无力地低喃。
"早安,玉皇。"神差把盛着丰盛早点的陶瓷圆盘摆放到神出面前的同时,不忘送上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咖啡。,
相处久了,彼此的习性都了若指掌。
"早。"神出落坐之际,眼神不经意地掠过低头只啖着早餐的神工。
除了话不多外,他真的是个万中选一的好对象,风挣和他在一起会幸福的……
但,什么他的心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感受到他关切的目光,神工更加不愿抬起头来。
他也是受害者,只希望玉皇可以高抬贵手,念在他是被迫出来"横刀夺爱"的,别找他算帐啊。
"风挣她还在睡吗?"神差起身离席。"我去叫她起床。"
别走。神工在内心恳求。
静默了片刻,神出终于开口打破沉默,"神工,你喜欢风挣的事我听神差说了。"他说不出祝福的话。
神工仰起无辜的俊脸,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还是趁早说清楚较好。"玉皇,这个……"
"你会爱她一辈子吧?"'至少,他信得过神工的为人。
他会试着调适心情的,不论有多么痛苦。
"爱她一辈子?"他震愕得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刀叉。
"别让她伤心。"他希望她能幸福快乐。
"别让她伤心?"匡当!神工手中的刀叉落人陶瓷盘中,发出不小的声响。
再不赶紧把实情全盘托出,他准会被大卸八块。
他举起双手,"玉皇,你先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
神出不置可否,却没再开口说话。
"所有的事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神差为了留下风挣而想出来的馊主意,我根本就没有喜欢上她,所以更不可能爱她一辈子。"他一口气把事情说完。
神出皱眉,俊脸上尽是诧异,"这一切都是神差的主意?"
"对。"
"那--你不爱风挣了?"他还在慢慢消化中。
"当然。"神工毫不迟疑。
原来这一切都是神差摆的乌龙!"风挣她知道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松了一口气。
"她一眼就识破了。"'她又不像神差那般粗线条。
那她为什么没对他解释清楚?他竟然还跟她说了神工是很好的人选之类的话……
她不会误会他想撮合他们吧?
"玉皇,不好了!"神差神色慌张地自长廊的另一端跑来。
"怎么回事?"和风挣有关吗?
"风挣她--走了!"
第十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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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出蹙着眉,郁闷地在房间来回踱步着,他的脑海中盘旋着、心中惦记着的,都是风挣那巧笑倩兮的模样,让人想细心呵护的娇弱身影。
她会去哪里?
其实,要找到她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他该跟她说什么?问她愿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烦躁地伸手爬过发际,他仍在和自己做无意义的拉锯战。
他从没对任何女人动过心,不曾有过经验,一向沉稳的心大乱,如麻的思绪不知从何理起。
若是她拒绝了,他该如何自处?
"该死!"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地低咒了声。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感情的事这般棘手。
自他接掌天堂风云至今,他都不曾感到如此慌乱无措.没想到单单只是感情一事就完全让他乱了分寸。
"玉皇,我有风挣的消息。"耳环式耳机里传来神工冷静的声音。
"她在哪里?"他尽可能地让语气听来和平常无异。
"她在哪里我不清楚,不过,她搭今晚九点的飞机飞往瑞士。"他淡淡地回报。
今晚九点?神出眉头的皱褶更深了。"我知道了。"
她就这样挥挥衣袖,毫无挂碍的离开吗?
"玉皇,风挣这一走,或许就真的从此走出你的生命,这是你要的?"他的口吻不愠不火,却有极大的威力。
错过所爱,往往会后悔一辈子。
神出的心猛地一震,他真要放任她就此离开,走出他的生命吗?
"我会仔细想想的。"神工的关切让他惊诧,他一向不爱插手过问别人的私事,即使是朝夕相处的伙伴。
才坐进沙发里,他旋即又躁闷地起身,时间在他的踯躅中慢慢流逝。
他喜欢风挣是不争的事实,他也不想否认,只是她对他……是否也有相同的情感?
他不确定。
"玉皇,我查出杜保云事件的幕后主使者了。"鬼使得意的声音自耳机内传出。"要怎么处置他?"
他的脑中一片混乱,此刻根本无暇思考其他的事,"你处置就行了,别让他再找风挣的麻烦。"
"成!"再过几天就是那个人的六十大寿,他会精心策划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惊喜。
"还有事?"他注意到鬼使尚未中断通讯。
"你在家?"鬼使不确定地问。
神出没有回答。
"神工没告诉你吗?风挣搭今晚九点的飞机前往瑞士。"他是故意提起的,真没想到玉皇听到这个消息还能沉得住气!
"这我知道。"有股无以名状的难受悄悄蔓延。
"你要让她走?"就玉皇关心她的程度而言,不该是如此的结果。
神工喜欢风挣的误会既已解开,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莫非要我强行将她留下?"神出的心底有个声音在附和。
"没有开口留人,又怎么知道她不想留下来!"鬼使的声音里有一丝吊诡,"那一天你受伤,她哭得浙沥哗啦是为谁?"不像他,就算死在路旁都没人关心……除了神差。
她的泪让他心疼。
"等她上飞机就来不及了。"他提醒,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