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一夜让桑映晴疲累不堪,睡了大半天,这才好不容易清醒。
桑映晴揉揉双眼,对于自身所处的环境有些陌生。“这是哪里?”
她赤脚下了床,发现她早已换上一袭质料极佳的睡衣,眼前的大床,高贵的摆设饰品,晕黄的壁灯,都让她毫无印象。
印象中,她不是在办公室里和他……而这里似乎是他的住处。
想起那狂乱的激情夜晚,她浑身就开始燥热,脸蛋也开始烧烫,隐约看见门缝底下露出光线,她轻轻地拉开门,发现赋夏丞就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沉。
“夏……”
正当桑映晴想喊他的名字,忽然听见赋夏丞开口道:“不可能!我不会帮你,你等着坐牢吧。”
坐牢?他在跟谁说话?
桑映晴再将门拉开一点,果然在他对面看见另一名男人,男子的年纪大约五六十岁左右,男子身后还站着几名穿黑衣的人,更令她胆寒的是,男子手臂有一大片的剌青,显而易见似乎是个不良分子。
“你真要这么绝?只要让我顺利取得老人安养之家的土地,我承诺会先给你三成的酬劳,将来顺利盖了夜总会,我还可以让你入主担任股东,小子,别说老爸不照顾你,摆在眼前可是现成的好机会。”
老爸?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力,别忘了,我们之间早就已经没有父子的情分了,我赋夏丞的父亲是赋尔豪。”赋夏丞冷眼睨着眼前,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
早在十六年前,在这个男人亲手毁去他母亲的生命时,他跟他就再也没有父子情谊。
“臭小子,你别忘了,你的身体里还留着我黄力的血,你一辈子都是我黄力的儿子,若你有胆送你老爸去坐牢,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赋夏丞接二连三阻碍他的好事,黄力早已失去了耐性。
“拿去看仔细,我已经拿到那笔土地的所有权。”
桑映晴想要看清楚黄力扔在桌上的文件,身体不停往前倾,一个不小心跌出门外,大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有志一同地,往她的方向看去。
“呃……抱歉,打扰了。”
她拢紧身上单薄的睡衣,在众目睽睽之下,浑身泛出鸡皮疙瘩。
他蹙紧了眉心,快步走向她,一个揽身将她拉在他宽厚的背后。“黄力,没有什么好谈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除非你放弃那块土地,否则就等着吃官司吧。”
黄力一反之前的怒气冲冲的模样,反而咧嘴大笑。“哈哈,看来我快要有孙子可以抱了,不知道这位小姐尊姓大名?”
“啥?”
桑映晴看着黄力皮笑肉不笑的诡异表情,心头直发毛,不经意发现他竟紧紧捏住她的掌心,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仿佛黄力会对她有所不利一般。
“够了,你可以走了,不送了。”
“哈哈哈!臭小子,你别以为我真奈何不了你,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子,十六年前你斗不过我,现在也不会改变,哈哈哈。”
黄力仰头狂笑,随即带着手下转身离开。
直到听不见黄力令人发毛的诡谲笑声,赋夏丞整个身躯才瘫靠在沙发上,他双手掩着脸,不让她窥见他脸上的疲惫。
“夏丞!你是你,你跟黄力绝对不会一样。”
她轻揉着他的额际,要他放轻松。
“你不好奇我父亲怎么会姓黄而我姓赋?”
赋夏丞长手一揽,将桑映晴揽进怀中,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她曼妙的曲线隔着睡衣若隐若现,在晕黄灯光照耀下,更令人血脉贲张。
“你想告诉我吗?我保证不会泄漏半点商业机密。”她绽着顽皮的笑靥,伸出掌心立誓。
他目光放柔,将她的掌心握在自己的掌心里,两人的体温沿着肤触蔓延着,她纯然的眸光,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期待他的故事,期待她能更深一层了解他。“老实说,我还不够了解你,你愿意让我分享你的秘密吗?”
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他的衣扣,指腹轻巧地拂过他温暖的胸膛……
正当他的大掌准备袭上,那诱人的丰盈时,她忽然神秘地一笑。“等一下。”
桑映晴溜下他的大腿,来到门边关掉大灯,只剩下极富情调的晕黄小灯,也匆匆拿了一朵放在花瓶里的玫瑰,再回到他的腿上。
“你在忙些什么?”
赋夏丞搂着她的腰际,满心的宠溺。“你为什么关灯?”心中着实猜不透她的用意。
“在你说秘密之前,我先说我的秘密,我能够有机会认识你,是靠这朵玫瑰帮的忙,我准备十二朵玫瑰,先泡冷水后,隔天凌晨五点再泡热水,连续七天,求玫瑰仙子赐给我桃花运,让我有机会认识这辈子最值得爱的人。”
看到她傻气的表情,他禁不住笑出声。“难道你求的对象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值得你托付终身?”
“关于你的每一篇报道,我都有剪下来收藏,你是我见过最富正义感的律师,不仅帮老人安养中心讨公道,还帮了许多弱势团体打官司,如果连你都不值得托付终身,那世界上还有哪一个男人可靠?”
赋夏丞脸色蓦然一黯,浑身一僵,口气转为沉重。“若你知道事实真相,你就不会认为我是个有正义感的律师,那纯粹是我的私心作祟罢了。”
“不会的,我亲眼看见你对王妈的好,那是一种比亲情关怀,还要更深刻的感情,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是个贴心的情人,再说,你三番两次在我最危急的时候帮了我,我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感觉。”桑映晴激动不已,突然想起他交代她的一百二十万支票,她还没交给王妈。
“糟了,支票,我忘了去找王妈,我真是笨蛋一个。”她懊恼地想捏死自己。
突地,赋夏丞开了口。“黄力确实是我的亲生父亲,但你也看得出来,他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流氓,没钱花用的时候就揍我母亲出气,喝酒闹事要钱,这些都是小事,还不惜带酒女回来,将她赶了出去,她为了保护我,为了保有一个完整的婚姻,迟迟不愿离开他,就这样让他活生生打了十多年。”
他一边叙述着,拳心却捏的死紧,她则是捣着小嘴,不敢相信他竟有这样的过去。
“天啊!你怎么……”
“后来在我十二岁那年,黄力推着我母亲的头去撞墙壁,连撞了几下,她几乎奄奄一息,我担心她会出事,逃出她要我躲的柜子,拿起球棒就往黄力身上砸去,虽然有敲到他,但我也因为被他这么一推,撞到了墙角当场血流如注,昏死过去,要不是王妈报了警,我和我母亲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想起往事,赋夏丞蹙紧了眉心。
“在那一次之后,她终于答应我离开家,至少远离黄力那个恶魔的掌心,这一次她并没有熬过黄力的拳头,我们逃出家没几步路,她就不支倒地。
那时是赋家老爷的车经过我们身边,问明了原委后收留了我们,他花钱让我母亲养伤,但最后还是回天乏术,在我母亲的死前强烈请求下,赋老爷收我为义子,所以我才会改姓赋,要不是有赋家的栽培,我赋夏丞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一口气说完埋藏在心中的秘密,他舒缓了紧皱的眉心,心上的大石也落了地。
“王妈她……”她总算明白,王妈和赋夏丞共同拥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