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来是卖命的啊!”晋元看了几眼,点点头。
阿汉不解,转过头看着晋元,脸上就写着一个大问号。“摊贩不就是以卖东西为生,那他的主打商品是算命,不就可以简称为卖命!”
“呵,歪理!”
“那你有没有算过命?”晋元问。
“我没有,不过我妈帮我算过。”
“喔,就是他吗?准吗?”
“不知道,不过我妈叫我别来找他。”
“是喔,那……那他应该是很准,你妈有事情瞒着你。”
“呵,真是败给你了!”跟晋元在一起,阿汉苦笑的机会远比真的开心的笑还多。
“难道不是这样吗?要不然你妈……”
“走、走、走!你把他吵醒了……”阿汉催促着晋元,眼看那位老公公就快抬起头来。
“等一下,他好可怜,都没有生意。”
“喂,走啦。”阿汉急了,拉着晋元,他应该是想起妈妈告诫的话,所以一刻也待不住: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阿汉,等一下啦,就算是帮助他嘛!那我请他帮我算算看,明年我可不可以考上国立大学!”
晋元挣脱阿汉,不过阿汉似乎有点不耐烦。“夏晋元,要上国立大学,用功一点就可以了!算什么算!”
“小兄弟,来来,不准不算你任何银两。”
两个人拉扯间真的把老公公给吵醒了,老公公眯着眼,看着兴致勃勃的晋元,也许,这是他今天第一笔生意吧。
“阿汉你看,不准不用钱耶!”晋元更兴奋了。
“随便你,我不算。”这样的大热天,阿汉却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好啦,那你在旁边等我总可以吧?!”晋元拉住阿汉,半哀求着。
“小兄弟,坐!”老公公指着盖满灰尘的长板凳,晋元抽出面纸稍微擦拭一下,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阿汉一起坐了下来。
“老公公,你是怎么个算法?测字呢?还是姓名学?还是你会看手相啊?”
“呵呵!别急、别急,我说了,不准不收你任何银两……”老公公推了脸上那一副小的不能再小的眼镜,看起来颇像是民初的古董。
“我想问明年我可不可以考上国立大学?”晋元早已迫不及待开口了。
“这位小兄弟是不是这里人?”老公公的头转向阿汉。
“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你如何算出来的?”
“呵呵!这不用算,只是用常理推算。”
“常理推算?”晋元表情很讶异,同时阿汉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一点好奇心。
“这条小路通往山上的桂花园,如果不是有熟人带路,没有人会走这条路下来。再者,你们没有交通工具,如果不是有人住在这里,岂能走路上山?”
“喔,那……那为什么不猜我是当地人,你怎么知道是他?”
“呵呵!这更好推算了,你长的白白净净,刚才又拿厕纸擦拭板凳,山上小孩是不会这么拘小节的……”
“喔!所以你不是会算命,你只是逻辑能力比较强!”晋元可是很少佩服人的,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老头子。
“年轻人,那你来逻辑逻辑我,看我为何在这里?又为何摆下这个摊子?”
“嗯……你身边没有交通工具,可见你也是这里人,平常走路上班。会摆下这个摊子,是因为……因为你无法下田工作,刚好年轻的时候又修过逻辑学,所以……”
“呵呵!你是聪明,只不过……”
老公公又笑了,只要他开口,每次都会笑,夏晋元根本不知道他的笑是为了什么,好担心他是笑自己笨。
“只是什么?只是你还比我聪明?”晋元不甘示弱。
“呵呵,来!把你的出生时辰写下来,我来看看你的智慧缘……”老公公推过来一张小红纸,就搁在晋元的手边,“阿汉,生辰八字可以给别人吗?”晋元转头悄悄地跟阿汉说着,从小就听说生辰八字是不可以随便给人的,要不然就会有坏人捏小草人跟你下诅咒。
“小兄弟,你别动!”老公公开口喊住晋元。
“我……怎么了?”
“你先别动,让我仔细瞧瞧!”
“喂!做什么?”晋元脸还面向着阿汉,一动也不也动,突然,老公公伸手摸着晋元的耳朵,吓了晋元好一大跳。
“小兄弟,你右耳后面……那一块是胎记吗?”
“嗯。”晋元拉着自己耳朵,觉得自己好像被侵犯了,耳朵这么敏感,没有人会这样摸自己耳朵的。
“你的生辰八字不用写了,我已经知道。如果我说错,你可以转身离开……”老公公好有自信,晋元跟阿汉都愣住了。
“你知道我的出生年月日?就因为这块胎记?”晋元手还没离开耳朵,从小到大从没想过因为这块胎记,会带给自己这么大的震撼。
“我可以知道你的出生月日,至于年……我是无法从胎记上判断出来。”
“那……”晋元转头看着阿汉,是说该相信他呢?还是他只是故弄玄虚?可是看老公公他言之凿凿,还真有股威信。
“阿汉,你信吗?”
“他都还没猜出来,我当然不信。”
“可是他……看来似乎很有自信……”
“看你自己,还想继续吗?”
“如果他猜错,我们马上就走。”
“那猜对呢?”
“三百六十五分之一耶!要猜对很难吧?”
“如果他真的猜对,你……不会吓晕过去吧。”
“我喔……如果他真的猜出来……对了,阿汉,我们刚刚聊天没泄漏我的生日吧?”
“没有。”
“好吧,就让他猜,如果他猜对,我就喊他土地公!”
两个人在老公公眼前咬耳朵咬了好一会儿,不过老公公倒也没催促他们,只是静静的低着头翻阅着一本破旧的书,那应该就是他赖以维生的武功秘笈吧。
“老公公,你说吧,你自己说的喔,如果猜错,我们转身就走,你不能有任何理由……”
“我又不是贪图你们那几块钱,帮人看命,只是想为大家趋吉避凶,信不信,你自己斟酌斟酌。”
“好,那你可以算了,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晋元心里很挣扎,如果他说错,他会很心疼眼前这个老公公,这把年纪还用这种伎俩在这里骗人,那……万一他猜对了,他……是神仙吗?三百六十五分之一耶!“你看吧!”老公公把刚刚推给晋元的那张小纸条又推了过来。
“在里面?”
“阿汉你帮我看!我……会紧张。”
“我不知道你生日。”
“九月。”晋元拉过阿汉的耳朵,很小声、很小声地说着,当然不能让老公公听见,万一他说要重写。
“好,如果连月份都不对,那就不用再看了。”
晋元撇过头,而阿汉刚是迅速地翻开了那张纸,看来阿汉很不以为意,一点也不紧张。
“走!”阿汉把板凳往后挪开,拉起了晋元。
“怎么了?”
“可以走了!”
“错了吗?”晋元有股失落感,他下意识里是很相信眼前这位老公公的。
“我说过我妈叫我别来的。”
“给我!”晋元不死心,他想亲眼看看那张纸条。
“不用了,错就错了。”阿汉推着晋元,催促着他。
“可是……阿汉你不觉得,即使猜错,也要问问他看为什么耳朵有胎记,要猜这个日期?”
“知道一个错误的推测,那又怎样?”
“他猜几月?”
“跟你的九月八竿子打不着!”
“你确定没有看错?”
到现在晋元还不死心。
“你要看自己看,看完总可以走了吧?”阿汉把揉成一团的红色纸条入在晋元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