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反射动作。
从抱着奶瓶就浸淫在武斗世界中,破坏系格斗家洋娃娃一样是无意识行动,顺势化力,轻巧往后华丽空翻,足尖灵巧点落在榻榻米之际,不由得甜甜绽笑。
「很好,你够强,不愧是黑道大哥,打起来真带劲!」
打了半个小时,武豪豪却一点都不累,任由汗水流淌,满心喜悦。
穿着柔道服的男人高大威猛,眼神凌厉,攻守皆不马虎,不知多久没能棋逢对手,使她连骨头都发痒。
场边咆哮着要她服输的声音,更催动了她的好胜心。
她绝不会轻易认输,要她,就得付出代价!
念头一动,她低下身,一记足扫,攻击方式遽变。
干歌不是省油的灯,脚下用力,硬接了这一脚。
见被挡下,武豪豪还没来得及称赞,她的衣领已被人提起,双脚凌空。
她手刀一劈,力道之大,让男人手一松,她主动拉近距离,娇艳一笑,小脸满是奸诈。
「哈啊!」
反过来抓住男人的衣领,蹲下身转进他的怀里,她大喝一声,将他过肩摔出。
干歌没有如女人预料的被重摔在地,反而扣住了她的右肩,贴着她的身,让她仅甩了半圈。
四只手都紧握着不属于自己的衣领。
干歌眸光灼灼,这小女人先前全是用独家的拳术,现在却用自己熟练的柔道招数对付他,看不起人也太甚了!
「妳个子小,使用过肩摔会有先天的限制。」不该和她缠斗,应该认输,但又打上了瘾,久攻不下,种种矛盾让干歌粗声喝道。
「如果不是和你这种黑带打,我有把握能将人摔出五公尺外!」彻底被看扁,武豪豪吼了回去。
「妳太狂妄了!」
「随便你怎么讲,不过,我的重点并不是过肩摔。」
武豪豪话一说完,先一步放开手,她知道自己个头不高又不壮,使用柔道技巧只是为了能正面近身,往男人守备死角的腰际拦抱,用力一翻,一记变形过肩摔就这么冷不防使出。
力道减半,但威力加倍的特殊招式,让随即在地上转了两圈才稳住身体的男人眸光阴狠冰冷。
这是综合搏击术,在他的认知中,只有一种人会熟练这种技巧!
「妳是条子?!」
武豪豪一听,奉上笑脸。「答对了!」
她嘴里说话,手脚也没有闲下来,刚猛招数又蓦地使出,膝盖顶向对方的下巴。
男人动作更快,侧身一躲,旋身由下而上往女人胸口一踢。
武豪豪吃了一脚,胸口爆出剧痛,退了几步,但内心冲击还远大于身体所受到的直击。
「喂,这违规了吧!」她哇哇大叫。
干歌双脚站稳。
面对这个出手凶狠,能够灵活使用不知名拳术、柔道、空手道,方才还加上泰拳的女人,他根本不用再讲究规矩。
「妳是谁派来的?」干歌冷冷的问。
看着男人亮起三级警戒灯,场边气氛也凝重,老鼠怕猫,混混怕条子,她是警察,这些人自然忌惮,武豪豪知道事态严重,不过她并不害怕。
任何事情所带来的恐惧,都比不上男人不肯再和她打下去的痛苦。
「单双,我的队长,她说你是她的干哥哥,特地派我来阻止你解散干阳堂的!」武豪豪毫不掩饰的说。
许久没听到的三个字让干歌失去理智。
名为愤怒的休火山爆发,他刷地变脸,动作快如闪电,抓住她的衣襟和衣袖,似是过肩摔,但右脚却将女人紧连在地上的双腿扫起,摔趴在地上。
这是柔道中的神技,和谜之天狗摔并驾齐驱的幻之山岚!
一转眼就被干歌杀个措手不及,快得看不清,从没想到会输的武豪豪,脑子神经短路,软在地板上神智空茫。
「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可能……会输……」
干歌阴沉着脸。「不准用那种恶心巴拉的名词叫我!」
干哥哥……干歌深深痛恨这个娘娘腔的外号!
他这一生最恨别人拿他的名字开玩笑,而这个恶作剧的带头者,正是眼前小女人的顶头上司──单双!
道上的人都知道这三个字能让他怒火中烧,变成惹不得的猛兽。
不知道男人怎么想,武豪豪眸子失焦的转动,震惊、不甘、愤怒等情绪翻涌,猛地,一丝笑意从深层涌现,她笑开了脸。
太好了,她可以一直留在这个男人身边,他打败了她,但她却觉得好开心,从此不缺对手了……
「你打赢了耶,我只好遵守约定嫁给你。」对婚事没有太大感想,但望着让自己吃下希罕败仗滋味的男人,武豪豪低喃,心湖剧烈晃动。
小女人一语惊醒了被愤恨蒙蔽心眼的干歌,他猛地望向场边,那儿有个小老头奸诈的、期许的回望。
「咱们干阳堂的堂主夫人终于产生啰!择期不如撞日,所有人为证,干歌和这位女士正式成婚!」干波笑着宣布。
第二章
霏霏春雨在傍晚时分停了,蛋黄般的月悬在空中,庭园散发萋萋芳草的香味,四周一片宁静。
除了主屋里酒酣耳热,正在狂欢的人们。
放下心中大石,众人喜上眉梢,被堂主召唤而来却听见能让心脏瞬间停止的解散事宜,在无法阻止之际,事情急转直下,变成堂主夫人诞生,并且中断了帮派解散。
云开见月,好事,果真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是未来堂主夫人是个警察……啊,没关系啦,船到桥头自然直啦!
抱着大同小异的心思,干阳堂分会的大小角头们喝着喜酒,心情好得不得了。
但是坐在主位上的干歌,被属下纷纷敬酒的男人,却没有如此好心情,表情阴沉。
一时兴起,被人设计,加上小小失控,这些因素综合之后,居然是坏了他的计画加上娶了个不知姓啥名啥的女人。
一个奉了单双之命前来的女警,他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虽然她的确很特别,特别到恐怖的境界……
「堂主,我敬你一杯,今天大好日子……」
不知察言观色的来人道喜之言不得不终止,堂主大人已经再也受不得刺激,捏着的杯子碎了一地。
「闭嘴,全都给我闭嘴!」干歌咬牙咆哮。
原本喝得兴高采烈的人们动作瞬间冻结,但身为长辈,干波仍是一杯又一杯的灌,阴谋诡计隐藏在那张有了岁月的脸后。
「我说干歌啊,大丈夫一言九鼎,你该不会到这步田地,还想悔婚吧?」干波抓着干歌的小辫子,再轻松不过的说道。
想起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想大方一输了结此事,却被女人激起斗志的干歌,悔不当初。
他现在体会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苦涩,但他的尊严不准他违背誓言。
「那女人在哪里?」干歌艰难的问,内心有了另一个念头。
既然他不能对这桩婚约有意见,劝退那个女人或许是方法之一。
众人眼巴巴的往亮着灯的偏屋望去,干歌仰首干了一杯,起身去会那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
他并没有看见在他身后,干波露出了个狡猾如狐狸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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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据时代留下来的日式平房,偌大庭园区隔出一问偏屋,是干歌专属的西式空间。
通过还有些潮湿的小径,他推开门,原以为要小小寻找一下的女人,像尊人偶大大方方的坐在床上。
轰!
干歌脑里一炸。
女人穿着能让所有男人喷鼻血的娃娃装睡衣--白色半透明镶毛毛边,只在胸口有着蝴蝶结,连小内裤都遮不住的薄纱性感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