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放手啦,拉得我胡子很痛,真是不懂礼貌的小孩。”阎王护着胡子直呼痛,“我马上就查好啦,你快放手。”
青璃松了手,猫儿眼瞟向了一边的判官,“没听见阎王的话吗?看来你对我的酒不感兴趣了。”
判官赶紧道:“别急别急,你没见我在翻吗?马上就可以找到了,记得把酒给我留多一点啊。”
“你赶快找吧,废话还真多耶。”青璃看他慢的那个样子真想抢过来自己翻查了。
判官和阎王挤在一处找得汗水成串掉,青璃就靠着公案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还不时威胁两人:“虽然是两袋酒,不过其中一袋是要送朋友的,所以只有一袋留给你们,但是,如果你们自己动作太慢,等我喝完了酒才找到那就跟我没关系了哦。”
“动作快快快!”阎王一边心疼的看着酒囊,一边催着判官。
“找到了,找到了。”判官抓着一页纸站起身来。
“江南,水家村。”青璃看着那下面的一行小字翻了脸,“这又是怎么回事?”
“千年孽缘,”阎王指着那几个字道:“神人下凡,岂是普通人家可以收留得住?何况他是受罚下凡,理当先修行功德,也就是说,当他转世后,会在人间逗留千年,以修功德。”
青璃皱起了眉,“那要如何找到他呢?”
“当然是等一千年后,到凡间去找啊。”判官盯着他手里的酒囊,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青璃的眉皱得更紧了,“为什么要一千年后?他不是已经投胎了吗?”
“要先修行,再还清本身孽债,以干净之身回返天庭。”阎王一边说一边从他手中抢过酒囊。
“千年啊,千年以后的话,酎炎要怎么去找他呢?真的要等他千年?”青璃抓起手边的另一袋酒冲了出去。
他一定要去找回酎炎,不能让酎炎为衍灵子等上千年。
整整一千年啊,无数的轮回,无数的守侯。
酎炎对衍灵子的心思,也许酎炎自己还不知道,但当局者迷,他这旁观者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思慕、喜爱、依赖、信任,不含一丝杂质的爱恋之情。
但,那也是为仙界所不容的恋情。
他们苦修千年,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容登仙班,此事一经败露,不要说成为上仙,就算想如现在这般清净悠闲当个散仙怕也是不能够了。而且,还会牵连到衍灵子,他才刚刚被打下凡间以赎罪孽,如果又生事端,只怕不得善了。
酎炎,你千万不可出事啊。
你所爱上的人,是上界之天神,你,怎可以如此不顾一切?
李廷玉今天已经是第三十次叹气了。
刘元度微笑着斜睨他,“怎么花木兰一走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马自己跑回来了,他却失踪了,这怎能让我不急?”李廷玉大皱眉头,青璃骑去的那匹马是他的爱骑,却在昨天晚上自己跑回营中来,“它本来应该是陪着花木兰去了契丹军营,难道路上出了什么事?”
刘元度只是笑看他,“对啊,沙尘暴这个季节是比较多的,还有马贼呢。”凉凉的刺激着李廷玉。
着急的团团转,李廷玉突然回头看向刘元度:“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眉尖略略一剔,“我为什么要担心?”
“就算你不管花木兰的死活好了,可是阿净的安危你也不管了吗?”李廷玉看着他,心里不是不起疑的,洛净对刘元度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人,他不可能会不在意。
一提到洛净的名字,刘元度马上笑不出来了,“我想,花木兰并没救到阿净。”
李廷玉奇怪的看他,“我并没叫他救阿净,只是让他去问问契丹有什么要求才放人而已。”
“但是他肯定是打算救阿净回来的,我敢肯定,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带阿净回来,可是,我不认为耶律奇会给他这个机会。”刘元度仿佛将青璃看透了般不急不慌的说着。
“不可能。”李廷玉当然不信了,“花木兰虽然身手算是不错,但应变能力很差,迷糊又懒散,凭他一人之力要从契丹军营中救出阿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那也太冒险了,他只求那个小迷糊虫现在平平安安的站在他面前就足够了。
刘元度只是微笑,“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呢,廷玉,只要有他在,我们就不会输给契丹人,你放心好了。”
“你怎么如此肯定?难道他真有什么来头不成?”李廷玉又开始皱眉,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总觉得自从见到那个花木兰以后自己皱眉的次数就增多了不下一倍。
“他的来历不是因为你这为大将军最清楚吗?你自己用花名册点的人数,怎么现在倒来问我了?”刘元度故意取笑他,“不会是因为看他长得太可爱了,所以就没有仔细对照吧?”
李廷玉瞪了他一眼,不悦的道:“花名册上说,他是河南商丘人氏,出生农家,没什么不对啊。”
“你真的毫无所觉?”刘元度唇角噙着一抹笑,“真的,会一无所知?这可不像你啊,廷玉,你外粗内细,观察力一向细致入微,断无可能对花木兰没有丝毫怀疑,你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李廷玉考虑了一下道:“不错,我有怀疑过,普通农家少年哪有如此白皙细致的肌肤?而且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倒像被宠坏的富家子弟。”
刘元度似极力忍住笑般拍了拍手,“不错不错。”
李廷玉和他相交多年,哪会不知道他的脾气,怒目而视道:“你有什么问题就快说啊,不要拿我当笑话看。”
“只是觉得向来都谨慎小心的你,居然会对他如此放心,还同住一所帐篷,一点都不担心他是奸细吗?”刘元度笑着摇摇头,“劫数啊,劫数啊。”
李廷玉也正在想,自己出生军旅,鲜少如此信任别人,偏是他迷糊的傻样子让自己怎么也提不起防备之心来。
“总觉得还是不放心,”一想到那个迷糊的家伙,又开始坐立不安了,他自语着,匆匆出了帐篷。
刘元度一怔,眼看着一切都如意料中发现,李廷玉这是要干什么去?
“你去哪里啊?”
“我出去找找看,万一花木兰遇上危险了怎么办?”李廷玉招手唤张希备马。
刘元度忍不住大笑,果然,劫数来了谁也拦不住啊!
“张希,快备马啊,你跑去哪里了?”李廷玉远远的看见张希跑过来,忍不住斥责道:“不是叫你在帐外听令的吗?”
气也来不及喘上一口,张希急急的道:“将军,花木兰回来了。”都知道花木兰被李廷玉差出去办事,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是昨天马自己跑回来时,大家都担心得不行。
“回来了?”李廷玉先是一喜,接着又一惊,如何回来了却不和张希一起来见自己呢?“他可是出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他现在人在哪里?”
“没有受伤,只是好象很累的样子,张涛和林江扶着他过来了。”张希向旁边一指,“那,快来了。”
翘首一望,果然见青璃被两个士兵夹在中间过来。
“怎么了?”赶紧上前,将他从林江张涛手中接下,靠在身上。
青璃脸色苍白,神情委顿,似大病一场又干了苦力般,被李廷玉一揽入臂弯,便身不由己的倒进他怀中去。背心一贴及他宽阔的胸膛,莫名的有了安全感,长出一口气,软软的道:“我好想睡。”用头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就此睡去。