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酵的酸葡萄?”何庆仁僵硬地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酷脸,他的眼睛都快喷出火花来了。
该死的女人!从来没有人敢给他这么大的气受,男人都不敢了,更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更过分的是,她竟还是隶属他公司旗下的员工,有哪个老板做得像他这般窝囊的吗?
“哼!”周丽娟斜睨了他一眼,连口都懒得开,悠闲地抬起手看看手表,她已经准备好要下班了,就等晚班的站柜小姐来接班。
何庆仁被她的冷漠惹得全身血液直冲头部,他陡地露出一抹冷笑。“我知道了,你是在嫉妒晓彤,嫉妒她比你运气好,能得到我的青睐。”
周丽娟佯装震惊地睇着他,然后无辜地眨了两下眼。“嫉妒?呵,我周丽娟虽不及晓彤长得清秀可人,可追我的人也不少,我何需嫉妒?”
“那些人的眼睛瞎了吗?”何庆仁皱起眉,怀疑地看了她两眼。
待他仔细地看清她,发现她其实长得并不难看,整齐的两道秀眉,眼角微翘且勾人遐思的凤眼,虽然鼻子不是很挺,但配上性感略厚的红唇却是该死的契合;整体来说,她虽不是令人惊艳的美女,却也是个颇为“耐看型”的女人。
“你何不亲自问问他们?”周丽娟看向他身后,突地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
何庆仁的心倏地撞了一下,一瞬间似乎有什么闯进心中;他甩了甩头,转身看向后方来者。
“亲爱的丽娟,你下班了吗?”一个男人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走了过来,看到周丽娟后便开始加快脚步,脸上挂着明显的爱慕之意。
周丽娟步出柜枱,正想越过何庆仁迎向来者,不料却被他挡在面前,阻止她前进;她不以为意地向右跨了一步,没想到何庆仁跟着她向右移,她隐忍对他的不满,强迫自己改向左移,结果他也是。
“喂!好狗不挡路,怎么你们老师没教?”她这一骂,可把他的老师一同扯了进去。
“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何庆仁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他在打什么主意。
第8章(2)
不知怎地,看着那男人愚蠢地捧着一大束俗不可耐的红玫瑰,竟令她从没好脸色的脸蛋绽放诱人的笑容,一股止不住的酸气竟急遽发酵,且很不给面子的直窜喉头,他非得搞清楚自己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一个计划便因此成型。
“打什么赌?”周丽娟瞟了他一眼,无所谓地向他后方的男人挥了挥手。
何庆仁看着她的动作,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赌你不敢跟我出去。”
周丽娟惊讶地看着他,像在看史前恐龙的化石。“你神经病,我干么跟你出去?!”
“我就知道你不敢。”他挑衅地盯着她的眼。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我根本没必要也没义务跟你一起出去!”这个人的思考逻辑八成有问题,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不懂,真不晓得他凭什么掌管一个大公司?
“所以我说这是个赌注!”他异常坚持道。“除非你不敢,如果你够胆量,你就陪我赌这一把。”
“既然是个赌注,我起码得先知道输赢的后果。”周丽娟的美眸闪过不服输的光芒,她眯起眼,把来接她的男人晾在一边。
“你这不是摆明了自己会输?”何庆仁得意地撇撇嘴。
“笑话,我的手气一向好得很,我会怕输?”周丽娟挑衅地瞪了他一眼,突地觉得他的笑碍眼得很。“这是游戏规则,先订好规则,免得有人到时翻脸不认帐!”
“行!”何庆仁吸了口气,他怕这女人再出言不逊,他会忍不住先掐死她。“如果我赢了,你陪我吃一个月的晚餐。”
“如果你“不幸”输了呢?”周丽娟掐紧拳头,她恨不得给他的笑脸狠狠一拳。
“如果你真有胆子敢陪我出去,从今尔后,我不再缠着念晓彤;怎么样?这个条件够吸引人了吧?”他知道周丽娟保护朋友,就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似的热心,所以他设下这个条件。
周丽娟吸气再吸气,过了半分钟,她抬起下巴,骄傲地说:“好,我接受你的挑战!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何庆仁挑起眉,示威似的瞟向她身边的男人。“现在!”
“丽娟……”男人手上还捧着红玫瑰,他开始怀疑自己手上的花送不送得出去“现在就现在,谁怕谁?”周丽娟气呼呼地冲回柜枱里,匆忙拿起皮包又冲回何庆仁面前。“动作快点,别像乌龟似的拖拖拉拉!”
何庆仁低声一笑,旋即随着她急惊风似的脚步离去。
男人呆愣地看着周丽娟的背影,然后看着自己手上的红玫瑰,花儿似乎嘲笑他的立场般摇摇晃晃,很不给面子地掉落些许花瓣。
秦美珠叹了口气,她敷衍地拍了拍那个男人,意思意思安抚他一下。
那两个人一凑在一起,就像两只看对方都极不顺眼的铁公鸡,恨不得拔光对方的毛才肯罢休似的;可是,她怎么觉得他们相配得不得了?难不成自己患了近视外加青光眼不成,看来得找个休假日到眼科看看才行!
趁着念晓彤的假日还有半天的时间,戴绍虎硬架着她驱车前往她位于八堵的家,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母亲接出来,脱离那个恶质的男人。
由报纸上已得知李大同被抓到警察局了,因为他犯的是抢劫及蓄意伤害罪,而且现场有一大堆人证,他就算想逃也逃不远,跑了没多久便被随后赶来的警察给抓走了。
念晓彤按了电铃,但迟迟没人出来开门,她以为母亲不在家,但戴绍虎坚持再等一下,于是他们便在门口呆立着。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终于有了些微声响,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谁啊?”
念晓彤立刻站直了身,她朝着门板内喊道:“妈,是我,我是晓彤。”
大门立刻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打开,林金英满脸不敢置信地瞅着门前的男女,激动地上前握住晓彤的双手,眼底蓄满泪水。“晓彤……”
“妈!”念晓彤反手抱住母亲,却听到她闷哼一声。
“妈,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她退了一步,眯起眼睛盯着母亲痛苦的容颜。
林金英慌张地摇着头,一句话都不肯说。
“晓彤,进去再说。”戴绍虎知道她们母女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体贴地提醒两个情绪激动的女人。
林金英拭去颊上的泪水,她将门拉开让他俩进来,虽然她很想知道女儿身边的男人是谁,但如他所言,还是先进屋去再说。
戴绍虎体贴地走在最后面,为林金英阖上门,并落了锁。
“妈,这三年来你过得好吗?”她离家已经有三年光景,这三年来她从不敢打电话回来,最多只是躲在暗处偷偷看着母亲,心疼她日渐消瘦的身影。
“还不是就这么过,没什么好不好。”林金英始终低垂着头,连去倒杯白开水都没将脸抬高。
“妈,你为什么不看我?是不是还怪我丢下你离开家?”如果不是李大同妄想将她卖掉,说什么她都不会狠下心离开唯一的亲人。
“不!怎么会,妈知道你的日子也过得很苦,是妈害了你。”林金英心里有说不出的歉疚,为了唯一的女儿;怪只怪自己先生走得早,又遇人不淑,这一切都是命,只是苦了这孩子。
“不苦,再怎么苦都没有你苦。”念晓彤氤氲了眼,她拉着母亲坐在身边。“叔叔对你有没有好一点?他还是常常骂你吗?”她没敢向母亲说李大同已经伏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