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纳日冷哂。
「哈哈……拿来啊……呃,啊!」话说到这里,带头男子突然梗住,紧接著倒吸一口气,捣著胸口喊痛,双眼一翻,砰然倒地。
其他人不信邪,相对看了一眼,当他要不是心脏病发就是平常大鱼大肉吃太多禁不起太阳晒,脑溢血挂点了。
乌合之众成军,没有人管他死活,这年头日头赤焰焰,随人顾性命,义气这两个字很久不流行了。
第二号不知死活的人还没能走进纳日手臂长的范围,只见他双眼一翻,也把柏油路当床了。
一连倒了两个人,见鬼了吗?
後面的人乾脆一拥而上,单打独斗成不了事,就不信人海战术还不管用!
如意算盘打得精巧,但是,他们碰到的可不是任他们鱼肉的小老百姓。
纳日中西合璧的五官渐渐狰狞,娃娃脸依旧,但是狠戾残酷的煞气逐渐取而代之,阳光灿灿,却叫人遍体生寒,不愿也不想靠近他。
来一个,他杀一个,来一双,可以成对,如果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人,纳日很乐意遂了他们集体自杀的愿望。
很快的,讨债集团的打手们都很公平的尝到「五体投地」敬畏大地的滋味了。
他们整齐的叠在人行道路上。
这年头乱丢垃圾是要罚钱的,他是很有环保概念的恶魔。
这一切,白光都看见了,她一步一步踱到人堆前面。
不费吹灰力气,摆平全部的人~~这种人还真的很不会打架耶!
说起来应该算他们的狗屎运亨通,这时间,恰巧上班族的人进了公司,天气的温度又破三十七度,连流浪狗都不知道躲哪去。
所以,路上空空如也。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幸好,她的声音还在,也没有软手软脚,更没有惊声尖叫。
跟纳日在一起,她的胆子似乎变大,疑问更多了。
「天气太热,都中暑了。」
「是喔。」骗……人,这些人要是中暑,她把头砍下来当雕塑品。
对於他的惊世骇俗,她只有一个疑问。「说实话。」
他冷静到几乎无情的吐出冰珠,「别瞪我,我不会打架,但是,一点都不奇怪,我会一些小魔术。」
这更扯了。
小魔术会把人的心脏捏爆?
这些人每个看起来都是心脏病发的休克模样。
白光迎著灿亮的阳光直视纳日,他平日好看圆滚滚的大眼此刻充满妖魅气息。
看起来,他们的交情并没有好到互相坦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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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骗人的吧!
给她一千万她也不相信。
好吧,一千万少了点,还不够还债,最好多加一点,换算成美金好了。
美国的大街魔术能把巨大的自由女神像隐形,可以让飞机消失,大街本人还能穿过长城,飞越大峡谷……但是,那些都不是纳日的魔术。
并不害怕,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但是,他们的交情没有好到百无禁忌的那种,就算哪天真的有了交情,每个人还是有不想给人知道的区域吧,她凭什么单刀直入的问人家你到底是怎么摆平那些人的?
「我有气功,在国外,这叫做特异功能。」
什么?她又不自觉的把心里话说出口了吗?
一直坐在白光身边的纳日点头。
她脸上出现三条线,感觉有点狼狈。「那你可以把银行金库里的黄金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出来吗?」五鬼运财,是这么说滴吧。
「你缺钱?」
被催讨债务这么丢脸的事都被他看见了,想否认好像太晚了……算了,有什么好狡辩的,徐仲也知道她在帮家里还债,所以才看不起她的吧。
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一定不知道欠钱的滋味有多么叫人坐立难安。
「这是我的事。」
「是你问我能不能去搬钱的。」
瞥了他一眼,白光手握方向盘,水波点点的眸茫然望著外面的风景,细腻如玉的双颊没有一丝血色,她像个迷路、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小孩。
这让纳日胸口发热,奇怪奇怪~~连续看了她好几天一点都不觉得厌烦,要是可以看上一辈子呢?
「如果我想要你就会去偷给我吗?」
「会!」
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像是累了,疲倦的在尘世中当一条努力挣扎的虫子,她忽地伸出小手摸了摸纳日好看的脸颊,幽幽的说:「谢谢。」
有时候人很简单,只要一些温暖的话,那么一点真心就能让她在这滚滚红尘里继续支撑下去——
至於,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债权人是怎么来的?
就因为粱菱光要去美国读书;她有才华,拿起画笔的她就像站在山丘上指挥将士作战的将军,从小到大她赢回来的奖杯、奖状、奖品可以放一个仓库。
老爸也知道,用了阿公留下来的地贷了钱,把梁菱光送到地球的另一端去了。
她压根没想到老爸借的竟然是高利贷。
三百万的借据不到半年利滚利,竟然变成了上千万的债务,她永远都记得老实的爸妈收到通知时被雷击中的样子。
她也记得两个本来乐观到不行的老人家因为著急付不出钱彻夜不睡,双双住院的窘境。
她更不会忘记气急败坏赶到医院时,老爸眼中的无奈。
一块地,在别人眼中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从小跟上地相依为命的老爸来讲,那是爷爷留下来的祖产,没道理到他手里时白白给了高利贷集团。
她骂不出口——
是啊,要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傻得去向无底洞的高利贷借钱?
她对那块土地,也是有感情的。
她很傻吧,傻的拍了胸脯说可以帮忙还债。
结果,她根本也谈不上优雅品味的生活如江河日下,省吃俭用,缩衣节食,好几年很不容易存下的几十万更是早就贡献给那些吸血鬼了。
她终於知道自己的天真了。
但是她别无选择。
就算再给她一次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这么做吧。
三个姊妹里,就数她最平凡;没有大姊绿光的风采照人,还在读书就被好男人给定走了;没有么妹菱光的才华洋溢,可以光耀门楣,好不容易挤破头进了杂志社,想说可以帮上家里一点忙,现在……居然连工作也没了。
她要怎么把失业的事情对爸妈说?还是先不说吧,搞不好过个两天就找到工作了。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你会怕我吗?」纳日摸著方才被碰触过的脸,自从他十岁以後再也没有人敢随便碰他。
十岁的他就领有合格杀人执照,这样的孩子大家总是躲得越远越安全。
「什么?」她想心事想得太专注,忘记他的存在。
「我说……」他看起来有点生气,纤细的指头敲著玻璃窗,然後忽地转头,双眸眨也不眨的盯著她。「你怕我吗?」
白光差点嗤笑,随嘴回应。「瞧你这副模样,比女孩子还细致,有什么可怕的?」
「我说的是刚刚。」
她一凛,噘嘴,笑没了,沉默了。
的确,她不想违背著良心说话,可是要怎么才能把她的想法完全的表达出来?
她的人缘不好,其实这要归咎她的不会说话和不善交际。
纳日才要发怒——
她竟然敢想那么久!
「你说你刚刚撂倒那一堆人喔?你干么问这个?很难回答耶。」
这问题就像二选一一样,她讨厌选择题。
人有许多种面貌,不能用全善还是全恶来归纳,基本上,他替她解围,她是应该心存感谢的,其实,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人根本就没办法用好跟不好、怕或不怕来论定,而且啊,她有哪次轰他回家他听过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