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知道,但她的心,为何无端地拧疼起来?
“你明白那就好!如此一来,我们就算达成协议了。”他微笑着起身,走到她身旁,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电话请司机来接我就行了。”梁微瑕连忙拒绝。
“不行!既然我们已经准备“结婚”,总得表现得有点说服力,如此一来,别人才会相信,我们是真的要“结婚”了。”
“可……可是……”
梁微瑕原本抓着椅背的小手被他扳开,改捏在他宽大的掌心里,他像怕她跑掉似的,一路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掳”到他车上之后,专程送回梁宅。
回到梁宅前,不待倪晏禾提醒,梁微瑕已打开车门,飞快跳下车。
“何必急着下车?我本来打算替你服务呢!”倪晏禾施施然下车,顺手锁上车门。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
“过来,我们要进去了!”他招手将她喊来,不容抗拒地握着她的手,主动领着她,大剌剌的走向梁宅的大门。
“呃——谢谢你!不……不过不用麻烦送我了,我自己可以进去——”
“我不是特地来送你进去的。”他停下脚步看她。
“咦?不是吗?”
“不是!我往这头走,是因为我也要进去。”
“你也要进去?”
“没错!我们决定“结婚”的事,总该再禀告你父亲一声,并获得他老人家的首肯吧?”
“这个……当然是必要的!”她羞愧地低下头。
她什么事都没想到,多亏他在一旁提醒,否则铁定穿帮。
“我们进去吧!”
“啊!等等——”梁微瑕突然想起一件事,飞快拦住他道:“我想有一件事,你还是先知道比较好。呃——我爸爸对你擅自宣布婚约无效的事……很生气,所以态度上可能会不太客气……”
“我知道,我早有心理准备。”倪晏禾脸上毫无惧色,他态度从容地朝梁微瑕一笑,然后带头走向梁家大门。
见她忧心仲仲的模样,他安慰道:“你爸爸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你怎么敢肯定?”粱微瑕好奇地瞟他一眼。
“你若不信,就等着看吧!”
倪晏禾始终自信满满,梁微瑕却还是怀疑。
爸爸真会那么容易原谅他吗?
第六章
梁微瑕身穿白纱礼服,端坐在新娘休息室里,依然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爸爸真的同意让她嫁给倪晏禾了?他列底定怎么办到的?
她和妈妈才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去准备水果和茶点,回来就看到他们握手言欢的场面,她和妈妈都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曾问过倪晏禾,他到底用了什么神奇的魔法?让她爸爸不但肯原谅他,还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记得他的回答是:我只告诉你父亲,我是世上除了他之外,最爱你的男人。
明知道他说的是一句天大的谎言,但这句深情的话语,至今仍深留在她心中,回荡不已。
“梁小姐,我再替你补点粉。”
美容师拿着粉盒走过来,企图多上点粉,好完全遮掩她脸上的胎记。
“不用了!粉上得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补了。”粱微瑕轻轻举起手,阻止她再次在脸上做粉刷工程。
她生来就是这个模样,只要是诚心前来为她祝福的人,都会明白这一点。至于那些不是诚心前来给她祝福的人,她又何必在乎?而新郎本人——她相信他也不会在乎,他所在乎的,只有她的身体。
“好吧!”美容师有些不情愿地放下粉盒。
可惜了这么一个大美人,要是没了脸上那块刺眼的红斑,不知会羡煞多少人?
“新郎呢?请问你看见他了吗?”梁微瑕转头询问美容师。
“嗅!我刚才见到他,好像在外头和朋友聊天。”
“那就好。”她是怕他临阵脱逃了。
“需要我替你擦他过来吗?”美容师猜想她大概有话想说,于是讨好地问。
“不——不用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她赶紧抓起放在一旁的仕女杂志,假装认真的阅读起来。
距离婚礼举行的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不会吧?晏禾,你当真想不开呀?”
热闹的五星级饭店宴会厅,如今已被布置成隆重盛大的礼堂,前来观礼的来宾已陆续抵达,偌大的宴会厅里,放眼望去全是黑鸦鸦的人头。
其中大部分是倪、梁两家商场上的客户与朋友,也有不少人是不请自来,准备看这场热闹。
台北社交圈最俊美的男人,与社交圈最丑的女人结婚?那画面想必很有趣吧!
结婚是人生的大事,倪晏禾的三位至交好友,当然不可能缺席,一身黑色西装的齐洛,挑眉望着几乎挤满整个宴会厅的人潮,忍不住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全台北的人都到了吗?”
“晏禾,你真的要娶那个,全社交圈最丑的女人为妻吗?可别儿戏呀!”佟烈岁试图唤醒好友的最后一丝理智。
“都到了这步田地,自然不可能是开玩笑的。还有!请别说她是全社交圈最丑的女人,她一点也不丑!”
“是啊,情人眼里出西施嘛!”齐洛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晏禾,我不懂!你不是一直认为婚姻是个可怕的坟墓?为何你会突然改变心意,决定跳进这座坟墓里?是梁微瑕要了什么手段逼你结婚吗?”佟烈岁以为他大概受到胁迫之类的。
“我现在还是认为,婚姻是可怕的坟墓!只不过——后来我发现,只要准备周全的话,就不必担心进了坟墓出不来。”倪晏禾嘻皮笑脸道。
“准备周全?”三位好友完全不懂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们还不明白吗?我和梁微瑕的婚姻是假的!这桩婚约只是一出戏,一出演给她父亲看的孝女记。等她父亲一过世,这场婚姻自然会随着她父亲入土而结束,简单迅速,完全不拖泥带水。”
“看不出你这么好心,还懂得帮助人!”齐洛故意损他。
“好心倒不敢当,因为我不是无条件帮她,我打算向她索取我应得的代价。”
樊翼皱眉问:“代价?你指的是——”
“我所谓的代价,就是她美丽的身子!我愿意和她结婚,做梁家暂时的女婿,让她父亲安心。但是夜晚,她必须用她那香软诱人的身体温暖我,这就是我和她的协议。”倪晏禾说得毫无一丝愧疚。
“混帐!你这么做,和乘人之危的小人有何不同?”樊翼怒声质问。他或许设计陷害倪晏禾与梁微瑕订婚,但他可没要他真的乘人之危、态意玩弄人家呀!
“哈!说起这个,你才是个中翘楚吧?当初把人拐进家里,弄大肚子,然后又把人赶跑的可不是我,而是你樊翼呀!”倪晏禾直指他与韩悠璃的过去。
“你说什么——”脾气爆烈的樊翼抡起拳头,便想揍人。
“好了!樊翼,别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伤了兄弟和气。”佟烈崴和齐洛赶紧泣住他。
“哼!我承认,一开始我是对不起悠璃,但我已经尽我最大的能力弥补了。如今悠璃已是我的妻子,有我的疼爱和孩子们的陪伴,每天都过得很聿福,我自问无愧于她了。而你呢?你能给梁微瑕什么样的补偿?”
“当然可以!”倪晏禾满不在乎的勾唇一笑。
“她即将有个体面的丈夫,抚慰她那病重父亲的心。而接下来的每一夜,她将体验从未享受过的人间极乐。至于将来离婚之后,我会为她安排好未来的生活,让她能够平静、安宁的过日子。我认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可以说已经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