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裴裴的表情既尴尬又僵硬,心情更是错综复杂、五味杂陈。她早知道葛娜是邢放之的女朋友,他们有亲吻、爱抚的动作也属平常,她根本不需要觉得讶异。
可是当她目睹这样的景象,一颗心却像被大石头狠狠压住似的,她的五官、四肢也越发僵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她知道自己该说些话来化解眼前尴尬的场面。毕竟,放之哥对她从来没有任何表示,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单相思罢了!
“我送……便当来给放之哥吃。”虞裴裴努力挤出笑容,虚弱的说。
听著自己的声音,虞裴裴觉得那声音好遥远、好陌生。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没有闯进来,没有看到这一切,不需要面对残酷的事实。
“便当?”葛娜站起身,迳自取过虞裴裴手中的袋子,无礼的打开便当盒,想看虞裴裴到底耍什么把戏?
“小笼包、清蒸鳕鱼、咖哩鸡、炒空心菜?”葛娜每打开一个盒子,就大声嚷嚷里面的菜色。
等她全部看完后,葛娜满脸不屑的将便当盒丢在桌上。
“哈哈哈——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状况?放之可是‘微司特’的总裁,全台十大企业耶!你带这种穷人吃的东西给他,不怕笑掉人家大牙?”
“东西好吃就好,哪有分穷人吃或是有钱人吃?”听到葛娜如此狂妄的批评,虞裴裴忍不住反驳她。
葛娜夸张的捂住嘴,不住的大笑。“呵呵呵……这就是穷人会说的话。你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吗?就是像你这种没吃过好东西的穷人。我不跟你多说,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
虞裴裴睁著水灵大眼看著出色高傲的邢放之和葛娜,两人浑身贵气逼人、名牌加身,和自己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
上次放之哥也说过她做的东西,不适合给他这种身分地位的人吃。可是她后来做的便当放之哥也全都吃光,所以她压根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是她轻忽了……
看著总是笑容灿烂的虞裴裴,难得露出落寞委屈的神情,邢放之不由自主地挪开视线,不愿继续看著她。
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法冷漠地看著她伤心的脸庞,不做任何表示……望著她可爱的脸庞变得黯淡无光,失去平日的欢乐,他会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样的情绪不该在他身上产生,不是吗?
裴裴不过是他以前的邻居,穷人家的小孩,妄想靠著他脱离贫困的生活。他不该同情她,更不能伸手援助她,给她任何希望,否则只会带给自己无止尽的困扰。
何况,他早已舍弃所有与过往有关的一切,虞裴裴的存在只会提醒他过去的回忆,那段无法挽回的美好时光……
想到此,邢放之决定冷眼旁观,不去阻止葛娜羞辱虞裴裴。他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划清界线也好。这样他也不会再想到过去,就让快乐的时光伴随著仇恨一同埋葬吧!
“放之,别看这些让人倒胃口的东西,我们去‘远企’吃饭,顺便……休息一下。”葛娜觑了虞裴裴一眼,满意地见到她在听到话后,脸孔顿时变得苍白。
“嗯!”邢放之点头,率先起身便往外走,毫不理会擦肩而过的虞裴裴。
葛娜抓起一旁的包包,踩著高跟鞋,快步跟在邢放之身后离去,留下满桌狼藉和一室的空寂。
等他们离开后,虞裴裴蹲下身,默默收拾她细心准备的便当,泪水沿著她白皙的脸颊滑落,那味道尝起来好咸、好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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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裴裴坐在床沿,听著凄美的旋律从CD Player流泄而出,她忍不住跟著轻哼起来,此刻她心中一片空虚,心中想的尽是邢放之冷漠俊帅的脸庞。
“裴裴,好一点没有?妈煮了鸡汤给你喝。”虞辛梅推开房门,手上端著冒烟的鸡汤。
“妈,我没事!”虞裴裴勉强自己露出笑容,不希望母亲为自己操心。
那天从邢放之的办公室回来,一连数天高烧不退,让她整个人虚弱、憔悴。母亲更是担心的不得了,直嚷嚷著要送她去医院。
只是她们的生活一向拮据,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加入健保。若是去医院看医生肯定要自费,要是得住院就得花更多钱,体贴母亲的虞裴裴当然不愿花这些钱。
只是小感冒,休息一下就好。何况……比起身体上的病痛,她心里的伤痛更加难以痊愈。
虞辛梅将手贴在虞裴裴的额头,测试她的体温。“总算退烧了!”
“我都说是感冒嘛!吃点药、休息一下就没事,你别担心。”虞裴裴端过母亲手里的碗,乖巧的喝汤。
“你这几天都没送便当去给放之,他也没打电话来问一下?”虞辛梅语气有些不悦的问。
女儿连著几天高烧,邢放之竟然不闻不问,甚至连一通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想到这里,虞辛梅真是替女儿抱不平。
她没有忽略女儿那天回来时,脸上带著红肿的双眼和落寞的神情,再加上满满的便当盒,不用问也猜得到她一定受了不小的委屈。
裴裴个性开朗活泼,对生活的挫折、困境也都平淡看之。从小到大,除非碰到让她伤心不已的事,否则她鲜少掉泪。
这一次她会哭到双眼红肿,染上风寒,那个邢放之绝对脱不了干系。
“妈,你别这样说放之哥。”听到母亲责怪放之,虞裴裴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根本没必要特别关心我,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暗恋放之哥,他并没给她任何回应。是她自作多情,以为他没拒绝就是接受,等她看到他和葛娜亲热的画面她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我不相信他不知道你的心意,而且就算他对你没意思,好歹你们也是朋友,怎么连声问候都没有。”虞辛梅舍不得女儿身体不适,还受委屈。
“我们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和葛娜才是天生一对,我和他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虞裴裴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苦涩无奈的笑容。
“既然放之薄情寡义、嫌贫爱富,那你也别理他。这么差劲的人没有资格和我女儿在一起!”虞辛梅气愤的说。
“妈!你别这样,放之哥一点都不差劲,他只是对人比较冷淡而已。”虞裴裴神情虚弱的说。
“反正我以后不做韭菜盒给他吃,你也不要天天送便当给他,知道吗?”虞辛梅对虞裴裴下最后通牒。
“不行!我还是要帮放之哥做便当。”虞裴裴推开身上的被褥,强压下晕眩的感觉,打算下床帮放之准备便当。
虽然他身边已经有了葛娜,心中再无她的容身之处。不过,她只要能够看著他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裴裴,听妈的话,别浪费时间在放之身上,他不懂得珍惜。”看到虞裴裴痴心憔悴的模样,虞辛梅忍不住劝她。
“妈!我从不奢望能有什么回报,我只要能看到放之哥就已心满意足。”她露出淡淡的笑容,弯起的唇瓣流露出一抹无奈。
看著女儿清澈美丽的双眸露出执著专注的神情,虞辛梅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记得那年她们搬离邢放之家附近时,裴裴总是哭著要找他。她甚至不愿打开行李,因为她仍认为会搬回原来的地方,看到她最喜欢的放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