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假装钦佩他的武功,待之如好友,诱骗他说出实情。”安平王冷冷的说。
段王爷大笑:“王爷干嘛说得这么难听,我武功不如他,自然只得如此。他见我没有敌意,也据实以告,说安平王府扣住了他最重要的人,求我帮他。我还道王爷你抢了人家的老婆,我这人最有侠义之心——”
安平王冷哼一声,道:“什么侠义之心,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你是不是还假装同情他的遭遇,义愤填膺的誓言帮助他,甚至主动提出让他扮成你的样子。”
段王爷笑嘻嘻的说:“还是王爷了解我。”
安平王怒道:“你也太过分了,若真出了事,要如何是好?”
段王爷笑道:“有王爷和东篱在,会出什么事?何况我就在这里。不过我还不知,东篱你是怎么看出我的。”
东篱道:“只怪你看热闹的时候得意忘形,不是东篱责怪王爷,王爷也太幸灾乐祸了,别人那样痛苦,你也能笑得出。”
段王爷抚脸笑道:“我还以为没人注意我,原来是不小心没绷住笑,还是东篱心细。我为什么笑不出啊?我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呢,这么精彩的一幕,幸好没有错过。”
听他如此说,我只觉眼前一黑,险些跌倒,胸口撕裂般的痛,满腔愤恨无处发作。
二哥,你被识破时,定曾擒下他,你没有伤他,他却——。
他假意要帮你,却利用你来看热闹,他欣赏你的痛苦,用嘲弄的语气谈到你,我决不能允许有人这样对你,我定会要此人付出代价,即使他是郡主喜欢的人也一样。
大哥握住我的手,见我颤抖的厉害,将我揽进怀里。
我笑道:“大哥,段王爷也是你的朋友吗?”
大哥看我片刻,对安平王爷说:“轻雷,我们离开黑堡已多时,恐有事要办,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回去,不能参加郡主大婚,还请见谅。”
说罢不等安平王爷回答,拉着我转身就走。
耳听段王爷说:“他们干嘛急着走?”
东篱轻叹:“王爷,这次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自求多福吧。”
第二十五章
耳听段王爷说:“他们干嘛急着走?”
东篱轻叹:“王爷,这次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自求多福吧。”
回到房中,大哥就命楚风良和楚风奇收拾东西,二人领命前去。
可是我还不想走。
我坐在床头,看着大哥,道:“大哥,给我三天就好。”
“你想怎样?”
我笑道:“我还能怎样?我只要他再不能笑,再不能骗人。”
大哥看着我,突然笑起来,方才的阴沉仿佛都不见了,我抬眼瞪他,他却越笑越是欢畅。
好容易止住笑,却又紧盯着我不放,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别开眼,说道:“大哥,你怎么了?”
大哥蹲下来,面对我,轻抚我的脸,道:“然儿,你并没有真正恨我,对不对?”
我转开头不说话,大哥微笑:“若你真的恨我,我可能早就死过数次了。”
我站起来想走,大哥却拦腰将我抱住,压倒在床上,道:“最少在这种时候,然儿就有的是机会出手。”
这人啊,平时不说话,一说起来又没完没了,还说得这么……。
我红着脸,瞪着他道:“大哥要慕然现在出手吗?”
大哥看着我,敛起笑容道:“然儿又吓到我了,刚才你说‘不想见我’时,我的心跳都停止了。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我叹,也许我是真的没有恨过大哥吧,每次大哥这样就没法硬起心肠。他不爱笑,却把几乎所有的笑容都给了我,他所有的痛苦也同样来源于我吧。
我也抱住他,说:“慕然只是生气啊。”
“你气什么?”
“我生气,为什么明知你在逼我,明知段——那个混蛋不在二哥手上,我却还是,还是——”
我顿住,不敢想二哥的表情,叹了口气,又道:
“慕然怨过大哥,真的很怨。我怨大哥毁了我和二哥的幸福,怨大哥不肯放过我。”
发现大哥身体一僵,我轻抚着他的背,就像他经常作的那样。
“直到发现二哥骗我的事,苏州郊外,我躺在河水中,想着,连二哥都会骗我,还不如死了得好,那天如果风奇没来,我可能真的死了。”
大哥紧紧抱住我,咬牙道:“不准再想死,我不准你死。”
我叹,大哥也没有真的恨过我吧。
“到黑堡时我想,大哥一定恨死我了,死在大哥手上也一样。”
大哥脸色一沉,是责怪我又说死吧。
我笑,轻轻抚上大哥皱起的眉,又道:“那天夜里听着大哥的箫声,生平第一次痛哭,从此再不怨大哥了,也忘记了大哥对我的粗暴,只记得大哥的好。”
大哥突然别扭起来,问道:“你真的——,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我笑道:“那是为什么?”
大哥涨红了脸,我又道:“慕然被那样对待,总有权利知道原因吧?”
大哥转开头道:“我不知道怎么办,又怕然儿知道我也是,也是——”
我震惊得睁大眼,第一次吗?的确没看出来,这方面大哥很会伪装嘛。
我故意摇头,道:“慕然不信,大哥是黑堡之主,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会——”
大哥低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我不能碰别人,男人和女人都一样,我只能——”
我一惊,想到大哥除了我之外,从不靠近别人,就连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大哥身边也总是空着两个位子。
我笑了,有什么好痛苦的,这对我倒是好事呢。
大哥显然不愿我再提这件事,忙转移话题,问道:“后来呢?”
我也不愿再追问,又道:“后来,大哥并没有趁虚而入,却躲着我,我了解到大哥对我的感情没有一丝虚假和欺骗,了解到大哥的痛苦、挣扎和无奈,决定帮大哥解开心结。”
想到大哥那天的样子,不禁笑起来。抬眼看到大哥危险的眼神,他也想起了吧,这人啊,有时脸皮厚的刀枪不入,有时却比闺阁少女还别扭。
马上又道:“同时,我也放开心防,渐渐喜欢上大哥。”
以为他听到我说喜欢他,会高兴甚至激动,没想到他脸上刚露喜色,却又马上怒视我,咬牙道:“你那时就喜欢我了吗?为什么后来又若即若离的折磨我。”
我叹道:“慕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痛吧,忍不住也想让大哥和我一起痛,大哥,慕然是不是很恶劣?”
大哥却又紧抱住我,笑道:“是啊,我该为你的恶劣生气,但不知为什么却很高兴,我很高兴然儿愿意让我和你一起痛。然儿是为你二哥而痛吧。”
我黯然点头:“见到二哥我心痛,知道二哥不会害我后,却更痛,痛过之后,仍不明白二哥为什么要骗我,要骗自己至亲至爱之人该多么痛苦,他有什么样的苦衷啊?”
大哥道:“那天他给你看二夫人的信,你为何不看?也许看了就能明白。”
“二哥瞒了我那么多年,必定是我知道了不好,我又何必知道。”
大哥微微颔首。
我又道:“尤其想到,二哥明知道我练‘嫁衣神功’痛苦得差点死掉,却还要偷偷练,我才知二哥和我在一起时刻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他该多么苦啊。这些日子我常想,若没有我,他会过得更好吧。”
大哥突然坐起,喃喃道:“他在担心什么?你说他从8年前就开始练‘嫁衣神功’,那肯定不是担心我,他到底在担心什么?他担心的事一定和你有关,也一定是一件极可怕的事。然儿你真的不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