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并非善类。」
他仰头大笑。「上周,我几笔合约被他搞砸了,是他做的手脚,这是他的回礼。」
她蹙着眉。「你做了什么?」
他笑的魅力耀眼。「我只是鼓动一些人,让他下定决心快娶顾小姐。」
原来,他也掺了一脚。复杂的翟家人,奇怪的兄弟关系,纠缠的爱情,利益的倾轧,好混乱,她怎会陷进了这一团混乱中?她只觉得头痛欲裂。
「爱情不是都在经过试炼后才更显坚贞吗?亲爱的,妳该欢迎这样的试炼。」
这两个兄弟都讨人厌,他挑拨一些人,甚至以此为乐;而翟律,他冷酷,他用极端的方法来逼出你的极限,和他在一起,就像洗三温暖,前一秒在幸福的天堂,下一秒就可能被打入无间地狱。
「如果是我,我绝对会选择妳,柳轻,妳太让人着迷。」
她抬头看他,见他一对黑亮双瞳紧紧的瞅着她。他是一个这样出色的男人,为什么她没有早点遇到他?为什么她的心就是落在那个混帐男人的身上?
「亲爱的,我说过了,别这样看一个男人,他会为妳粉身碎骨的。」他的手轻抚她的脸。「尤其在妳不打算回报的时候,那看来更残忍。」
她撇头,避开他的手。「你走开,我受够你们翟家男人了,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来招惹我。」
他哈哈大笑。「亲爱的,已经来不及了,妳的身子已浸在水里,就算抬起了一脚,也救不了另外一脚。」
「我不想这样的。」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她的沮丧更深。
他微笑。「投靠我吧!我可以保护妳。」
「他会把你大剁八块后再碎尸万段。」
「妳值得这一切。」他仍是漫不在乎的。「我喜欢妳,即使得引起战争。」
她有些茫然。「你会惹大麻烦的。」
「柳轻。」他宣示。「他能给妳的,我都能给,而他给不了妳的,我也能给。」
她抬头看他,他灼然璀璨,耀眼不凡,一对黑眸深幽漂亮。
「何必和他厮混下去?妳要的名分我能双手献给妳,妳要专一的爱情我也能给妳;我的财富并不逊于他,等我把他踢下翟家继承人的位置后,任何人都得向妳俯首称臣,即使打断他的腿,我也会让他向妳下跪。」
她茫然了,眼里写满一个女人最绝望的爱,那说清了一切该说与不该说的。
她颤着唇瓣,努力了好几次,终于,轻轻吐出两个字。「晚了。」
话语虽轻,却带着千万吨的重量砸下来,痛不欲生。
早已经注定了结局,爱已覆水难收,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已经爱了,就只能往前,不能回头,不会后侮,也没有后路。
他雍容尊贵的面容上隐隐有着黯然。「我一生中最不服气的人就是他,他只比我早生三个月,就注定我要叫他大哥;他此我早认识妳,妳的心就放在他身上了。」
他的话听来有些好笑,她想笑,但沉沉的笑不出来,他的嘴角虽然带着笑容,却是苦涩而黯然。
「你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
他比手势阻止她。「一步错,步步错。第一次见到妳的时候,就该把妳掳走,那时的妳还没有动情,而今我也不会一败涂地。」
她皱紧了眉。「这是最差劲的一种方法。」
「但非常有用。」他收起那号然,换上平静的面具。「事实上,翟家的男人只会用这种方法。」
「野蛮人。」她冷哼。
「我们确实是一个古老而没有进化的家族,但在现代还是非常有用。」他耸肩,并不介意她说的话,事实上,他把这话当成了恭维来听。
退去那淡淡的不甘与黯然后,他又神色如常,他们兄弟俩都是善于隐藏情绪的高手,只透露了他们想透露的。
「他和顾小姐的婚礼在一个月后举行。」满意的看到她的脸色微变,他又道:「与其自己难过,不如先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她仔细的看清他,他的笑意更甚,她小心地问:「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如果我们的婚事比他早一天进行,那会是怎样的精采啊!」
「我们的婚事?」她不禁觉得好笑。「我们什么时候要结婚了?」
「只要妳点头就会有了。」
她微蹙眉头。「你在开玩笑?」
「事实上,我再认真不过。」
「如果他不来呢?」
「那结局是可喜的,妳多了一个老公,而我多了一个老婆。」
她怔忡,辨不清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挑眉,一身的放荡不羁。「爱我的女人可以组成一支军队,我独挑妳,妳该感到庆幸。」
他的自大自傲让她笑了出来。「你真让我受不了。」
他的眼底暖暖的看着她。「这样笑很好看,妳不适合愁眉苦脸。」
「谁说我愁眉苦脸了。」她向来好胜,一扫黯淡的心情,微昂下巴。「为了他,太不值了。」
「那好,我们给那男人一刀吧!」
婚姻是终身大事,在笑谈间许下,未免也太儿戏,她仍有顾忌,「同是翟家人,你的婚姻可以这么轻易就决定?」
他微笑。「这就是我的优势,翟律的婚姻由不得他,但我的婚姻我说了算。」
「为什么?」
「他是翟家人的脸面,既是脸面就得漂漂亮亮的;而我,做的既然是翟家见不得人的事,就该让我能得到一些乐趣,总要有一些交换条件,我的婚姻就不能沦为利益的交换,我高兴娶个路边的乞丐,也没人敢说话。」
真是奇怪的制度,当他们选择一明一暗时,人生也就此决定了。
「这婚礼是真的吗?」她仍不安。
「当然,我只结一次婚,而且不会离婚。」
她蹙眉。「那真糟糕,我想结婚的对象不是你。」
「妳真懂得怎么往人的要害扎。」他喃喃抱怨、「我指的是订婚。」
订婚?
「我说只结一次婚,但我没说只订一次婚啊!」
她认真的看他,他手一扬,将烟蒂丢掉,在风中,他昂然独立,带着一分游戏人间的浪荡,他是风,从没打算落脚。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翟律讨厌你了。」她慢吞吞的说:「你若不是朋友,就是一个令人寝食难安的敌人。」
第八章
翟律将自己锁在屋里不出门。
整整两天,他一人待在柳轻的小洋房里,哪里都下去,不管外面的人为了找他而到处奔波。
房里只剩她一点淡淡的气息,他这个发现,她的东西几乎都快搬光了。屋内彷佛还可以听到她的笑,她笑得又娇又媚,像清脆的铃声,可她的人一走,屋子就像失去了灵魂。
柳轻。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美丽引他驻足,更不惜费尽心力,只为留她在身边。
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看来合他意的临时伴侣,他为她留了一块小小的角落,允许她能在他心口上活动;但是,她不安分,不断扩张她的领土,最终,野心大到只允许他的心里只能有一个叫柳轻的女人。
这女人,有最娇柔的外表,却又具有钢铁般的心志,她矢志攻城时,一人可当千军万马来用;她温柔微笑时,风华绝代,一笑足以倾国。
爱看她吃东西的神态,当她用手指挖起一块起士蛋糕,享受的表情总能让他发噱,让他心头暖暖的,而她不管会不会发胖,非要吃到满足不可。
她爱笑,笑得又娇又媚,像只又媚又狡猾的狐狸;她也会哭,哭时如梨花带雨,切切的让人心疼,女人的两大武器被她运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