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居拓也浓眉一扭,朝房门口大喊一声:“雅人!”
“是。”雅人立即绕过越川虹子进入房间。
“衣服!”
“好的。”雅人打开衣橱,替武居拓也取出黑色丝质睡袍,送到他面前。
武居拓也毫不避讳地,扯开围在下身的蓝色浴巾,套上雅人为他准备的黑色睡袍。
雅人迅速垂下眼眸,技巧地转开视线,没敢直视他赤裸的强健身躯。
“帮主,听说您要去东京?人家也想去东京玩,带人家去嘛!”
此时,没发现武居拓也情绪转坏的越川虹子,又像块橡皮糖似的黏过来,在他身上磨磨蹭蹭,惹得武居拓也更加心烦。
“我去东京是去处理事情,你跟去干什么?”他不耐地扫她一眼。
“哎呀!您去处理帮务的时候,我可以到附近逛逛呀!最近天气转凉了,人家想要一些秋装……”
哼!这女人可真贪心,上个礼拜才去珠宝店,花了他将近五百万日币的钱买首饰,现在又想要新衣。她以为偶尔陪他上上床,就可肆无忌惮的予取予求了吗?
他养情妇,但可不想养个只会吸血的吸血鬼!
如果她乖顺听话、讨他欢心,那么就算她不开口,也能得到她想要的,偏偏她心如狼虎,有了珠宝还想要衣服,有了他,竟还想打雅人的主意!
他瞄了垂首恭敬立在一旁的雅人一眼,一股莫名的怒气,油然升起。
“虹子,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他厉声质问。
越川虹子见他面色难看,这才惊觉自己逾矩了。
“帮主,对不起!虹子不是故意的,虹子不跟您去东京了,请您原谅我!”
越川虹子惊恐得差点没下跪求情。巨鹰帮在东北一带的势力很大,有巨鹰帮的庇佑,就算她不能呼风唤雨,也能在朋友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况且他又是她跟过最慷慨的男人,她实在不想在这时候离开他呀!
“你太贪心了!虹子,我讨厌贪心的女人。”
他生气了,而对于惹他动怒的人,他向来不留情面,但是看在虹子曾经侍候过他一段时间的分上,他可以勉强饶她一命。
“雅人!”他朝雅人使个眼色,雅人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虹子小姐,请你马上收拾东西离开巨鹰帮,帮主不需要你了。”
“你说什么?!”越川虹子毫无形象地尖叫:“你凭什么赶我走?”
“这是帮主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雅人仍是一派清冷地说道。
“骗人!这分明是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得不到我,所以就想赶走我!帮主,你知道我们在床上有多契合,你千万别听信他的话,帮主……”
她惶恐地拉着武居拓也正想开口,没发现武居拓也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雅人发现武居拓也捏紧右手,双眼露出血腥的凶光,他面色一凛,立即迅速上前,用力甩了越川虹子一记耳光,将她打到墙边去。
“哎哟!”越川虹子捂着红肿的脸颊,震惊地望着不知何时出手的雅人。“你……你打我?!”
“还不快滚!”
他跟了武居拓也十六年,最清楚武居拓也的脾气,他虽脾气不好,但并不会无故乱发怒。
不过——若是让他真的动了肝火,那么就算是跟随他十六年的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劝阻得了他,而这个女人不知自己死到临头,还在那里大吼大叫,真是自寻死路!
“我——我偏不走,你想怎样?”不知死活的越川虹子还在叫嚣。
“我劝你最好快滚,要是再不滚,你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雅人嗓音清冷地警告。
“你说什么——”
眼看着雅人的手又举高,越川虹子这才赶紧闭上嘴、捂着双颊,尖叫着逃出卧房。
雅人跟着走出房间,要人将越川虹子送出去,别再让她踏进巨鹰帮一步。
要是她再踏进这里一步,武居拓也铁定会杀了她。
将越川虹子送走后,雅人回到武居拓也的房间,武居拓也已坐在窗前的大皮椅里,端着杯琥珀色的薄酒,悠闲品尝着。
他是个相貌英俊的男人,但是他的冷峻,与雅人的俊美截然不同,一个刚、一个柔,一个魁梧、一个清瘦,他们站在一起,各有各的特色,却又能衬托出彼此的优点,堪称最佳的拍档组合。
“你倒是很会自作主张嘛。嗯?”他淡扫雅人一眼,薄怒地质问:“我要杀了那个淫妇,你倒很舍不得,难不成你想留着自己用?还是存心跟我作对?”
“雅人绝对没有这么想。”雅人没有多为自己辩解,只平静地说:“雅人只是不希望看见无辜的人被杀,绝对没有忤逆帮主的意思!如果帮主认为雅人做错了,就请帮主责罚雅人,雅人无话可说。”
“她无辜?哼!你要是知道她有今天的地位,是踩着多少人的肩膀往上爬,就不会觉得她无辜了。”
武居拓也斜睨着他,冷声道:“今天我先不责罚你,不过若是将来你再犯错,我一定一并处置。”
“是!谢谢帮主恩典。”雅人退到一旁,脸上仍然没有任何喜悦之情,这就是他从小接受的训练,忘记自己是个有情绪、感情的人。
他的任务,是誓死捍卫武居拓也的安全,至于情绪或感情那是他所不需要的,他早已经忘了!
武居拓也注视着雅人冷静得毫无任何情绪的表情。一抹自我厌恶的怒气,不禁猝然升起。
该死!他向来对任何人都从不留情,惟独对雅人这个从小服侍他的贴身护卫,就是狠不下心惩戒他。
要是换了别人,敢在他面前自做主张,就算不死,也会被他扒掉一层皮,以敬效尤,而对于雅人——他却连声责骂都不忍。
雅人到底对他下了什么魔咒?
嗤!开什么玩笑?
他愤然仰头将酒一口饮尽,用力甩开酒杯。
雅人只是他的贴身护卫,就算他对雅人心软了点,也不代表自己对他有任何情感!
他瞪着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不由得想起为了一个女人,和他决裂的双胞胎弟弟项允冲。“允冲不知道怎样了?”他不禁喃喃自语。
他已经大半年没看见他了,半年前,他气冲冲的从台湾跑到日本来,质问他是否曾在多年前,假借他的身份气跑了他当时的女友——蓝怜,害她伤心之下,拿掉了他们的孩子。
为了这件事,他们发生严重的争执,他的胞弟气恼地拂袖而去,大半年没有音讯。
前阵子,听说他已经和那个名叫蓝怜的女人正式结婚,目前两人正专心迎接新生命的诞生。
他实在不懂,不过是个女人,允冲怎会为了一个只有身体可利用的女人,和他这个亲大哥翻脸呢?
就算是因为他的缘故,害他们的孩子未能出世,也不需要因此和他这个大哥决裂吧?
再说,像蓝怜那种戏子所怀的孩子,不生下也好,谁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允冲的?
况且那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有必要因此和他翻脸,一去大半年不肯和他联络吗?由此可见,女人都是祸水!
“哼,全是那女人惹的祸!”他低声嘀咕。
雅人听了,忍不住摇头苦笑。
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当然更不可能承认,自己这么做不对。
对他来说,女人只是一种玩物,不是值得用心对待的终身伴侣,当他高兴时,可以宠宠女人,让她们开心。不过一旦激怒他,就算是女人,他也不会轻饶——越川虹子正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