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将她送出府!不准少爷去见她、动她,甚至碰她一根寒毛,并奉上金银百两送至远处,让少爷永远都寻不到她。”
易云斋全身发抖,“不……不,爹,别把他送走。”
左振玉三年多前已经不愿见他,现在若是送走他,恐怕自己永远再也见不着他了!要他再也见不到他……不,他绝不愿意。
“你这样对待别人家的女儿,你还敢要我不准把她送走?要不然我把你送走好了。”
易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骂得更加难听。
“爹,我错了!我求你别把他送走,我跟他有一点点误会,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我要娶他为妻,一辈子的爱他……”
易老爷也知他对萧兰薰用情极深,虽然他不知他们之间为何会吵闹到萧兰薰要自尽的地步,但是儿子的声声恳求还是让他心软了下来。
“你敢对天发誓?”
易云斋立刻对天发誓,“我易云斋对天发誓我这一辈子只爱兰薰一人,永远的疼借、怜惜他,此生不负于他。”
易老爷听他发誓发得恳切,怒气终于平息了一点。
“将她转到客房去!她不是犯人,不用被你关着,而且只要她一醒,若是她伯你、惧你、说要离开,你不得阻拦,听见了吗?”
“是。爹,我不会再让他离开我的。”
易云斋抱住左振玉的神情温柔而多情,教易老爷看了着实不忍。
“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但是你既然爱她,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能让你这般折磨她?真要她死了,你才哭泣悲伤、后悔莫及吗?那你这三年多来何必苦苦追寻?我看她三年多前离你而去,一定也是你的错。”易老爷忍不住叹道。
西宁听了易老爷不明就里的碎念,又想笑又想哭,不过他家少爷若是能因此想开,可能也是好事一桩吧!
☆☆☆
“少爷,事已至此,不如将左少爷送出去安置吧!”
将左振玉移到客房的易云斋好似打定了主意,不像往常烦乱。
“少爷,你这样折磨自己跟兰薰小……左少爷是何苦来哉?”
易云斋望着左振玉娇美的容颜轻声道:“爹跟你都说得对,我不应该这样折磨他跟我,萧红儿与他面目相似,一心想要嫁我,为何我与她相处越久越是厌恶,反而是他面目全非,我却得每日上破屋去见他一面才安心;见着他的泪水,我身如火焚、难以自己,明知他是男子也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少爷……”西宁伺候过易云斋在萧家的那段日子,也知道那时的他有多奇怪。
“我爱他啊!我是这么爱他,就算他隐藏身分、面目全毁,我还是情不由己的爱他、看他、怜惜他,那又何必这样作践自己跟他?这世上断袖龙阳之恋也时有耳闻,我究竟在嫌弃他什么,弄得他要自尽?我真是太薄幸了。”
不太懂易云斋在说什么,但是西宁还是很用心的听。
“我要把他留在身边,我要娶他!”
“娶……娶他?”西宁吓得差点咬到舌头。少爷又疯了吗?
易云斋反倒是心念一转之后,心情霎时轻松许多。
他原本就是聪明之人,只不过是为情所困,才会被萧红儿等人骗了这么久,现在神智清明,一切忽然全豁然开朗。
“没错!我要娶他,他叫作兰薰,小名叫振玉。我要让他以女子装扮嫁给我,这一生一世,我只认他为妻。”
“等……等,少爷,你是说真的?”
“没错!你好好照顾他,我得去学学龙阳之间是怎么相爱的,我去打听消息,一会儿就回来。”
“少爷……喂……少爷……”
易云斋好像放下肩头重担的一扫之前的阴霾,但是西宁则是又开始担心起来。
少爷又疯了!没错,他铁定疯得厉害,才会想要让男子嫁给他!西宁苦着一张脸哀叹。
☆☆☆
左振玉醒来,西宁则是把易云斋曾对他说过的话告诉左振玉,左振玉听了,心情反而更忧伤。
该不会是他的存在,让易云斋的心智混乱吧?左振玉心想。
西宁才讲到一半,左振玉忍不住要落泪,易云斋就已开门进来,他一见左振玉一脸悲戚,立刻就瞪了西宁一眼,将他赶出去。
“振玉,我买了这里很有名的莲蓉包,你受伤了,我撕给你吃。”
易云斋此刻的一言一行仿佛是三年多前两人相处的模样,让左振玉心痛难忍,差点就要哭出来。
“怎样?你不喜欢我对你好吗?”易云斋柔声的问。
“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我没资格让你对我好。”拭去泪痕,左振玉强自振作,却又忍不住的哭出来。
他一哭,易云斋撕下一小块包子,塞进他的嘴里,那又甜又香的味道让左振玉想哭也哭不出来。
“好吃吗?”
左振玉嘴中全都是甜香的味道,他呆呆的点头,不知易云斋今日为何转性。
往日对他冷酷的易云斋已不复见,现在在他眼前的好像是三年多前不知他是男儿身的易云斋。
“好吃。”
“再吃一些好吗?”
他怎么会拂逆他的要求?左振玉飞快点头。
易云斋又撕下一小块放进他的嘴里,看着他嚼了几口才问他:“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
一得到左振玉的应允,易云斋忽然靠近他的脸,以自己的嘴品尝着他甜香的唇齿,让左振玉吓得不敢动。
“你好甜好香,我好像从来没有吻过你。”
左振玉气息转为急促,因为易云斋的双手竟揽住他,并在他耳边轻吻着他。
“那一日我喝醉到小屋去,是不是我欺负你的?”
左振玉的气息急促到无法回话,但是他泪眼相对,让易云斋从他的眼神中已经得到答案。
“嫁给我吧!振玉,不过要委屈你穿女装嫁给我,我们永远的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你……你疯了吗?”左振玉听到他这么说,再也难忍悲伤的泪水滑落,若是能嫁给他,自己何必躲他这么久?
“我爱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若是这样叫疯,那就让我疯吧!”易云斋深情款款的对他说。
“你……你……”
“就算你三年多前实话实说的对我说你是男人,我恐怕还是会爱上你。”易云斋露出一抹苦笑,对他说明自己的心情。
他已经想通了,就算左振玉对自己坦诚是男儿身,也许他照样会无法自制的爱上他。
“你可知萧红儿与你面目相似,我却越见越厌,每日得去小屋听一个怪病男子的琴音才能心安;他面目全毁,可是每当落下泪来却让我激动得难以抑止,差点就想抱住他,永远也不想放开他?这种种状况吓得我惊恐慌张,不敢再上小屋听琴,可是还是无法将他忘怀。”
左振玉听得目瞪口呆。
易云斋继续说:“我叫萧家把你迁出去,却想不到他们竟把你赶出去;一见你在外头受苦,我心如刀割,才会吩咐下人每日都去买你的墨画,盼你的生活能好过些。就是那些字画,才让我认出你就是萧兰薰。”
“真的吗?原来是你!”左振玉一听,不禁大吃一惊。
怪不得那时固定都会有个仆役来买画,他若问那仆役他家老爷是谁,那仆役总是吞吞吐吐,看来是被易云斋吩咐不可说出去。
握住他的手心,易云斋搂住他。
“我只爱你一人,若要我眼睁睁的让你走,我做不到,我知你也是这样待我,所以不忍我孤苦,才叫萧红儿冒名顶替你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