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没有谁失去谁就无法存活的道理,或许一开始会过得很辛苦,倍感艰辛的想放弃无谓的执苦,但时间一久总会淡忘,熬过那段黑暗的低潮期,换来的将是海阔天空。
问她后不后悔?她的回答是后悔极了,巴不得转回身抱住雷斯的大腿,要他别狠心的甩下她。
其实她可以先让刑大哥和小念离开,再慢慢和他沟通磨去他的棱角,只要她有耐心迟早驯服这头恶龙,反正亲情不会变,他们会体谅她被爱情迷昏头的苦衷。
可是他的态度太令人生气了,一副妳必须屈从我的倨傲模样,不肯多说一句挽留的话,让一时气极的她也铁了心,不理不睬的转身就走。
「事实上妳也很张狂呀!踩了人家一脚还不过瘾,顺便在他的手上留下见血的牙印以兹纪念。」分明要引起他的愤怒,好让他不放开她。
「你在笑我,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也不想想是她救了他耶!否则早被恶魔当成点心给吃了。
他是在笑她,但他不会自找苦吃的承认。「放不开就回去找他,我想还有挽回的余地。」
身为男人,他不难理解同类的内心纠葛,明明心中有牵挂却拉不下脸,欲伸手可是又不愿先低头,两相拉扯的将决定权交给该下抉择的人。
当她毫不迟疑的走向他时,那双冷厉的银眸骤然迸出寒芒,愤怒的沉着脸,似乎不敢相信她会选择背向他,一步一步离他远去。
那时的震惊、不信、愤恨,和强抑的狂暴全落在眼底,他一点也不怀疑他会出手杀了他,甚至把他撕成碎片。
但那男人忍住了,他闭上受伤的眼口出恶言,不去看她离开的背影,只因他爱她,狠不下心做到绝对的绝情伤害她。
爱呀!令多少英雄折腰,为红颜一丢江山也在所不惜,只求一世的柔情似水。
「我是被他赶出来的耶!他才不会管我死活……」席善缘落寞的说道。
才刚离开,她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那妳就死皮赖脸的求他,把他的冷脸当冬令进补的姜母鸭,不巴着他妳会冷死。」最好多露出垂涎的神色,想一口吞了他。
男人的劣根性他最清楚,只要虚荣心满足了,还谈什么情深情浅的问题,失而复得的喜院会冲散所有的不快。
他是过来人,最了解爱情对人的影响,当年他要不是太固执,要以兄弟情义为先,那个爱笑的女孩也不会远走他乡,从此断了音讯。
先退让的一方不代表输家,有时反而是新的契机,让感情能更进一步的升华。
「我……」她怎么拉得下脸,那人很难搞的。
「喂!刑大哥,你不要妖言惑众拆散我们姊弟,我们还打算死后同葬一穴,下辈子当不离不弃的连体婴,我血中有妳,妳血中有我的融成景德瓷。」
刑天行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眼角多了一条黑线。「你不结婚了吗?」
「当然要!我要娶全世界最温柔美丽的女子为妻,然后生一群漂亮的小孩,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他的远景是很伟大的,充满瑰丽的色彩。
「那你要将小辣椒放在哪?」好个远大的愿望,真是令人感动得想踹他一脚。
席恶念不解的回道:「我们家里呀!不然还能到哪儿去?」
忍住、忍住,不要为头脑简单的笨蛋叹气。「当你们『一家』和乐时,你可有想到小辣椒也会寂寞,需要个伴陪她渡过漫漫长夜。」
「嗄!这……」他语塞的露出慌乱神色,怕失去至亲又不忍心她孤独一生。
「女人最大的幸福是找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姊弟再亲也只能陪伴她一段时间,总有一天你们会各过各的生活。」世上没有永远,人在执着中反而丧失更多。
「天灾人祸没个准,谁先走一步无人可预料,万一我们两个都比她短命,留下她一个人多凄楚,没个伴可倾吐心事。」
喝!没那么惨吧!听起来好像孤寂老妇的下场,老狗与背影独对夕阳下。冷不防打个哆嗦的席恶念搓搓手臂,他有种罪人的感觉。
可是话又说回来,一家人本来就应该在一起,他带姊姊回家有什么不对?是她打定主意终身不嫁,他才考虑要养她一辈子,免得她那手烂厨艺造成被休的理由,反而赔身又丢心。
只是他才想小小的发出抗议,准备招来计程车当头,一道全身黑的身影忽然平空而现,全然的黑带来一股邪恶气息。
与雷斯的气质相似,但更为阴邪冷佞,浑身散发与死亡相同的阴晦气味。
「用不着为她的未来苦恼,把她交给我,我会好好的疼爱她。」
冷肆的声音轻飘而过,令人寒毛战栗。
「我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或是不请自来的邪物。」一见又是来个奇怪的一东西,刑天行立即往前一站,将席家姊弟护于身后。
「邪物?」他冷飕飕的低声邪笑。「我是魔界未来的王,而她将是我的爱妃,跟着我她才有幸福可言。」
他会特别用心的宠爱她,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从此成为匐伏他脚底的爱奴。
「放屁,你长了一脸坏人相怎么可能善待我姊姊!管你是人还是魔,不许碰我姊姊一根寒毛。」他休想把人带走。
「小念……」好感动喔!会挺身护姊。
「席恶念,把你的笨脑袋给我缩回去。」爱惹麻烦的小鬼。
席善缘动容的低唤,刑天行则厉声一斥,探出头的席恶念先强后弱,声大胆小的缩缩脖子,只会装腔做势的吼上两句。
「呵……好个和乐的景象,让我舍不得破坏你们甜蜜的相聚。」人类真是好玩的族群,老是妄想拟微薄的一己之力对抗邪恶的力量。
「那就让我们离开,天下美女何其多,不缺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姿色。」小辣椒不算美女,顶多长得不差,尚可入眼罢了。
斜眉一挑的黑衣男子手中突然多了朵沾了露珠的玫瑰,放在鼻下轻嗅。「可惜她是雷斯的女人,我不抢过来一用怎么甘心。」
「你……」原来是男人间的私人恩怨。
一瞧瞧她脸蛋生得多么俏,雷斯怎会舍得放过她,这块含在嘴里的肥肉若被叼走了,相信他的脸色一定会非常精彩。」哈哈哈……
狂肆的笑声放浪流窜,如同海上的狂啸无人管束,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是你跟他之间的纠纷,不要把不相干的人卷入其中,我们不是你们玩弄在手掌中的棋子。」刑天行将手伸进衣服中的暗袋,握住那把德国原厂手枪--席格P226。
登格斯把玫瑰送到席善缘面前、笑得十分得意。「雷斯在意的人我岂能放过,她注定要成为祭台上的贡品,让我一口一口的吃掉她。」
「不,她是被抛弃的女人,拾人旧鞋只会招来笑话,你不想被自己的同类讥笑无能吧?只能捡别人不要的。」刑天行急中生智的一激。
「你说什么?」敢说他无能。
大手一挥,被说中痛处的黑暗王子恼红了眼,一掌便拔起结界外的数十棵行道树,造成人们的一阵恐慌,尖叫声四起。
「我说做男人有必要做得这么窝囊吗?人家丢掉的才来捡,你这魔界未来的王该怎么当下去?」
第十章
「呵……呵……登格斯殿下被人类消遣了,真是有趣得紧,你让我们这些魔也感到羞愧难当呀!」
清媚的笑声由空中传来,带着勾人的酥香,淡淡的一抹白雾勾勒出人形,慢慢的浮现出看似斜躺在软榻的女子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