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七年来,她一直用这种方法监视着地的一举一动,然后算计着该如何设下计谋得到他,甚至不惜陷害自己的亲姐姐,只为了满足自己得到他的私心。
这种爱太自私,也太可怕了!
他支着额头,痛苦地跌坐在床沿,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所深爱、并且打算共度一生的,竟是这种可怕的女人!
或许是察觉到空气中祥和的气氛改变了,莫葭雨悠悠醒来,她睁开眼睛,疑惑地瞧着抱着头坐在床边的关昊阳。
“昊阳,你怎么起来了?睡不着吗?”她坐起来,温柔地问。
她伸出手想碰触他,他却飞快跳起来,粗鲁地避开她的碰触。
“昊阳……”她的小手尴尬地停滞在半空中,为了他明显的躲避动作而感到羞窘。
她受伤地瞅着地,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躲着她,像躲着害人的瘟疫。
关昊阳缓缓转头凝视着她,她清丽依旧,晶莹明媚的双眸还是一样明亮,纯真的脸上没有一丝邪恶之气,若是他没调查过,压根不会知道她做了多么可怕的事。
“怎么了?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一双锐利的眼眨也不眨地直望着她,她忍不住抚摸自己滑嫩的脸庞,以为上头沾了什么脏东西。
“我已经知道一切了!”他不愿再看她用来欺骗世人的纯真面孔,用力的别开头,冷冷说道。
“你知道什么?”他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我已经看过你的日记和剪报,也完全知道你的秘密了!”
他捞起掉落在地上的日记本粗鲁地扔给她、原本为了私自看她日记的一丝愧疚感,已经荡然无存。
“啊!你看过了?你怎么可以偷看嘛!”莫葭雨又惊惶、又羞怯,她暗恋他七年的心事,他全知道了?好丢人!
“你早在七年前就认识我了?”
看出他的表情不太对,莫葭雨迟疑片刻才点点头。“嗯。”
“我们在什么地方认识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他狐疑地问。
莫葭雨无奈地苦笑。“我是在高中时参加救国团举办的文艺研习营认识你的,那时候你担任文艺营的义工,正好是我们那组的大哥哥,这张照片就是在那时候请别人帮我们合拍的。”
她取出日记本里的照片,在获得他的爱之后,回顾这张照片更令她觉得甜蜜。
“那么,你在日记本里写着——你一直喜欢我,那是真的吗?”他故意试探地问。
“那些……当然都是真的!”她羞赧地承认。
她不知道会有人私自翻看自己的日记本,所以一直把日记本当做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毫无顾忌地向它倾吐自己所有的心事,因此当她得知他私自看了她的日记本之后,才会羞窘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么说——葭晴在美国遭到警方逮捕,打电话回来向你求救,你故意置之不理,也是真的了?”他的语调愈来愈冷,眼神愈来愈凌厉。
“姐姐遭到逮捕?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不知道呀!”莫葭雨万分惊愕,震惊地问:“这是真的吗?”
关昊阳冷眼看着她,不愿再被她欺骗。
“你装得真的很像,或许你可以考虑进军好莱坞当演员,应该胜过你在银行工作一辈子。”
他粗哑的嘲讽让她觉得很刺耳。
“你别这么说,我听起来很难受!”
“怎么,你不喜欢听?你有胆子做,却害怕别人说吗?”
“我做了什么?昊阳,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莫葭雨突然觉得不舒服,她紧捂着胸口,忍住那种欲呕的恶心感。
“不要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来骗我,我不会再上当了!葭雨,你为了得到我,不惜在葭晴有困难、打电话回来求救时狠心不理,害她在美国冤枉坐了半年的牢,你自己则利用这个机会对我下工夫。
“哼!我承认你真的很高明,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能打破我的防卫,让已经对爱情失望的我为你掏心挖肺,还差点蠢得去买昂贵的大钻戒来向你求婚!”
听到他曾经有意向她求婚,莫葭雨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昊阳,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请你相信我,刚才你说的事,我真的没有做,我连姐姐在美国坐牢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对她的求救置之不理呢?”
“这事都是葭晴告诉我的,我相信她不会无故陷害自己的亲妹妹!”
“那你就相信我会害自己的亲姐姐?”她怨他的偏袒不公。
“她没有害你的必要,可是你却有十足充分的理由陷害她,那些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据!”他的长指控诉地指向她最珍惜的日记本和剪报。
莫葭雨百口莫辩,她不知道自己爱他的心意,竟然会变成犯下恶行的证据。
“我没有!”她灰白着脸,难过地摇头道:“我不知道姐姐是怎么告诉你的,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
“我的确早就喜欢你了,但我绝不会因此陷害自己的亲姐姐,我没有那么歹毒,你要相信我呀!”她的泪潸然落下,哭喊着央求他相信她。
望着她哀伤的小脸,关昊阳几乎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安慰,但他想起她在日记本中写的话,便又硬下心肠。
我希望有一种药,吃了之后能够让我变成姐姐,这样关大哥就会喜欢我了……如果我能够代替姐姐就好了!
没错!她一直有想取代葭晴的企图,他不能再被她清纯柔弱的外表欺骗了!
他立即抽回朝她伸出的双手,僵硬地转过身。
“事到如今,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希望你尽快搬出去!”
“你要我……搬出去?”
莫葭雨空荡荡的肠胃开始翻搅,那种恶心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
“没错!”他厌恶地扫她一眼,冷声道:“我无法接受一个心肠歹毒又满腹心机的女人,所以请你搬离这里,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不——你不能这样!”
他只听姐姐的片面之词,就直接定了她的罪,这样做对她公平吗?
莫葭雨想问他,喉咙却仿佛被异物堵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已经为自己辩解了,他还是不相信她呀!
“这么说虽然很残忍,不过……我想我对你只是一时的迷惑罢了!你总是一副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模样,真的很容易让男人为你心动。
“而那时我心灵空虚,会受到你的吸引也是很正常的,不过现在我清醒了,在了解你的为人后,我当然不会再傻得为你心动。所以你听明白了,我不爱你!”他残酷地再给她一记重创。
“你——”
胃里突然涌上的恶心感,让她赶紧捂着嘴,推开他冲向浴室。
“你怎么了?”关昊阳紧张地跟随她到浴室门口,只见她跪坐在地上,对着马桶不断干呕。
晚餐她并没有吃很多,经过一夜的消化,胃里早已没有食物可供呕吐,她干呕了半天,只吐出一些黄色的酸水。
她虚弱地爬起,按水将马桶冲干净,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洗脸台前,打开水龙头掬水漱口、洗脸。
“你……还好吧?”关昊阳脸上清楚地写着担忧。
莫葭雨胡乱点点头,不愿接受他过多的关怀。
既然已经决定舍弃她、与她姐姐复合,那么这种施舍的关怀,她不要!
“我可以有个请求吗?我现在真的很不舒服,你能够让我借住一晚,明天再走吗?”她用陌生人般客气的语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