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岁还很年轻啊!你再玩十年都不成问题,干么想不开去钻婚姻的牢笼?」
「十年?」卓风摇头。「抱歉,小羽,也许等妳到了三十七岁妳就会了解,漫漫人生,能够找到一个心灵的伴侣,陪妳一起欢笑、陪妳一起悲伤,天塌下来跟妳一起扛,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远远比单纯的玩乐更能满足人心,只有尝过的人才会深深迷醉。」
「我不信,再怎么快乐,有我们在一起喝酒、跳舞、狂欢、在床上滚个三天三夜快乐吗?」
卓风很认真地看着她。「小羽,肉体上的刺激跟心灵上的满足是不同的,无法作相提并论。」
「你说得那么玄,谁知道是真是假?」莫羽儿气得眼眶里泪花乱转。「况且,真的要论感情深浅,也是我跟你比较契合啊!为什么你最后却选择那个颜妍,拋下我?」
「但是小羽,我要的安定和心灵沟通,跟妳喜欢的玩乐刺激是不同的。」女人的心真的很难懂。
就像颜妍,经过两个月的辛苦追求,明明她对他有情,但她就是怎么都不承认;说那是女性的矜持他可以了解,但她也躲太久了吧?
而莫羽儿……卓风忍不住长叹口气。「小羽,妳只是舍不得我这个玩伴而已,但我已经不想再玩了,妳为什么不尝试着找其它人玩呢?」
「那些人随便逗两下就嚷嚷着要结婚,我疯了才跟他们玩。风……」莫羽儿倚进他怀里撒娇。「结婚有什么好的,闷死人了,不要结婚好不好?我们可以天南地北到处玩,今天去巴黎血拼,后天到罗马逛街,大后天到威尼斯划船。人生那么有趣,耗费在一个小小的家庭里,你不觉得浪费吗?」
卓风没有回答,回想起跟颜妍一起工作时,他一个动作,她立即心领神会配合的模样。
闲暇时,他磨墨写上几首情诗,有她在一旁拍手相和。
疲倦时,她会伴在他身旁安慰他。
他有满腔的雄心壮志要在商场上冲锋陷阵,她则会给他捧剑、为他举盾,甚至跨上马儿随他一起跑。
「时间,颜妍的一颦一笑塞满了他的心。
任这世界再多姿多采,他的心不在那里啊!所以莫羽儿的诱惑吸引不了他。
「对不起,小羽,比起游遍世界,我更想要一个工作上、人生路上的伴侣。」他推开她,退离她三大步,他们的心跟身体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不信!!」莫羽儿大叫。
「风!」另一记惊呼闯进总裁办公室里,原来是被李俊逼得一心想向卓风坦白的颜妍。「那天中午……」
不让颜妍说完,莫羽儿再度扑进卓风怀里,插口说道:「风,就算你要结婚,也该娶我。别忘了,两个月前在饭店那一次,我们都没有做防护措施,我怀孕了,你不希望卓家的骨肉流落在外吧?」
一句「怀孕」,让卓风和颜妍同时如遭电击。
第十章
在莫羽儿的「怀孕」炸弹攻击下,颜妍悲伤地跑了。
卓风想追,却又被莫羽儿一句话吓停了脚步。
「你敢追出去,我马上带着孩子去死。」莫羽儿的声音意外的冰冷。
卓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克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莫羽儿脸上的冰霜顿时瓦解,美丽的秋眸底浮现出一点失措。
「你笑什么?以为我在说着玩吗?我是认真的……你如果拋弃我,我真的会去自杀喔!」她强调。
看着眼前强作镇定的脸庞,回想颜妍离去前悲伤的容颜,卓风第一次这么后悔过去的风流。
不管他自以为多么潇洒,群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都只是口号。
事实是,感情一事绝不能拿来玩。否则,玩火者终将自焚。
「小羽,我得先跟妳说声抱歉,我不该跟妳玩感情游戏的。」他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为什么?跟你交往的这段时间我很快乐啊!」所以她才死活不肯放他走嘛!
卓风摇摇头,这种事情除非自己领悟,否则旁人再怎么解释,当事者也是无法了解的。
「感情的事只有自己经历了才能体会,现在不管我怎么说妳也不会相信。我只问妳,真的想跟我结婚,为我生儿育女、共组家庭,陪我一起经营公司、闯荡商场……」
「慢慢慢!」莫羽儿用力摆了摆手。「你到底是在找老婆还是请菲佣?」
「当然是老婆啦!」
「老婆是娶回家疼的,哪有人要老婆做这么多事的?」
「我当然也会疼老婆啦!但两个人……也许不只,有了孩子,家里的人口数自然会增加。这么多人在一起要吃要喝,首先就要工作,才有钱应付生活所需啊!不然妳以为结婚是怎样?」
「工作?」多可怕的字眼啊!她长这么大还没工作过呢!「你已经有一家大公司,够有钱了,做什么还工作?如果我们结了婚,那当然是……每天搭邮轮、包专机,世界各地到处玩啦!」
「妳当我是比尔盖兹啊!不必工作就有钱搭邮轮、包专机四处玩。况且,比尔盖兹也是要工作的,更何况我这个中小企业的执行总裁。」
「怎么这么闷啊?」莫羽儿紧皱眉头。「那每年出去玩个五、六十天总有吧?」
「五、六天可以。」
莫羽儿几乎想逃跑了,如果嫁人是这么无聊的事,她想不通自己为何要结婚?
卓风突然转回大办公桌后,打开抽屉,拿出一迭纸笺,并开始研起墨来。
「你干什么?」哪有人话讲到一半就自己走掉的?
「这是我闲暇时候的爱好。」卓风取过纸笺,挥毫而就。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写毛笔字,这么老土。」
卓风写完之后,将纸笺递给莫羽儿。「因为要结婚了,我必须让妳明白最真实的我,除了工作外,书绘纸笺是我最大的专长和嗜好,这张就当是我送妳的结婚礼物。」
「一张……纸?」她本来想说破纸的。
卓风点头。
「没有戒指、旅行、衣服……」她每说一样,他就摇头,最后,她也失望了,拿起纸笺仔细观看,笺上题着几行龙飞凤舞的字;因为太艺术了,她居然看不太懂。
一棵开花的树 席慕蓉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子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不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子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办,是我凋零的心。
「写什么东西啊?」羽儿一张脸已经皱成苦瓜。「这是人话吗?」她觉得怎么念怎么不通顺。
卓风对她笑得很温柔。「这是诗,一首情诗。」
莫羽儿突然觉得他脸上那抹温柔好碍眼,她气得揉掉了纸笺。
卓风走到墙边,打开玻璃柜门,取出一本厚厚的诗集。「这是席慕蓉的诗,妳如果喜欢,可以把这本诗集带回家看。」
莫羽儿后退一大步。「谢谢,我对读这种东西没兴趣,如果是红酒知识或者流行信息我就喜欢。」
「对不起,我的酒量不好,也不太爱喝酒。」当然,要庆祝的时候例外。
莫羽儿恨恨一跺脚。「你分明是故意气我。你以为用这一招就可以让我打退堂鼓?」
「我把妳赶走有什么好处?让妳带着我的孩子跑到天涯海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